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1891 我親眼看到你死去

「因為一個人的意志，不管如何強大，都會被消磨在歷史的塵埃里，但是屬於廣大百姓的意志，卻會永葆光彩。」

趙揚說道：「包括始皇帝陛下，一統六國，多麼的強大，但是當他過分的壓榨百姓之後，反抗終究還是會爆發。」

「侵略別人，本身就不是十分光彩的事情，更何況你們的侵略更像是強盜一樣的掠奪，吸血鬼一樣的壓榨。」

他說：「所以，當你們的隊伍第一次踏上華夏國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失敗。屬於你的風光，當然也就徹底消失在了風中，再也不可能回還。」

「為什麼我感覺你只是在說，我的意志並不足夠強大？」

口罩男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只要我的意志足夠強大，強大到殺光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又怎麼可能還有反抗？」

「問題在於，你能不能真正的把所有人全部殺光？」

趙揚輕笑道：「殺戮越多，反抗越大，難道你真的不明白？」

「……」

口罩男再次默然。

「你不願被我追上，是因為你知道，被我追上，一定會被我殺掉，所以你有逃生的願望，你能一直往下逃。」

趙揚繼續說道：「可我呢，我想追上你殺掉你，我有殺掉你的願望，所以我也能一直往前追。這是兩種願望的碰撞，比拼的還是我們兩個人彼此的意志。」

「如果你堅持認為，只是你的意志不夠強大，其實我也並不完全反對。」

他說：「至少，我認為你的意志並不如我一般強大。我可以告訴你，我遲早有一天能夠追上你、殺掉你，你呢？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決心，一定能夠擺脫我的追殺。」

「你夠了！」

口罩男忍不住呵斥道：「你應該清楚，我更願意殺掉你，而不是逃避你的追殺！」

「其實我並不完全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殺掉我。」趙揚說道：「不瞞你說，長崎一戰之後，我承認我對你頗有怨念，但是我殺你的執念卻並沒有以前那麼堅決。想想你兩千年來的痛苦奪舍，有時候想想，你也挺可憐的。假如你自己不跑回華夏，也或許我一

時心軟，也就不再找你了。」

「為什麼要殺掉你？」

口罩男桀桀笑了：「你怎麼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不知道。」趙揚搖頭道：「我承認，我當年帶走了東來真氣的修行法門，的確對你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但這也是你欺騙我在前。你騙我差點去死，我也害你這麼多年想死都不容易，在我看來，我們差不多應該可以相抵

了。」

「假設你老老實實的留在日本，不再興奮作浪，我未必不願放下殺你的執念。」

他說：「還是那個話，這個世界上真正強大的意志，屬於百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又能算得了什麼？」

「相抵？你真是太天真了！」

口罩男冷笑道：「你能放下，我不能！」

「兩千多年啊，就因為你當初的小動作，害我不敢走向修行的最後一步，一直糾纏於奪舍之間的生生死死，我怎麼能夠這麼容易的放下？」

「……」

趙揚輕輕嘆息。

「更何況，長崎一戰，你知道你害我有多苦！」口罩男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很聰明，在爆炸之前，帶著你的哪些人遠遠離開了爆炸中心的輻射範圍，可我呢，我首先需要回到神宮，帶走加東勁夫的驅殼。可是你知道，這是需要時間的嗎？你知道我需要

多少時間？」

「儘管我已經把時間縮減到了最短，但是我終究還是沒能完全躲開爆炸的核輻射！在我被震昏的那段時間裡，核輻射已經深入我的身體，對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

他問：「對了，難道你沒發現這一次我的歸來，你都沒有感知到我的氣息嗎？」

「就因為核輻射？」

趙揚心頭微動，問道：「是核輻射改變了你的力量氣息？」

「沒錯！」

口罩男說道：「最關鍵的是，這種熱兵器的威力，在我心頭再一次留下一道近乎不可逾越的鴻溝，我甚至懷疑，即便是讓我得到氣宗的修行法門，我也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攀登修行的最巔峰。」

「你不是我，所以你根本就不清楚，原子彈爆炸之後的那種恐懼……那是深入骨髓的一種恐懼，是深入靈魂的一種恐懼……」

他有些凄凄慘慘的笑了笑，又說：「誰又能確定，渡劫期的最後，天降雷劫的威力不在原子彈的爆炸之下？誰又能保證，我能夠闖過最關鍵的那個關卡？」

「……」

趙揚不免嘆息：「所以你重新回來了，所以你還是想要殺掉我？」

「不……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其實已經放棄殺你了——哪怕我做夢都想把你千刀萬剮！」

口罩男桀桀冷笑道：「因為我知道，以我現在的修為和心境，我可能根本沒有能力殺掉你，我要殺你，幾乎就是找死。」

「但，雖然我殺不了你，我卻能殺掉你身邊的人。我原本想，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也要悄悄的，一個一個的把你在意的人全部殺掉……」

他有些瘋狂的說道：「趙揚，你和我畢竟不一樣，我承認我無情，但你能夠否認你的心中沒有牽挂？」

「我很想看到，有那麼一天，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我殺掉了，你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模樣。」

口罩男狂笑道：「我相信，你那個時候一定十分的痛苦，十分的無助，我就是要看你的痛苦無助，你的絕望！」

「所以你向老田下手，所以你故意沒有在離開之前斷絕老田的最後一絲生機，專門等著我來親眼看著老田死去？」

趙揚忍不住輕輕咬緊牙關：「你就是想要我看到我的朋友死掉，是嗎？」

「沒錯！我原本還想讓你看到更多你關心的人在你眼前死去！」

口罩男悶悶的說道：「只可惜，我一時失算，讓你準確盯上了我。」

「我會一直盯著你，一直到……」趙揚十分認真的說道：「一直到我親眼看到你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