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復仇之人
中州，商家。
商家是中州唯一一個以商人身份存在，卻是絕對不容人忽略的勢力。
神州大陸何其的龐大？
但商家行會可謂只要不是真正的蠻荒之地，便是存在於各個層次！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商家在整個神州大地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眼線，這等的勢力，究竟是何等的恐怖，可想而知了。
但今日，那中州上空天火浩蕩九萬里的盛景，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
「老爺，這中州之上的天火......」
商家行會內部，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大開房門，看著書房內的中年男子欲言又止。
眼前就是真正的商家行會的家主，即使是在中州都一言九鼎的商九言。
不過，所有商家行會的人都知道商九言有一個特殊的怪癖，那就是極為不喜歡有在他面前談論「天火」與「丹道」。
若不是此刻中州的變故終究是太大了一點，他也不願意就這麼在眼前這人面前提起。
「天火啊。」
如此巨大的變動，商九言自然不可能不知曉，略微沉默了一瞬之後，輕聲說道：「一切如常，你去忙吧。」
「這...」
管家略有遲疑，這般的變故，聽聞還是龍族祖地之內傳來的，真的能夠忽視么？
「還不走？」
商九言眉頭頓時一皺，威嚴無比。
「是！」
管家無奈，只能掩門退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關於自家老爺的傳聞，他還是聽說過的。
如今一看...恐怕是確有其事啊！
不過這種事情，卻不是他能夠參與的，既然商九言如此說，他自然也不可能繼續逾越。
「天火，天火？」
書房之內的商九言喃喃自語。
多少年了？
好些年了吧。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總算不想再聽到和那個傢伙有關的東西。
時至今日他的都記得那個傢伙一臉興奮的告訴他要殊死一搏——明明是再嚴肅不過的事情，可那時的他卻是如此的興奮。
他勸過，勸過好多次。
但沒用，那個人鐵了心的就是要煉製什麼「往生丹」，也就是帝丹。
那不行啊！
秦明當時是他商家行會的支柱，商家行會一路走來，遇到的人不少，甚至丹道好手也遇到了好些。
可那些人和秦明比，終歸是差了一點。
但秦明不願意悔改。
後來他稍微露骨一點口風，問秦明願不願意留下一些傳承，萬一，萬一他出了意外呢？
秦明沒有留下。
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知道秦明的功法很不一般，甚至就連秦明的煉丹手法，都與尋常同樣高深的丹師大相徑庭。
有人模仿過，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甚至身受重創。
那時他就大概知道，沒有秦明的功法，一切都是空談。
最後...最後那個傢伙失敗了。
他覺得就算是沒有自己的插手，也一定會失敗的啊，那可是傳說中的帝丹啊，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能煉製呢？
只是...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寧願身死，都不願意留下自己的傳承。
何必呢？
他又不是真的非要秦明去死，你為何...如此的執迷不悟？
看著外界那渲染天穹的天火，商九言腦海之中不由的想到昔日種種。
內疚？後悔？
或許偶爾會有，但既然做了，他就絕對不會再生出什麼太過多餘的情緒。
天火啊，那個人...曾經也是用的天火。
看著浩浩蕩蕩，遮掩天地好似雲霞一般的火光，商九言默默的想到。
那個人如果還在，如果成功的話，或許...可能出現這種的光景？
「好看么？」
房間內，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聲音清寒尤甚，帶著淡淡的冷漠。
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商九言目光看來，他看到了一張極為年輕的臉龐，不認識。
但那雙眸子，和說話的模樣，卻是如此的熟悉與陌生。
「是...是你？！」
商九言瞪大了雙眼，看著突然出現在屋子內秦明。
不知道是在說添上的天火是眼前這個人乾的，還是說這個「是你」，是他昔日的故人。
「好久不見啊，商九言。」
看著眼前害得他昔日一切化作烏有的故人，秦明話語之間聽不到什麼驚喜的模樣。
有什麼好驚喜的呢？
以往他覺得若是迎來這復仇的一天，情緒定讓無比的激動。
可若是真的到了，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沒有什麼如釋重負和欣喜若狂，他也不再是先前的秦明。
重活一生，倒是讓他明白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果然是你！」
這一次，商九言終於是確定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有什麼要交代的么？」
秦明問。
「沒了，早就沒有了。」
商九言大笑了起來，「以前我就在想啊，如果你往生丹真的煉製了出來，如今會是什麼模樣。」
「沒想到...沒想到啊。」
商九言說著，聲音漸漸的低沉了下去。
「我以前認為你會和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的。」
秦明不理，自顧自的說著。
「只不過很可惜啊，終究還不是一路人。」
秦明站了起來，緩緩走向商九言。
「你...成功了？」
商九言問，一動不動。
「嗯，成功了，可惜么？」
「沒有，只是很驚訝，我認為你絕對不會成功的。」
「呵......」
秦明笑。
火焰燃燒而起，小小的書房之內好似升起一團篝火。
火焰只是一閃而逝，像是在天邊的煙花猛烈燃燒了一瞬罷了。
商九言並沒有反抗，怎麼可能反抗呢？
從秦明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這裡開始，他其實是知道秦明的性格的。
既然去做，那便是萬無一失。
除了那次準備煉製帝丹的時候。
那是秦明唯一一次過激——連他這個在商業上不怕一擲千金冒著巨大風險的人，都覺得秦明瘋了。
只不過沒想到啊...秦明竟然真的成功了。
火焰燃燒而過，不過是小半天的時間。
中州，龍族族長身死，商家行會的主人，也悄然化作了一團灰燼。
這個消息沒辦法隱瞞，不久之後，很多人都會知道這樣的消息。
也會明白，有人...王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