1.不科學的忍者(一)

1.不科學的忍者(一)

小雀是火之國大名府中的一名侍女,年紀小卻很能幹,所以年紀輕輕就被提拔為大名府中的一等侍女。

所謂的一等侍女,就是可以在大名外出時,跟隨車駕,比其他普通侍女有更大機會見到大名的高貴存在。

小雀很榮幸。她懷抱着比以往更高的熱情投入到日常工作中,無論是大名的飲食還是服裝,亦或者是他們目前住的溫泉別館的打理,這一切,小雀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千野大人發現我這麼能幹,一定會在回程之前召我嘉獎吧,小雀心想。

她渴望見到千野大人,為此,她過去的十六年人生都是朝着這個目標奮鬥過來的。

想要離大人更近一點,想要再見他一面,為此什麼都可以忍受。

神靈似乎聽見了小雀心中的祈禱,降下了福祉。

在小雀十六歲生日的這天,她真的見到了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她的主人,火之國大名千葉雄樹大人。

小雀被其他侍女叫過去的時候還有些懷疑,但當她匆匆趕到時,當真看見了氣宇軒昂、身穿黑色公卿常服的年輕大名。

千野雄樹正盤腿坐在一名昏迷少女旁邊,一直拿在手上的檀香摺扇被插在腰帶上,原本應該拿着摺扇的雙手正握著另一隻素白柔嫩的小手。

小雀剛剛雀躍的心瞬間又沉沉墜了下去。

那名少女,那名穿着奇裝異服昏迷不醒的少女,白髮雪膚,儘管閉着眼卻依舊能看出是驚心動魄的艷色。白髮蒼蒼的醫官正皺着眉,捋著鬍鬚將食指中指搭在少女的手腕上檢查。

小雀站在門外片刻,整理好心緒,向注意到她到來的大名行禮:「大人。」

千野雄樹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隨後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名白髮異貌的少女身上:「如何?」

全國技術最高超的醫官不吭聲,手指在那隻皓腕上輕輕移動了幾分,眉頭皺得更緊。最後在幾乎快要把自己鬍鬚捋禿掉的情況下,醫官收回手,朝火之國大名恭敬行禮:「恕老朽學藝不精,未能發現這位……小姐有何不妥。」

千野雄樹向來被人稱頌為人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就是對着他們這些下人也從未給過臉色。然而此時,這位向來溫和優雅的大人卻把俊臉綳得像侍女們描繪花樣時的手絹,眼中喜怒難辨:「你沒發現有何不妥,為何她一直昏迷不醒?」

「這……」老醫官捋鬍子的手速又加快幾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到了一個好借口,舒展開眉頭,再次恭恭敬敬向大名行了一個大禮:「可能需要忍者大人們前來查看。」

忍者。

小雀跪在旁邊,偷偷抬眼看向大名。

千野雄樹握著少女的手,垂着眼帘,脊背挺得筆直。幾息之後,他才抬起眼,注視着昏迷少女的絕色臉龐淡淡吩咐:「去請宇智波泉奈。」

小雀咬咬下唇,正準備領命而去,卻在這時,在場的三人都聽到一聲輕嚀。

那雪膚花貌,身上蓋着一件赤底描金桔梗單衣的美人兒睜開眼,露出一雙清澈柔亮恍若寶石的紫色眼睛。她彷彿還沒回過神,怔怔盯着頭頂的空氣幾秒后,才轉眼看向屋子裏的其他人。

先是最靠近她的千野雄樹,然後是另一邊不遠不近的老醫官,最後是離得最遠的小雀,最後復又回到握着她的手的大名身上。

被那雙瑰麗的眼睛掃過,小雀心頭一跳,不得不讚歎對方真是貨真價實的美人兒,狹長的狐狸眼,眼風只輕輕一掃便驚起無邊纏綿。

等她望着雄樹大人笑起來的時候,就更了不得了。剛才還板着臉的雄樹大人慢慢笑開,滿眼溫柔,目不轉睛地盯着銀髮紫眼,恍若白狐精怪的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極輕極溫柔,彷彿怕驚起一隻花瓣上的蝴蝶。

長長的白色睫毛顫了顫,銀髮少女笑容加深,勾着眼瞧著大名,同樣輕聲回答:「白蘭。我叫白蘭。」

白蘭少女快要被氣死了,偏偏此時此地她的處境還不容她發脾氣,只能望着屋子裏看上去地位最高的男人笑得假惺惺,內心卻把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罵得狗血噴頭。

她不願意共享知識有錯嗎?就算是另一個自己,她也不樂意敞開大腦,讓對方來去自如隨意查看!誰還沒點小秘密,就算是自己也不能隨便看,另一個自己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私隱?更何況,她就算不願意共享知識,也罪不該致死吧!

一想到那名和自己長得非常相似,臉上卻有奇異倒三角刺青的青年,白蘭·傑索感覺整個胃都擰在了一起。

她內心越苦,臉上的笑容就越甜蜜。

現在她不知道在哪個鬼地方,另外三個人的穿着她以往只在書上看過,如果她和小正的計算沒出錯,那麼她現在應該已經不在自己世界了。

一想到總算擺脫那個長得人模狗樣內里卻跟毒蛇一樣冷血狠毒的自己,白蘭小姐才感覺的腹部的焦灼和胸口的悶痛減輕了些許。

想一想,之前另一個白蘭最後一巴掌打傷的地方正是胸口,要不是現在這裏還有外人,她都要忍不住坐起身掀開衣服仔細檢查一遍。

都是自己,白蘭由己度人,要換成自己追殺一個人,就算那人最後用了殺手鐧逃出生天,自己也一定會抓緊時間多砍上幾刀,爭取砍不死對方也要讓對方流血致死。同理可證,另一個白蘭最後那一下一定是下了殺手的。

鬼知道他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不然胸口怎麼越來越疼,疼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呢。

白蘭再也維持不住臉上虛情假意的微笑,臉色一變,猛地抽回被黑衣男人握著的手捂住嘴,低頭劇烈咳嗽起來。

其他三人同樣臉色大變,尤其是在白蘭放下手,手掌心裏出現一抹血紅時,為首的那個黑衣男人臉色恐怖得可怕,直接失聲沖另一個白鬍子老頭厲聲命令:「再檢查一遍!」

真的什麼也沒查出來的老醫官不敢頂嘴,只好苦哈哈地將手指重新搭上這位吐血小姐的手腕,與此同時,小雀也再次被要求去請那位厲害有名的忍者大人來。

她不敢對千野雄樹大人有什麼意見,接到命令后立刻低頭行禮,起身離開,疾步走在走廊上時,心裏卻覺得剛才那位銀髮美人身份着實有問題。

不然她身上的服飾怎麼那樣奇怪,竟然不知廉恥地露胳膊露腿。相貌細細想來也很奇異,太過於深刻綺麗了些,剛才還白著臉吐了血,明明醫官大人什麼也沒檢查出來……該不會……

小雀腳步一頓,心裏升起一個可怕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真的是狐妖變的吧?

正常人怎麼可能有那麼美的一張臉,怎麼可能會是白頭髮紫眼睛呢?

無數戲文話本里的情節瞬間全涌了出來,結局更是一個比一個驚悚。

一想到自己敬愛的大人和一個狐妖同在一間屋子裏,小雀再也顧不上禮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直接小跑了起來。

一定要快點找到泉奈大人,小雀告訴自己,只要找到泉奈大人就有救了。

因為在她心中,無論是怎樣厲害的妖怪也絕對不會是忍者大人的對手。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刻找到那群保護千野大人的忍者,讓他們趕緊跟着自己去除妖!

結果最後,泉奈大人請來是請來了,但是當他聽見小雀語文倫次的敘說誤以為有敵人來襲衝進先前屋子裏時,無論是白髮蒼蒼的老醫官亦或者是風華正茂的大名都還好好活着,並沒有出現小雀想像中滿屋血肉模糊的狐妖食人場景。

甚至那位咳嗽得厲害,連呼吸都不順的白蘭小姐還有餘力沖呆站在不知所措的泉奈大人,露出一個善意又無奈的笑容。

沒有侍女口中的敵人,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少女,而自己如臨大敵,連苦無都抽出來握在手裏。

面對火之國大名不滿的眼神,饒是向來機敏的宇智波泉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所幸比起他的失禮,千野雄樹更關心撿來美女的身體健康,只略略皺了皺眉便放過此事,旋即出聲讓宇智波泉奈上前檢查。

還是什麼也沒查出來的老醫官此時已面如金紙,冷汗涔涔,他有心說忍者只管殺人不管救人,但面對大名大人緊皺的眉頭,為了小命着想還是閉上了嘴。

老醫官最後什麼也沒說,只能不情不願地給只管殺人的忍者大人讓出一塊空地。

忍者不愧是忍者,宇智波泉奈不負盛名,很快便檢查出來白蘭身體何處有異,為此他連自家的看門手段寫輪眼都用了出來。

望着那雙奇特美麗還能變色的眼睛,白蘭都一時忘了自己胸口的悶痛,情不自禁睜大眼,呆望着那雙血紅的瞳孔。

泉奈突然覺得這位相貌驚人的少女還有點小可愛,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立刻斂眸移開視線,向等在一旁的火之國大名行禮道:「這位小姐胸口有傷,傷勢有些獨特,用尋常的手段大概是不好檢測出來的。」

第一句話便先幫老醫官除了學藝不精的冤名。

白蘭思索著,這位眼睛會變色的忍者(?)看上去年紀輕輕,實際還挺會說話做人的。

果然,剛才望着紅眼青年藏着不滿的老頭子臉色好看了許多。

宇智波泉奈接着說:「這種傷口需要用醫療忍術治療,只是在下無能,並不擅長醫療忍術,所以不敢擅自為小姐治療。」

這幾句話又把治療方法說了出來,同時自謙自己「無能」,說不敢「擅自」治療,而將決定權交給了實際上的掌權者。

這下,千野雄樹的臉色也變好了。

宇智波泉奈幾句話便讓方才緊張的氛圍消弭無蹤,人人都滿意,一時間連小雀都暗自佩服這位忍者大人很厲害。

確定自己撿來的美人性命無虞,又得到了忍者的尊敬,千野雄樹心情變好了許多,臉色也恢復到往常的和藹可親。他先是安慰了一番捂著胸口輕皺眉頭的白蘭,隨後溫聲詢問宇智波泉奈:「你族中可有擅長醫療忍術之人?」

泉奈稍加思索:「家兄宇智波斑對醫療忍術還算精通。」

實際上整個宇智波族都專精進攻性的忍術,對防禦治療類的不算拿手,不過到手的生意沒道理推出去。宇智波泉奈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直響。

反正這位小姐的傷勢用最普通的醫療忍術慢慢治療就能痊癒,不說他哥,他自己都能,剛才那只是謙虛一下,只是剛說出去的話不好再反悔,思來想去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後乾脆把這種能博得大名好感的差事交給自己兄長。

宇智波斑算是整個忍界的名人,連火之國大名都對那位現任宇智波族長有所耳聞,覺得對方既然號稱天才中的天才,宇智波中的戰鬥機,擅長醫療忍術也是應該的,當下便拍板決定:「那就麻煩泉奈去請你兄長過來,為小蘭治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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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白蘭氏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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