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太空(4)

飛向太空(4)

卻說向士旺和陳莉相在飛船上完婚後,如膠似漆出雙人隊非常恩愛。他們每天或參加舞會,或到圖書室看書,或到茶坊和大家聊天,日子過得甚是滋潤。萬宇秋注意到,諢號快樂神的王士尤的聲音卻明顯比以前少了,常常在舷窗前看着幽幽星空出神,她看出了王士尤的心思。王士尤現在已三十六歲出頭還是單身,天生一個樂天派人物。他常常搜尋快樂的事,想快樂的言辭,引大夥快樂開心,自己也極儘快慰。

十年前也曾和大學一位名叫張惠的女同學耍朋友,開始感情還不錯。有一次和女朋友一道參加同學聚會,他照樣講笑話尋開心。那天張惠穿了一件長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絲綢短小褂。在準備跳舞時,女朋友就把短小褂脫下來掛在衣鈎上。這時王士尤講了一個小笑話:

一天,一隻王八到龍宮赴宴,宴會上龍王誇獎王八的馬褂好看,穿着很時髦。龍王用美酒佳肴款待各位來賓,來賓都敞開吃喝,盡飽口福。王八酒足飯飽覺得發熱,就把馬褂脫下來。王八端著酒杯走到龍王面前說:「龍王是我們水族偉大的領袖和統帥,我給我們尊敬的龍王敬一杯酒!」

龍王看來敬酒的似曾相識又一時叫不出名字,「噢!」了一聲,突然看見王八的坐位上放了一件馬褂,哈哈大笑地說:「王八你把馬褂脫了,本王差點認不出你了!」

大家望着張惠直笑。張惠這才發現是取笑自己,臉一紅髮怒道:「王士尤,你真會拿人尋開心!」

陳莉相趕緊說:「王士尤是有口無心,不是有意取笑你。」

「王士尤確實是一個無心人。」說着就氣著走開了。

向士旺推了一下王士尤說:「王士尤,你還趕緊追上去陪不是!」

王士尤還在說笑話:「她穿上馬褂我們相好,脫下馬褂我們還是好!」逗得大家又樂了。

直到同學會結束,王士尤才登門賠禮。張惠就是閉門不見,併發話說:「不願和無心的人交朋友!」為此事,王士尤還真懊悔沉默了好一陣子。但是,沒過多久,他又照樣講笑話尋開心。從此,王士尤不再把耍女朋友的事放在心上。後來親戚朋友提起為他說親事,他也一笑了之。

單調的太空飛船生活,新婚的向士旺和陳莉相的出雙人對,大多數的夥伴又都是一對一對的,勾起了王士尤的一絲憂愁。王士尤的情緒變化,被細心的萬宇秋看出來了。萬宇秋對游齊宇說:「你看出來沒有?快樂神有一些不快樂了,他準是在思伴侶問題,我們給他牽牽線好不好?」

游齊宇笑着說:「他這幾天的笑話到是講得少了,也許是你所說的思想問題。那誰和他比較合適呢?」接着一拍腦袋說:「埃塔薩,你看怎麼樣?」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他們倆還真很般配,一個是卡秋薩,一個是快樂神。他倆相剋又相生,快樂抑制連串的炮火,連串的炮火又生無限的快樂!」萬宇秋拍手道。

游齊宇和萬宇秋分別行動,去試探王士尤和埃塔薩。游齊宇在飛船舷窗前找到王士尤笑着說:「王士尤,這幾天怎麼恨少聽見你的笑聲了?心中有啥事給我說說,我為你排解排解。」

「沒有的事,我成天高興著呢!」王士尤微笑着說。

「生活之中,小子有女才為好,我看你準是在思考另一半的問題。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如果你願意的話,老哥我給你介紹一個。好不好?」游齊宇十分認真地微笑着說。

「準是萬宇秋把你給鬼催了,有什麼心事都瞞不過她。那好,我就領情了。」

「你看埃塔薩怎麼樣?」

一說起埃塔薩,王士尤對她還有些好感,埃塔薩對其他的人說話經常是卡秋薩式地發問詰難,而對自己還沒有發射過。便道:

「可以考慮,但不知埃塔薩意下如何?」

「埃塔薩那邊萬宇秋已去了,準保成功。」

果然,轉頭看見萬宇秋在遠處招手。游齊宇走過去,萬宇秋小聲說:

「成了!我給埃塔薩一提,她一炮未發,只是抿著嘴笑。我問急了她才說『我相信萬大姐的,但不知王士尤的心意怎樣?』我說,『王士尤那邊我們打包票了。』」

埃塔薩,這位俄羅斯姑娘是天生一個火炮脾氣,遇到事連珠炮地發問,讓人難以應付。她也曾交過幾個男朋友,有的是才見面,就遇到卡秋薩式的發問給轟跑了;有的是幾次交往,經不住她的火炮轟擊就敗下陣來;有的是不滿她的審訊式態度。她談了幾個男朋友都未成功,以後就沒有人再敢造訪。有人勸她改一改火炮脾氣,她就是改不了。參加訪問外星,可算是她試圖改變處境的一種選擇。這幾天她看見向士旺和陳莉相相親相愛,很多同伴也是像鴛鴦一樣成雙成對形影不分,心裏也感到分外惆悵,也在思考伴侶的事。找誰呢?志願者中還有幾個單身漢,而王士尤的影子這幾天老是在眼前晃來晃去,總是揮之不去。對王士尤,她也真還有好感,她佩服王士尤變着花樣讓大家高興的口才,喜歡他的快樂無憂的情懷。所以當萬宇秋提起王士尤,她一直抿著嘴笑,而且直接表態,也不轉彎抹角。說了一句話:「我相信萬大姐的,但不知王士尤的心意怎樣?」

游齊宇高興地說:「那我們去約他們,讓他們自己直接面談,好不好?」

「好!」

於是,二人分別去找王士尤和埃塔薩。萬宇秋找到王士尤樂呵呵地說:「王士尤,成了!埃塔薩讓我帶信,她有事找你。」

游齊宇找到埃塔薩滿臉堆笑地說:「埃塔薩,王士尤讓我帶信,他有事找你。」

王士尤快步走到埃塔薩面前,兩人同聲說:「你有事找我?」接着兩人又同時說:「哦!哦!是!」

埃塔薩笑着說:「王士尤,你這個人還真好,在飛船上第一天,你就幫我解了圍,我還沒有謝你呢。」

王士尤摸著頭說:「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事啊!」

埃塔薩認真地說:「你怎麼忘記了,就是和林中虎爭論關於自由的事。」

王士尤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便道:「想不起了,就算有那麼一回事,也不直得說謝的事。」

埃塔薩心想,王士尤果然是有口無心的人,是一個有肚量的人,直得信賴。

王士尤笑着說:「要說謝,我也還得謝謝你。你對別人常常是發射連珠火炮,而對我確是例外。」說得兩人都開懷大笑起來。

游齊宇和萬宇秋在遠處高興地看着。他們沒有聽到埃塔薩沒有發射卡秋薩火炮,只聽到了兩人爽朗的笑聲。直到看到王士尤和埃塔薩肩並著肩朝着生態區走去,游齊宇后萬宇秋二人才帶着微笑離開。

自此以後,王士尤和埃塔薩出則一雙,入則是一對,真是熱戀勝過膠和漆。

晚上,大夥在餐廳吃夜宵。不一會兒,王士尤和埃塔薩也笑着進來了。向士旺笑着對王士尤說:「我說嘛,這幾天怎麼沒有聽見歡樂神的笑聲了,原來是被卡秋薩的火箭炮給打啞了!」

大夥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王士尤不緊不慢地說:

「這幾天我在思考如何給大家一個驚喜呢!」

「你是不是想抱着太空寶寶給大家發喜糖讓大家驚喜?」約翰金搶著大聲笑道。

埃塔薩連珠炮式地說:「去!去你的約翰金,閉上你的臭嘴!我和王士尤可是光明正大的戀愛,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我們過幾天就請大家吃喜糖!」

實際上他們還遠沒有達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更沒有商量什麼時候辦喜事的事,埃塔薩只是一時情急就說出來了。王士尤明白其中原故趕緊接道:「對!我們很快就舉行婚禮,來一個戀愛三天就結婚,給大家一個驚喜!」

「好!」「ok!」「烏拉!」的聲音不絕於耳。大夥笑出了眼淚,樂壞了腰。萬宇秋、中田子直捶腰,陳莉相直擦眼淚,約翰金正喝牛奶,笑得嗆了嗓子眼,把牛奶噴了一地。約翰金清理了好大一陣嗓子,才說結結巴巴地說:「王士尤、埃塔薩,我佩服你們的高速度。但是,你們在太空飛船上結婚,已不能創第一,只能屈居第二了!」

王士尤不假思索就說:「我和埃塔薩在太空飛船上戀愛成功結為伴侶,這難道不是第一個?而且,我還要創造一個第一給你看一下!」

「快樂神,我服了你們了!」約翰金做着投降的樣子說。說得大家又笑了一陣子。

游齊宇首先止住笑說:「王士尤、埃塔薩,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大家好一起籌備你們的婚禮。」

王士尤和埃塔薩齊聲道:「當然說話算數,婚姻大事那能兒戲!」

萬宇秋笑着說:「埃塔薩、王士尤,你們還應謝約翰,幾句笑話就把你們婚姻的成熟期縮短了,要不然不知你們還要拖多久呢!」

約翰金拍着手道:「就是嘛,你們怎麼謝我?」

王士尤笑道:「快速戀愛結婚,是我和埃塔薩感情發展得快,與你何干?」

向士旺拍著王士尤的肩說:「約翰的作用你們不能否認,沒有他的激將法,你們有這麼爽快嗎?」

「約翰金,你小子什麼時候把我們中國的兵法學到了的?」李達石笑道。

約翰金根本沒有看過什麼兵書,也不知道什麼激將法,本是開一句玩笑。聽李達石這麼一說,猛然想起了《西遊記》中豬八戒的花果山激孫悟空出山降妖的故事,忙道:「對,我是《西遊記》中的豬八戒,用激將法激他們快點結婚。我們好高興快樂一場,好吃喜糖。」

聽了約翰金的話把大家又逗笑了,王士尤和埃塔也笑得合不攏嘴。

萬宇秋止住笑說:「大家笑夠了,我們來說正經事,該怎樣籌備他們倆的婚禮。」

游齊宇說:「依我看,王士尤和埃塔薩的婚禮是不是可以辦成婚禮舞會,既不落人俗套,又熱鬧喜慶。在我們的地球上,就有很多民族有婚禮舞會的風俗。」

不少人在向士旺和陳莉相結婚鬧洞房時還沒有過夠舞癮,一聽游齊宇的話正中下懷,都齊聲贊成說:「要得!」

萬宇秋接着說:「既然是以舞會當婚禮,主角應該是王士尤和埃塔薩,他倆是芭蕾舞高手,不如就舉辦一個以芭蕾舞為主的舞會,表現他們相愛和結婚的主題。」

「那第一段就叫快樂無憂,第二段就叫太空之憂,第三段就叫喜牽紅線,第四段就叫共慶佳期。怎麼樣?」陳莉相緊接着笑道。

「萬宇秋的主意好,陳莉相想的舞蹈段名也好!」向士旺稱讚道。

「簡直是一個芭蕾舞劇了,太好了!」游齊宇、林中虎和劉西平等齊聲說。

陳莉相說:「那我們就這樣定了,王士尤和埃塔薩你們是主角,你們要在舞會的一、二、三段上多花些工夫;萬宇秋和游齊宇是媒人,在第三段喜牽紅線中還是要由你們給於配合;第四段的共慶佳期,則由我們全部出場,一齊跳舞展現大喜慶的場面。這樣編排,大家認為怎麼樣?」

萬宇秋笑着說:「陳莉相真是具有導演的天賦,轉眼間就把舞會編排得如此完美,我完全贊成!」

「我不僅贊成,而且,我推選陳莉相在我們今後編演節目時當導演!」約翰金大聲地說。接着又笑道:「王士尤和埃塔薩你們兩個要是排練不出來,就得推遲婚期,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埃塔薩說:「你當這個題目就難得了我們?那也太小看我們了,我保證三日之內排練好!」

「ok!看來埃塔薩是生怕把婚期給推遲了!」約翰金笑着說。

「約翰金,閉着你的臭嘴!我表明的意思不關婚期的什麼事,而是說我有排練舞蹈的能力。」埃塔薩連珠炮式地說。

萬宇秋揮手讓大家靜一靜,認真地說:「好了,不要打嘴仗了。在婚禮舞會上還有其他人的跳舞,我和游齊宇的簡單穿插舞蹈好辦。大家的共同跳舞,除了大多數人的交誼舞外,我覺得還應該各盡所長。比如林中虎長於霹靂舞,在鬧洞房時我已看出他的舞蹈規功底了。他可以就跳霹靂舞,其他人也各展才華,這樣就把舞會辦活了。」大家聽了,都點頭贊成。

游齊宇說;「雖然不舉行傳統的主婚、證婚和三拜儀式,我們還是要請兩位船長和其他宇航員參加婚禮舞會,共同熱鬧。」

陳莉相說:「請船長和宇航員參加是應該的,就請游齊宇去和船長他們聯繫。王士尤和埃塔薩要立即開始排練,我們大家都分頭行動起來。」

卻說王士尤和埃塔薩自編自導,排練芭蕾舞馬不停蹄,眾夥伴籌備婚禮舞會緊張有序。三天時間,很快就到了。婚禮在歌舞廳舉行。禮花燈、彩樹燈、瀑布燈等五顏六色的彩燈,把歌舞廳妝飾得火樹銀花。歌舞廳正中顯示屏上顯示著的一個巨大的「喜喜」字,下邊有大紅字幕:「王士尤先生埃塔薩小姐結婚慶典舞會」再下邊跳動着:在太空飛船上盛開的第一枝並蒂花;太空深處第一個別開生面的婚禮舞會;太空深處漢族和俄羅斯族兩個偉大的民族的聯姻;近光速飛行成功的姻緣,等等。歌舞廳里迴響着《花好月圓》和《良宵》等交響樂曲。眾夥伴簇擁著新郎和新娘來到歌舞廳,緊接着兩位船長和宇航員也拿着鮮花來到歌舞廳,不少的機械人服務員也看熱鬧來了。

李達石大聲宣佈:「王士尤先生埃塔薩小姐結婚慶典舞會現在開始!」

「首先向新郎新娘獻花!」

奼紫嫣紅的鮮花獻給新郎新娘,五顏六色的花瓣撒向新郎新娘。新郎新娘身沐花瓣,被鮮花簇擁著,一個勁地向大家鞠躬致謝。

「下面是新郎新娘自編自演的舞蹈,第一段:《快樂無憂》」李達石朗聲道。

屏幕上顯示出字幕:婚禮舞會第一段:《快樂無憂》,由新郎新娘自編自演芭蕾舞。

王士尤和埃塔薩在歡快的樂曲聲中起舞,在聚光燈下,埃塔薩裝扮得像一隻快樂的天鵝,王士尤則裝扮成像一個風度翩翩的王子。埃塔薩一會兒如天鵝戲水碎步慢舞,一會兒如火炮連珠快步疾奔;一會兒接連翻身探海,一會兒不斷自由旋轉,粉面含笑充分展示無憂快樂神態。王士尤時而流星趕月,時而金雞獨立;時而快速旋轉,時而連串跟斗,喜掛眉稍盡情表現快樂無憂情懷。大家對他們的精彩表演報以一陣陣熱烈掌聲,機械人也發出尖聲尖氣的喝彩聲。

燈光慢慢變暗,樂曲聲變慢。在《二泉映月》的曲聲中,屏幕上現出了婚禮舞會第二段《太空之憂》。同時,屏幕上出現了幽幽星空。埃塔薩眼望星空一步一頓慢慢起舞,一會兒緩慢翻身探海,一會兒碎步繞場慢舞,一會兒金雞獨立,望着星空深處凝思。王士尤一會兒凝視星雲慢舞,一會兒大步流星疾舞;一會兒金雞獨立呆立,一會兒犀牛望月仰望着織女星出神,盡現孤獨迷惘。一個伸手轉身仰望環宇尋知己,一個張手屈腿緩慢旋轉環視太空覓知音,盡露迷茫相思。他們的生動的演出,博得了大家一陣陣讚歎聲和同情的唏噓聲。

燈光慢慢轉亮,樂曲節奏加快。在《喜鵲鬧梅》的歡快樂曲聲中,屏幕上現出了婚禮舞會第三段《巧牽紅線》。同時,屏幕上出現了團團星雲,漫漫銀河橫亘其間。慢舞徘徊中的王士尤和佇立遐想的中埃塔薩在悄悄接近,但是好像又可望而不可及。就在這時,游齊宇和萬宇秋在《喜鵲鬧梅》熱烈歡快的樂曲聲中跳着輕快的舞步上場。萬宇秋碎步到埃塔薩身邊比比說說,游齊宇快舞到王士尤身邊耳語,同時推著王士尤和埃塔薩靠攏,到兩人接近時,將一根紅絲帶遞與二人。二人手握紅絲帶思緒萬千。他倆手牽手注視良久,後悔相識不相知,相知何太遲。二人眉頭漸漸舒展,然後都會心地笑了。游齊宇和萬宇秋高興地笑了,輕快地舞出場外。

王士尤和埃塔薩手攜手躍腿伸臂如天鵝比翼,碎步慢舞如戲水鴛鴦。一個金雞獨立,另一個翻身探海;一個後仰張臂,另一個前俯躬身;一會兒肩並肩旋轉,一會兒手拉手飛奔,盡現如膠似漆之態。一會兒王士尤托著埃塔薩旋轉,一會兒埃塔薩靠着王士尤翻身,時而貼面親妮,時而摟腰展身,展露相親相愛之形。舞姿優美,如行雲流水,龍飛凰舞。大家對他們的精湛表演和親妮相愛報以經久不息的掌聲。

燈光逐漸變亮,在喜慶的嗩吶聲中,屏幕是現出字幕:婚禮舞會第四段《共慶佳期》。接着屏幕正中現出大紅「喜喜」字,交替出現祝詞:熱烈祝賀王士尤先生埃塔薩小姐喜結良緣,熱烈祝賀在太空飛船上戀愛成功的第一對美好姻緣!和喜聯:飛船喜載雙飛鳥,太空盛開並蒂花。

在《花好月圓》歡樂喜慶的樂曲聲中,在場全體人員一齊進場圍成一個大圓圈,把王士尤和埃塔薩圍在中間。游齊宇和萬宇秋,李達石和伍小莉,巴傑可和夢娜,中田子和中川一郎,劉西平和張小惠,李達石和余藝秀,希洛克和福田由子,一起跳起了交誼舞。大家一對一對手拉手跳了起來。李宇新船長和漂亮的女宇航員宇文中梅,劉雲康副船長和賴婭也一起跳起來。機械人服務員們也配對,手拉身一起跳了起來。在飛船上重力略小,跳起舞來不很費力,大家都感步伐輕盈。大家各盡其能,各展其才,任由發揮都跳出了最好的水平。有的牽着慢舞,有的拉着探身,有的牽着旋轉,有的拉着飛奔;一對如鴛鴦游水,一對似春燕比翼齊飛。男伴牽着女伴快速轉體,女伴帶着男伴雙雙飛奔。李宇新船長和宇文中梅跳華爾茲舞穩健老道。他們一會兒攜手轉圈快舞,一會兒並肩漫步急奔,贏得大家聲聲喝彩。劉雲康副船長和賴婭跳探戈舞步輕盈,時而並肩慢舞如春燕比翼,時而攜手快步似大雁齊飛;一會兒牽手旋轉,一會兒漫步繞場,博得了眾人陣陣掌聲。舞曲播了一曲又一曲,大家跳了一遍又一遍,大家舞興未減,興緻盎然。

王士尤和埃塔薩在中間慢舞當歇息,待大家慢下來后又加快跳舞速度。他們跳起來了,大家又慢舞當歇,邊看邊舞。王士尤和埃塔薩仍然跳芭蕾舞,快步飛奔如比翼天鵝,碎步慢舞如戲水鴛鴦。金雞獨立轉體,翻身探海造型,贏得了大家一陣陣喝彩。很多人都停下來看他們跳舞,在大家掌聲的鼓舞下,他們跳得越來越起勁。跳了一套自編舞蹈后,王士尤托著埃塔薩旋轉,由慢到快,最後快到大家都看花了眼。約翰金給王士尤和埃塔薩數數,已經數到二百五十,王士尤和埃塔薩還沒有停下的意思。萬宇秋看到王士尤如此拚命地跳,心下尋思:王士尤是和約翰金賭氣,要創造一個世界紀錄給他看看,但如此跳是會累壞身子的,再說現在已是破紀錄的了,得趕快讓他們結束。於是對大家說:「林中虎的霹靂舞跳得很好,我們讓林中虎露一手,好不好!」

游齊宇和陳莉相知道萬宇秋的心思,立即應道:「好!請林中虎露一手!」大夥也應道:「好!好!林中虎露一手!」

約翰金一直在數數:「二百七十七,二百七十八!好!王士尤托著埃塔薩轉體二百七十八,破世界紀錄了!」

王士尤抱着埃塔薩接了一個響亮的吻,在大夥熱烈的掌聲中停下來。大家又是一陣喝彩。王士尤和埃塔薩擦了擦汗水,站到一邊休息。

林中虎開始跳交誼舞時,一直是附和著大家跳,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早就想跳霹靂舞施展一下自己的才能,也露一手讓大家高興。一聽萬宇秋的提議簡直是樂開了懷道:

「那就讓我獻獻醜!」

待王士尤和埃塔薩剛退下,立即跳起了霹靂舞。林中虎在大學讀書時就喜歡跳霹靂舞,而且小有名氣,在地球上跳霹靂舞,手腳舞動節奏快,翻跳是很費勁的。現在重力較小的飛船上跳霹靂舞,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只見他快速揮手踢腳,扭腰聳肩,劈叉分腿,一會兒騰空空翻跟斗,一會兒雙腿蹦直在地上劃一。他忽而卧地鯉魚打挺,忽而翻身探海,忽而金雞獨立;時而倒立行走,時而跟斗連翻;一會兒雙腿搭肩用膝行走,一會兒兩足尖和兩肘尖着地用肘走路。他的頭、手、肩、膝着地皆能一躍而起,跳、爬、翻、滾都是一氣呵成。林中虎的精彩表演也把大家看樂了看呆了。大家只顧喝彩只顧拍掌,十幾個機械人也一個勁地叫喊和鼓掌。看到林中虎滿頭是汗,伍小莉連忙拿出手絹趁空遞給他。林中虎望着伍小莉感激地憨笑着,眾人都為他倆鼓起掌來,伍小莉也紅著臉笑了。

「大家不要只顧看只顧樂,我們都一齊跳起來。」陳莉相看大家如此高興大聲道。

於是,大家又各尋舞伴舞跳起來。陳莉相主動邀請李船長跳舞,萬宇秋也主動邀請劉副船長跳起了華爾茲舞。兩位船長年輕時本是舞蹈高手,現在和年輕姑娘跳舞雖然手腳慢了一點,但舞步嫻熟,動作靈活不亞於年輕人。萬宇秋和陳莉相時而被兩位船長牽着快步繞場,時而在兩位船長掌下翻身轉體,忽而慢舞,忽而快行。他們的跳舞跳到精彩處,眾人有的邊慢舞邊看,有的停下來欣賞。他們的精彩表演,獲得了大家陣陣喝彩和熱烈的掌聲。

李船長見大家都停下來看自己跳舞邊跳舞邊說:「來,都跳!大家一齊跳,共慶佳期。」

大家又都各尋舞伴跳了起來,就連機械人也一起跳起了交誼舞。機械人的跳舞雖然舞步有點僵硬,手腳也不靈活,但他們的跳舞又是一種風味,令人好笑。舞廳里是一陣陣喝彩,一陣陣笑聲。舞曲播了一曲又一曲,大家跳了一遍又一遍。全場人共舞,喝彩聲、笑聲交織,正是難忘今日,太空共此時!

王士尤和埃塔薩的洞房之夜自然熱鬧和有趣,大家跳了舞后不辭辛苦又到洞房喜鬧。眾人時而要新郎新娘跳起來共喝一杯酒,共吃一顆糖,讓他們盡現親妮狀態;時而要新郎新娘給大家獻糖獻茶,共享歡樂。大家一起共度良宵,直到很晚才陸續散去。

自從伍小莉為林中虎送了手絹擦汗后,不但林中虎心裏喜滋滋的,伍小莉心中也有了異樣的感覺。雙方都對對方有了好感,開始悄悄地相互留意起來,只是把心思藏在心底,表面仍然不動聲色。

王士尤埃塔薩的新婚之夜,自然是別開生面,妙趣橫生。他們都是大齡結婚,有如**。埃塔薩是美麗大方的俄羅斯姑娘,熱情奔放不乏主動;王士尤又是開心多情之人,結婚前又專門到約翰金和向士旺那裏問了情況,取了真經。他們的洞房之夜,比向士旺和陳莉相更勝一層。王士尤和埃塔薩雙方主動,一夜翻雲覆雨,變換各種姿勢,雙方盡享快樂。

卻說飛船上接連舉辦了兩場婚禮,大家一直都沉侵在興奮之中。飛船上無事,眾人每天聚在一起或喝茶閑聊,或談古論今,或下棋,或上網瀏覽地球新聞,隔幾天一個舞會,日子過得甚是滋潤。

一天,李宇新船長在船長室查看飛船各區的工作情況,發現張立功總工程師閉目仰睡在椅子上,以為他累了閉目養養神打個盹沒有在意。在巡視了各區又巡視工廠區,發現他還是那樣仰睡着。李宇新船長撥打他的電話,也叫不醒他。李宇新船長覺得有些不對勁,急派人去察看,才發現他是昏過去了。調閱他的身體監控資料表明,他已昏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李宇新船長派人立即把他送到電子醫療診斷室檢查,檢查結果是晚期肝癌。所謂電子療診斷室,就是通過專門電子儀器進行檢查診斷,確定病情、治療方案及用藥的診斷室。對病人的護理,則由機械人護理員承擔。電子診斷開出的治療方案是不能手術,進行保守治療。聽到張立功總工程師生病了,大夥都來看望他。

經過很久的搶救治療,張立功才蘇醒過來。他睜開眼睛掃視了一遍眾人,聲音嘶啞地說:「我耽誤了工作沒有,工廠區的工作還正常嗎?」

看到張總這樣子,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流淚了。李船長眼淚花花地湊近他說:「張總,你放心養病,工廠區沒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張總的聲音小得讓大家幾乎聽不出來,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拉着李船長說:「李船長,看來我這次是不行了,你們早作準備吧。」說完疲憊地又閉上了眼睛。

李船長安慰張總說:「張總,安心養病,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我們大家會常來看你的。」

大家看張總閉目養神不再打擾他。李船長知道張總病勢沉重,料難好轉。他知道張總自己明白自己的病情,不好怎麼深入勸說,於是一邊分咐好好照看張立功工程師,一邊分咐立即啟動張立功的克隆體的蘇醒程序,準備接替張總的工作。

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一生一直從事航天器的設計和製造工作,大多數時間在月球基地和火星基地工作。這次遠航使用的太空飛船,他是設計和製造的總工程師。太空飛船的設計製造,他傾注了大量心血,前後共花了三十多年時間。其實,他根據自己近來的身體狀況早知自己有不治之症,那麼他是怎樣通過身體檢查這一關的呢?遴選宇航員和總工程,師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他的身體還是正常的,因而通過了身體檢查,提取了體細胞,並克隆了今後的替身。而臨行前的身體檢查,他當時正在太空站工作。其檢查,是通過在身體上接測試儀器把測試信號傳送到地球上的身體檢查站,進行檢查的。他知道自己患有重病可能過不了檢查關。但是這次太空遠航他是鐵了心地要參加,因為他覺得這是他奮鬥一生所追求的目標。他是總工程師,對儀器檢查的原理是清楚的,也知道怎樣能影響結果。在身體上接測試儀時,他用事先準備的藥水抹了一些在皮膚上,阻止了不正常信號的傳送。本來基地決定要他在返回地球時接受複查,返回地球后,借口準備工作忙也被他推掉了。

宇航員及兩名總工程師體細胞的克隆工作,早在十幾年前啟動載人太空遠航訪問外星計劃時就開始了。提取體細胞的克隆和克隆個體的培育工作,是由一套專門的機構來完成的。胚胎期的發育,是在專門的培育箱中進行的。培育箱是一個模擬人體子宮,不但具有子宮的各種功能,而且各種營養物質搭配都超過母親子宮,因而胚胎的發育是相當好的。克隆體的嬰幼兒期,是在一個相當優裕的環境中發育成長的。保育員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優秀的保育師和幼兒教師,克隆體的身體智力發育是超常規的。在嬰兒期六個月大時,為了今後能接收親體信息,自動控制冬眠和蘇醒,從囟門植人了控制晶片。克隆體五至十八歲,是在一個遠離親體的優裕和封閉的學校中教育成長的,教授學習語言和相當於高中的一切知識。克隆個體在年滿十五周歲時基本發育成熟,給大腦拷貝了親體的大腦信息,並開始進入冬眠。每個人同時克隆了兩個個體,為了消除相互間的影響,五至十八歲,是分別在兩個相隔很遠的地方並且一切條件都相同的學校里培養的。

張總的病情變化快,只兩天的時間他就由間或昏迷到常常深度昏迷。他的脈搏沉細如遊絲,血壓也時高時低,最近兩天則一直昏迷不醒,已是風中之燭,生命之火隨時都可能熄滅。兩位船長時常守在他身邊,大家也時時來探望。

第四天下午,張總突然清醒了過來,臉色也紅潤了些。在病床旁邊的劉雲康副船長和游齊宇等人知道張總已是迴光返照,趕快去叫李宇新船長。眾人問訊,也都趕來看望。李船長來后,張立功吃力地說:

「李船長,為了實現太空遠航,我為之奮鬥了一生。我不但看到了而且坐上了親手設計製造的太空飛船。現在,太空飛船正駛向遙遠的太空。太空遠航拜訪外星人的願望即將順利實現,我已感到非常的欣慰了。我的工作後繼有人,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事。唯一遺憾的是,我還未能陪你們到外星訪問的第一站,就中途倒下了。我死後也沒有別的什麼要求,就讓我的身體化作等離子氣體,再送大家一程吧。」

張總說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在場的人無不動容落淚,有不少人還哭出聲來。

張立功總工程師的克隆個體,被放置在飛船冬眠室。所有冬眠的人都是被放置在一個絕熱的有機玻璃容器里,玻璃容器外覆蓋着遮光罩。有機玻璃容器是四層,最裏面一個夾層是為有效絕熱而設置。外面兩個夾層起著絕熱保護作用,裏面充滿由電腦程序控制溫度的工質,在冷凍和蘇醒時起降溫或升溫作用。在二代張總的蘇醒程序啟動后,張總的克隆個體由傳送帶從冬眠室移送到了蘇醒間。移去玻璃容器上的遮光罩,但見沉睡了近十六年的克隆人——第二代張立功總工程師象是沉睡一樣安詳地躺在玻璃容器里,只是臉上少了有些血色而已。溫度顯示器顯示克隆人的體溫是零下198攝氏度。

太空飛船的冬眠室,由兩名專職機械人監視和守護。第二代張總的克隆體由一名機械人專門守護,每兩個小時向飛船船長辦公室報告克隆體蘇醒的各項數據和指標。蘇醒程序啟動的頭兩天,克隆體每天升溫40攝氏度,第三天和第四天每天升溫60多攝氏度,達到10攝氏度,克隆人的面部已現出了一絲紅色。第五天上午克隆人的體溫已上升到25攝氏度,同時監測到了克隆人的第一次微弱的心跳,血壓計指針越過了0的位置。第二代張總即將蘇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飛船。李宇新船長和劉副船長聞訊親自來到蘇醒間,一大批志願者們也來到了蘇醒間外等待,想親睹一下二代張總的風采。二代張總的順利蘇醒,對正處於痛苦中的全體飛船人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安慰。

說來也很湊巧,二代張總開始蘇醒之時,就是一代張總進入彌留之際之時。當克隆人體溫上升到和室溫22攝氏度相同時,玻璃容器自動開啟。體溫上升到28攝氏度時,監測儀監測到了克隆人第一次微弱的呼吸,但見克隆人嘴唇已泛紅潤,鼻翼微微扇動。克隆人體溫顯示屏數字不斷跳動,不一會兒克隆人體溫就達到32攝氏度,血壓升到了55毫米汞柱,脈搏達到每分鐘25次,克隆人有了較深的呼吸。克隆人體溫升到35攝氏度,血壓和脈搏繼續上升,只見克隆人臉色紅潤,嘴角、眼角和肢體都開始微微顫動。當體溫升到36.5攝氏度時,克隆人的血壓和脈搏達到正常人的數值。不一會兒,二代張總睜開眼睛環視着陌生的環境和李船長,李船長高興得鼓起掌來,在門外等待的眾人也一擁而入鼓起掌來。

「有一天,我感到頭很沉,醫生說多休息一會就會好的。於是我被安排到一個十分舒適的屋子裏,要我好好休息,過一會兒就來叫我。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這一覺睡得真沉真香,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第二代張總惶惑地問道。

「尊敬的張總,你已經沉睡了一十六年了。」李船長笑着說。

「這是怎麼回事?」第二代張總不解地問道。

「張總原來有所不知,你其實是我們太空飛船的總工程師張立功先生的第一代克隆體。張立功總工程師一生一直從事航天器的設計和製造工作,大多數時間在月球基地和火星基地工作。這次遠航使用的太空飛船,他是設計和製造的總工程師,飛船的設計製造他傾注了大量心血。太空遠航是一個花費時間很長的工作,為了保證太空航行不受影響,宇航基地早就做了兩名宇航員及總工程師體細胞的克隆工作。這項工作,早在十幾年前啟動載人太空遠航訪問外星計劃就開始了。也就是說,我的克隆個體現在也在冷凍房冷藏着。提取體細胞的克隆和克隆個體的培育工作,是由一套專門的機構來完成的。克隆體的嬰幼兒期是在一個相當優裕的環境中發育成長的,克隆體的身體智力發育是超常規的。在嬰兒期六個月大時,從囟門植人了控制晶片。克隆體五至十五歲是在一個遠離親體的優裕和封閉的學校中教育成長,教授學習語言和相當於高中的一切知識。克隆個體在年滿十八周歲時基本發育成熟,給大腦拷貝了親體的大腦信息,並開始進入冬眠。也就是說你說的睡著了,實際上是進入了冬眠狀態。」李船長仍然微笑着說。

「原來如此。我是說,我這一覺怎麼睡得這麼沉。那我怎麼沒有和老張總見過面呢?」第二代張總繼續問道。

「由於親體和克隆體之間思維相同,也即是說想的是一個事,做的也是一個事,思想和行為是一樣的。在一起難免會起衝突,因此不能安排親體和克隆體在一起生活與工作。」李船長仍然微笑着說。

「原來是這樣個道理。現在我是哪裏,現在要我做什麼?」第二代張總着急地問道。

「我們現在正在飛往比鄰星系的太空中的太空飛船上,飛船目前正在太空中作近光速飛行。老張總和你新張總就是一個人,你就是張立功總工程師的新生。你現在正在你自己設計製造的太空飛船上,你現在是要接替老張總的總工程師的工作。我們熱烈歡迎新張總和我們一道工作!」李船長高興地說。

眾人邊拍手邊喊道:「我們熱烈歡迎新張總工程師!」

二代張總若有所思地說:「啊!太好了!」說畢站了起來,扭了扭腰,伸了伸手,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了出來。十六歲的二代張立功和一十八歲多的張立功的資料照片簡直一模一樣:壯實的身板,四方臉,濃眉大眼,目光睿智炯炯有神。二代張總覺得好象認識李船長,他想了一會望着李船長說:

「我想起來了,你是李助理。你在東方宇航中心工作很好,怎麼也到太空飛船上工作來了?」

李船長笑着說:

「張總有所不知,東方宇航中心成功地實現了載人太空遠航計劃,我現在是太空飛船船長,飛船現在正在飛往比鄰星系的途中。」

二代張總高興地說:「這真是太好了!我原來以為我不具備在飛船上工作的條件,我真是太幸運了。你還記得嗎?我在你面前多次談到想在太空飛船上工作的願望。」

李船長連連點頭道:「是,是,這是你畢生奮鬥的最大願望。」

「李助理,這些同志我怎麼一個也不認識呢?」二代張總指著周圍的人說。

「張總可能忘記了,你休息一段時間自然會記得起他們的。」李船長笑着應道。

二代張總凝視了一會兒,苦苦搜尋核對着大腦中的信息,好象毫無收穫,只得苦笑着說:「我真不中用,怎麼也想不起來。」

李船長他安慰說:「張總不用着急,請你先檢查一下身體。」

二代張立功來到檢查室,按照程序機械人醫師對他進行身體檢查,檢查結果表明一切情況正常。接着又檢查了大腦存儲信息的情況,結果表明二代張總和一代張總十六年前一代張總大腦存儲的信息相同。為了讓二代張立功能順利地進行工作,還必須將一代張立功後期在大腦中存儲的信息拷貝到二代張立功的大腦中。一代張總後期存儲的大腦信息,是張總發病前輸入到電腦的。一代張總後期存儲在大腦的信息中,既含有新的知識信息,也含有因疾病困擾而產生的不利信息,要經過電腦分析歸類刪除不利信息后,才能拷貝到二代張總的大腦中。

拷貝大腦信息是很簡單的事,事先將電腦中準備拷貝的大腦信息進行整理.,並存入拷貝系統的電腦中。新拷貝大腦信息時,電腦首先要對大腦存儲的原有信息進行檢錄,電腦會自動識別和歸類,保留已存信息,增加新的信息。給二代張總拷貝時,機械人醫師將二代張總的眼睛蒙上,將感應元件緊貼在他的手、足、胸部、耳朵和頭部的十幾個穴位上。然後用銀針刺頭部的止奮穴,讓其大腦進入入靜狀態,大腦暫時停止了興奮。啟動拷貝開關,只花了五秒鐘就完成了對他大腦信息的拷貝工作。

二代張總從檢查間出來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焦急地拉着李船長和劉雲康副船長說:「李船長,劉副船長,我離開工廠區太久了,我得到工廠區去,看有什麼問題沒有。」

劉副船長安慰他說:「張總請放心,工廠區派有人監控,沒有什麼問題。」

二代張總又拉着游齊宇等人說:「你們到我們工廠區來過,歡迎你們隨時過去聊聊,我還想向你們請教旅遊知識呢!」

游齊宇等人齊聲說:「我們一定常來,向張總學習太空飛船的很多知識。」

二代張總謙遜地說:「那好,我們就相互學習。」

眾志願者都鼓起掌來,李船長和劉副船長等人也一齊鼓起掌來,掌聲經久不息。這歡快熱情的掌聲,是一代張總重病後飛船人沉痛壓抑情緒和二代張總蘇醒的興奮情緒交織的大暴發,既表達了對一代張總的無限懷念與安慰的心情,又表示了對新生的二代張總的熱烈歡迎。這掌聲,充分展示了全體飛船人的和睦團結的良好氣氛,表現出飛船上的全體人員對遠航訪問外星人充滿了信心。

飛船人在又悲痛又興奮的複雜心情中,準備好了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的追悼大會。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死後的第二天,一代張總的追悼大會在會議廳隆重舉行。會議廳正面的顯示屏上顯示著大幅黑色字幕:第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追悼大會。正中是張立功總工程師的巨幅遺像。屏幕左右兩邊是巨幅輓聯:

足跡留月球火星永垂百世,獻身於太空宇航功名千秋。

眾人胸戴小白花在蕩氣迴腸的哀樂聲中徐徐步入會議廳,劉雲康副船長主持追悼會。克隆人第二代張立功也參加了追悼大會,只見他胸戴小白花,袖戴黑紗,眼中含淚,表情嚴肅。

八時正,劉雲康副船長宣佈:「張立功總工程師追悼大會,現在開始!」「奏哀樂,為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默哀!」

眾人一齊為一代張總低頭默哀,第二代張立功在兩個機械人的攙扶下,為第一代張立功行跪拜大禮以表哀思。哀樂陣陣,一會兒悲壯激昂,好似歷訴張總的辛苦和功勞,一會兒如泣如訴,象是訴說人們的無盡哀思。

「哀畢。下面由李宇新船長致悼詞!」

李船長沉痛地說:

「今天我們在這裏隆重悼念第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一生辛苦工作,積勞成疾不幸病故在飛船上,終年九十八歲。一代張總,早年是清華大學工程院博士生導師。因宇航工作的需要調到東方宇航中心從事宇航基地建設和宇航動力機械設計製造維修工作,已近五十年。他曾長期在月球宇航基地和火星宇航基地工作,為兩個宇航基地的建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是載人太空遠航訪問外星計劃的重要策劃者和實施者,他為太空飛船的設計製造傾注了全部心血,他為了宇航事業的發展兢兢業業工作,至今一直單身。按年齡這次他不能參加太空遠航,由於他堅決要求參加,到宇航中心工作就是為了這一天,表示願為太空宇航事業鞠躬盡瘁。為此,東方宇航中心是破例同意接收了他,成為這次太空遠航的成員。一代張總去世后,東方宇航中心特地發來唁電,表示沉痛的悼念。第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的去逝,是我們太空飛船遠航事業的巨大損失,也是我們東方宇航中心的巨大損失。我們一定要化悲痛為力量,精誠團結,為實現第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的未盡事業,努力奮鬥。第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永垂不朽!」

劉副船長等李船長講完停頓了一下說:

「按照張總的遺願,願將身體化作等離子氣體送飛船。我們將馬上把一代張總的遺體送到等離子火箭中去。讓我們給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三鞠躬,為他送行!」

參加追悼會的人們,齊刷刷地為一代張立功總工程師行了三個標準的鞠躬禮。眾人自覺地排成一隊,等待為一代張總送行。一代張總的電動靈車在前,眾人戴白花默默地跟隨在後,靈車緩緩地向動力區.駛去。到了動力區大門口,一代張總的遺體被安放在鋪滿鮮花的平板車上,然後被送到等離子火箭的傳送帶上停放了一會兒,讓大家作最後告別。眾人只能遠遠地目送著一代張總,含淚向他道別,默默地祝願他靈魂安息。第二代張立功也和大家一道為一代張總送行,為了防止意外,他始終由兩個機械人攙扶著。只見他表情異樣,悲痛至極,嘴裏不停地說着什麼。

不一會兒傳送帶啟動,一代張總的遺體就被送進等離子火箭里。眾人仍然默默地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飛船微微一顫。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是一代張總在為大家送行了。

這正是:可憐造船人,萬里送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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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旅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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