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我的舌頭一卷，就接納了大千世界
高凝難以抑制的在想一個問題，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
就算沒有，那這個格林難不成是一個活了幾百年，活到足以見識過化骨散並且收藏了這種毒藥的老怪物？
「叫孤的男人過來。」高凝吩咐一句，聲音里有自己都能感覺到的不安。
火狐點頭，閉眼，勾動契約召喚凌歡過來。這已經不是他們這種級別的人可以插手的戰鬥了！
凌歡很快趕來，來的不光有他，還有賈思幽和紀青鸞。
「這是華國的古毒。」賈思幽一看便知。
「蠱毒？苗疆？」高凝楞了一下。
苗疆的蠱毒的確厲害，而且……好像蠱毒也可以做到這種效果，但就近幾十年，苗疆早已經沒了草鬼婆的蹤跡。
而且就算還有懂蠱術的草鬼婆，她們也不會來赤鷹島搞事情，也不會介入到國際江湖的紛爭中來。
坦率的說，苗疆的蠱毒的確很厲害，但局限性也非常大，很多大殺傷性的蠱蟲都是離不開苗疆的環境的，有少數能離開苗疆的蠱毒，能發揮的作用也會或多或少失效。
而草鬼婆本身就是苗疆部落的聖女，部落聖女很少會出世，除非像蘇妍一樣，有著不可逆轉的契約。
賈思幽搖頭：「不是蠱毒，而是古老的毒藥。這是化骨散。」
「看來和孤想的一樣。」
賈思幽不說話，直接踏入那血水中，伸手撈起一片聞了聞：「血中還帶著藥味兒，這葯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封存變質。」
「也許是新炮製的？」紀青鸞抱胸，表情有些嚴肅。如果真有人還掌握著華國失傳的東西，那這絕對會在江湖上引起大地震的。
「不是，炮製化骨散需要幾種滅絕了的植物作為原材料，這東西的失傳是有原因的。
「說來聽聽。」紀青鸞表示很有興趣。
賈思幽卻搖了搖頭：「不急，我倒是很想知道刺客是怎麼辦到的。」
「刺客？不是格林嗎？」
「格林？」賈思幽和紀青鸞同時一愣。
「鷹領領主啊，怎麼，你們不知道？」
兩女互看一眼，又搖頭。好吧，還真不知道。
高凝無奈，將約翰分享的情報再敘述一遍，賈思幽沒什麼表情，紀青鸞冷冷一笑：「看來領主他真的沒有信任過我們。」
「嗯哼？」
「我只見過閻王。」紀青鸞走到血水潭跟前，冷眼道：「對於鷹領領主的情報，我知道的也不多，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思幽你呢？」
賈思幽搖頭，她從來都不參加鷹領的圓桌會議，八年來她一直在龍城閉關。聯繫他的人只是鷹領的使者，小雜魚。
「這是閻王勾諜。」
勾諜！
凌歡的注意力被紀青鸞吸引了過去：「龍心阿姨？」
紀青鸞不理會凌歡，轉頭看高凝：「小丫頭別怕，這世界上沒有神，就算有，那也早就被人抓來吃了。」
抓來吃了？
這話有隱喻啊！看紀青鸞，紀青鸞卻早已收起了冷意，換上了一副笑笑的模樣。
於是高凝了解了。
紀青鸞說的當真是這麼一回事兒！
她之前拜了丹朱法師之後，隨他一起遊歷聖教神跡，於途中曾見一尊巨佛，忿面惡佛。
三頭，八臂，赤足……
很難想象在巨大的峽谷中，聖教的先輩是如何雕琢出一尊數千米高的巨佛。那佛並非盤坐，而是雙足向內彎曲，膝蓋向外，一副……看上去像是跳大神的模樣。
後來高凝才知道那不是跳大神，那是一種信仰的姿態。
當是她的注意力更多被吸引在哪巨佛口中，血盆大口！從下耳到另一邊的下耳。看上去奇醜無比，細看之下，又讓人膽寒。
因為那巨佛口中竟還細細雕琢著萬物生長，有花草樹木，有鳥獸雲集，還有耕作、放牧，織布，甚至還有彼此交合的人類。
這是……舌頭一卷，就吞噬了整個世界的節奏！
因聖教的雕工，那佛像的傳神再加之當時是在宗教氛圍濃郁的地方，這大佛的出現讓高凝覺得不寒而慄。
丹朱法師的確是個老好人，他非常平和的向高凝解釋了這聖教古佛背後的含義，即存在的意義！
人之存在，是為了什麼？
理念？理想？不，這都是形而上式的東西，人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是慾望。
這裡的慾望不是暖飽思內什麼的慾望，而是生存的本能。
吃！
縱觀古今，幾乎人類每一次階段性的進化都離不開吃這個主題。
從生肉到熟食，從圍獵到圈養，從打野到種植……
吃，是維持一個人存在的最基本的需求。
而這大佛，代表的就是生存的含義！
高凝猶記自己看向那張嘴時的心情，那張嘴裡包含萬物，從花草到動物再到人類，幾乎包含了整個生物鏈。
難道說，人的食譜已經廣泛到同類相食的地步了？
高凝是有慧根的人，很快想明白，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早在五胡之亂，就有二腳羊的說法。
而那大佛嘴裡的人類，應該不是人類，代表的含義是神靈！
沒錯，就是神靈！
因為那大佛本身存在的含義就是代表了人類，代表了慾望。
試問當人餓極了，在生存本能的爆發下，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有仙，會不會也被人類捕捉來吃掉了？
這答案似乎是有指向性的！
紀青鸞遊歷山川大江，想必也領略過聖教風采，她是有道行的人，這麼說也並非無的放矢。
高凝明白紀青鸞的意思，略有心安：「如果這世上真的不存在神，那格林？」
「格林……」紀青鸞聳肩：「凌歡，你覺得鷹領領主會是真神嗎？」
凌歡一倆懵逼，不是你們在討論了嗎？
這個問題……
他想了想，很顯然自己也不知道的，那就找個知道的人好了。說起來這小鳳凰好久都不出來了。
凌歡神念一動召喚天凰出來，這小鳳凰居然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叫吾家出來做什麼？」
「請教個問題。我想問問這世上是不是真的還有神靈存在？」
「沒有，滾粗，別打擾我睡覺！」
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