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情，難言
難道我們真的全都要死在這裡？
我眉頭緊緊皺著，我們幾人的後背越靠越緊，所擁有的地盤，已經縮小到了極致，這應該算是一種另類的抱團取暖吧。
忽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那些攻擊我們的人停止攻擊，攻擊雖然停掉，他們的步伐卻是絲毫沒停。
圍攻我們的人，臉上殺氣凜然，手中長刀短劍，一步步朝我們緊逼而來。
我們本就很小的區域，一瞬間，變得更加小了起來。
轉瞬間，氣氛變得無比緊張起來，我手中緊緊握住匕首，深吸口氣，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見我們眾人已經全都一副將死之軀的模樣，有人露出牙齒，獰笑起來。
看到這些人示我們如棧板上的魚肉，胖子惱怒的嘶吼一聲，想要衝出，我立即將他一把拉住。
胖子臉色漲紅，瞳孔出血，猶如一頭瘋掉的野獸，雖然他的雙眼無比瘋狂的望著圍著我們的人，但卻無濟於事。
看見胖子如此模樣，圍著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就像看一個笑話般。
我強忍下心中的怒火，急速思考破解眼前僵局的辦法，但是想來想去，卻是沒有任何一個法子，能解掉眼前的僵局，除非……
除非，李玄一……
我搖搖頭，打消心中這無比荒謬的念頭，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竟然還有心思將希望放在李玄一的身上，我還真是。
長嘆了口氣，我也不再去想什麼法子了，反正我們的人一個都沒少，此刻全都站在一起。
就算是下黃泉，那我們也不會分離，能夠一起去見那閻王老兒。
就在我心中無比平靜，想著這些時，忽然，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抓住了我的左手。
感受到這絲突如其來的溫柔，我心中猛然一凜，但卻是沒敢回頭。
不用想，這是顧婉如的手，她……
本來平靜無比的心，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有些苦澀起來。
答應了她那麼多，許諾了她那麼多，可到頭來……
我深呼吸口氣，心中開始變得不甘起來，瞅了一眼眼前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再次尋死起了破解的辦法。
可想破了腦袋，最終我還是……
「啊！」我想怒吼，我想問老天，為何要這麼對我不公，我想問這世間，為何要……
隨著心中怨念怒火逐漸增高，我的腦袋開始一陣嗡鳴，身子一軟，差點倒在了地上。
但就在倒地那一刻，那溫柔的手，忽然出來力量，將我拖住。
咬了咬牙，心中一片酸澀無比，我知道，我剛才只不過是為了發泄對眼前絕境的不滿罷了。
其實，我也知道，這種發泄，只是弱者才會發出的嘶吼，什麼老天，什麼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太弱……
感受著顧婉如溫熱的手，不斷傳來力量，我心中的怒火逐漸平息，我知道，要面對的，始終要面對，不管怎麼，都逃脫不了。
眼前的絕境，不會因為你一聲嘶吼，就會自動化解，更不會因為你一聲對老天爺的質問，老天爺就會憐憫於你，將你解救出去。
既然眼前這一切，真的已經成了死局，那我又何必再掙扎？不如真實的面對，與顧婉如共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刻。
想著這些，我微微笑了起來，緩緩轉頭，目光望向顧婉如。
顧婉如好像早就知道我會轉頭，當我轉頭望向她那一刻，她的眼睛露出了蜜一般的笑容，彷彿眼前這麼多人的圍攻，根本就不在她的眼中，彷彿她不知道，下一刻，我們就都要死了。
我記得她說過，只要和我在一起，不管面臨什麼，她都不怕。
不就是死嗎？只要和我死在一起就行。
我還記得，她說，讓我永遠不要拋棄她，讓我永遠……
看著她甜甜的笑容，我強忍著淚水，不讓眼淚流下。
「對不起！」我心中說。
突然，她搖了搖頭，眼神滿是對未來的嚮往，和對我的安慰之色。
我猛地愣住了，她……好像聽見了我心中所說。
就在我發愣這一刻，忽然，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眸望向了我。
我全身一凜，那是……白淺的眼眸。
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微微一笑，隨即雙眸撇過，望向死死圍著我們的那些人。
看她目光移了過去，我心中忽然一緊，一種不妙的猛地生出。
而就在這時，白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後緩緩轉頭，目光望向我，再次對我微微一笑。
這一刻，我知道她要幹什麼了，看著她眼眸迴轉過去，我猛地大吼出聲。
「不要！」
喊出同時，我直想衝過去一把拉住白淺，不讓她沖向戰場，可等我腳步挪動，已經徹底晚了。
只見夜空中，她白色的身影緩緩落進了死死包圍我們的人群之中。
「不！」我瘋狂大吼一聲，再也沒了先前的平靜，隻身沖入包圍。
見我突然衝進包圍，顧婉如沒有絲毫猶豫緊跟在了我的身後，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心中頓時無比酸澀！
我們一動，胖子正月初二他們也定不住了，當即與眼前的人廝殺起來。
我本想著，這已經是一場必死的局，但我不想白淺為我們而死，可當白淺隻身進入包圍圈之後，我整個人愣了。
白淺當頭，我緊隨其後，竟然無比的輕鬆，就連想要瘋狂的廝殺，都沒有人能衝到我和顧婉如的身前。
她揮舞著衣袖，如仙子一般翩翩起舞，我們卻是只跟著她急速前進。
這一瞬間，我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憂。但此刻也沒心思去想這麼多了，因為頂多還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們就能衝進神國。
望著猶如仙女般的白淺，我發出一聲嘆息，急速跟進。
忽然，白淺的身影一滯，好幾個身影將她死死圍在了中間。
我目光猛然一凜，是那幾個老古董。
自打收拾掉妖僧之後，他們始終沒有出手，一直在各自的隊伍中壓陣，可現在，看到猶如狼入羊群般的白淺，他們再也定不住了。
望著白淺與幾個老古董顫抖在一起，一時間並沒有分出高下，我心中不由焦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