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012 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

趙揚不怕岡本小隊長賴賬，日本領事館的前院和後院，他都已經讓岡本小隊長帶著他走過了，對這裡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

說讓他一個人強行把這裡全端了可能有點不容易，但要他悄悄摸進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岡本小隊長帶走，他還是有把握的。

三天，岡本小隊長要求這個寬限的時間他不反對，他也想趁此機會，出去轉轉。

在這時代醒來，他一直待在採石崗，第一次進城，沿途所見，讓他大開眼界。

他想多看看這個世界

日本領事館附近一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深處，趙揚和栓柱、鋼蛋把脫下來的日本軍裝找了個角落藏好，換上老百姓的服裝走了出來。

栓柱問：「大哥，咱去哪？」

「哪兒好玩咱去哪。」趙揚說。

鋼蛋喜上眉梢：「栓柱哥，你來過好幾次吉南城，這回看你的了！」

日本領事館。

在宿舍里還沒把屁股坐熱，岡本小隊長就被人重新叫回了福田彥助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多了一個人，四十多歲，穿著長衫，戴著一副圓眼眼鏡，神情十分嚴峻。

「岡本！你老實交代——」

福田彥助臉色十分難看：「剛才跟你來我這裡的那個人，是不是山賊？」

「啊？」岡本小隊長如遭雷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司令官，我」

「不需要狡辯！如果不是我早看出來另有內情，也不會單獨叫你回來問話。」

福田彥助語氣稍稍緩和一下，又說：「當然，我也相信你是情非得已，所以我決定不追究你引狼入室的罪責。」

「司令官閣下！」

岡本小隊長的眼圈一下紅了，實話實說：「他的確是山賊，而且還是採石崗山賊的頭目趙大當家。這一個月來，玉碎的福田大隊長和我十幾次出擊，都失敗在這個人的手裡。」

「一直都是？」

福田彥助咬牙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提早報告？」

「我們，報告？」

岡本小隊長有些懵懂：「我們不是一直在報告，我們沒打贏嗎？」

「八嘎！」

福田彥助怒道：「你們的確是說沒打贏，可你們從沒說過你們擺在誰的手裡！」

岡本小隊長十分不理解：這有什麼區別？戰鬥反正是敗了呀

「福田將軍稍安勿躁。」

中年人開了口：「我想你弟弟應該是早就看出端倪了，但是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想要用勝利來洗刷自己的恥辱，這才隱瞞不報。而岡本則是完全不知情，所以根本沒有刻意提到這位趙大當家。」

「鳥山先生說的是。」福田彥助很尊敬這位中年人，微微躬身，表示受教。

「岡本，如果你們早早的彙報，山賊的頭目已經變成了這位趙大當家，也或許我們帝國皇軍就不會接連受到重挫了。」

鳥山先生遞過來一張照片，說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我們之所以緊盯著採石崗不放，就是為了找到他。」

照片，拍攝於一個頗顯昏暗的環境，但拍攝的主體十分清楚，卻是一個人形。

人躺在某個平台上，被拍下來的大半個側臉，分明就是趙揚。

岡本小隊長一看這個照片就是一愣：「司令官，鳥山先生，原來您們早就知道這位趙大當家的存在？」

鳥山先生輕輕搖頭：「你再仔細想看看。」

「呃」

岡本小隊長不明就裡，卻還是忠實的執行了命令。

不看不要緊，再仔細看看，他忽然發現，照片之中的趙揚和他見過的趙揚有所不同，更像是一尊身體挺直躺下去的雕像。

「這是怎麼回事？」岡本小隊長大吃一驚。

如果說趙揚和照片之中的雕像是一回事，那豈不意味著，趙揚就是一尊活過來的雕像？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

福田彥助警告他說：「你記住，今天單獨找你談到的這些問題，必須嚴格保密！如果泄露出半個字，後果你知道！」

「嗨！」岡本小隊長心頭一凜，肅身應聲。

「誰能想到，我們還一直都在懷疑他在哪裡，又是什麼情況，他的人卻是混進了我們的隊伍。」

鳥山先生苦笑一聲，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至少讓我們有一個近距離接近他的機會。」

福田彥助問岡本小隊長：「他，趙大當家混進來，又是為了什麼？」

「他」岡本小隊長被那張照片攪得心裡有點亂，不敢隱瞞，就把從昨晚出動到現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八嘎！岡本，帝國皇軍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福田彥助氣得渾身發抖。

「嗨！我是帝國皇軍的恥辱，請司令官懲罰我吧！」岡本小隊長滿心悔恨，在趙揚面前失去的勇氣卻是重新慢慢聚攏。

「懲罰大可不必。」

鳥山先生卻是抬手擺了擺，說道：「岡本君，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將功贖罪。」

「請鳥山先生賜教！」岡本小隊長渾身一震，頓時心頭大熱。

「滿足他一切要求，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

鳥山先生指了指照片上的趙揚，說道：「和他成為朋友。」

「朋友？」

岡本小隊長有點傻眼。

幾分鐘之後，他帶著滿腹疑惑離開了福田彥助的辦公室之後，福田彥助親自把門關嚴，有些不解的問道：「鳥山先生，我們大日本皇軍真的需要這麼重視這個支那人？」

「你以為呢？」鳥山先生淡漠的掃他一眼。

「我認為」

福田彥助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承認，這個支那人的確很神秘而且很神奇，但是對華戰爭迫在眉睫，尤其是張作霖死後，關東軍方面形勢不明，我們應該把精力集中在對華戰爭的籌備上。」

「福田君，身為帝國軍人，我可以理解你對戰爭的狂熱，但你不可能理解我們應該對這個擁有五千年歷史的古國的敬畏。」

鳥山先生緩緩起身，眯著眼睛說道：「實話告訴你，五月初內閣之所以同意你帶兵開赴吉南城，與張宗昌的求援根本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使館彙報，他被山賊搶走——」

鳥山先生捏著那張照片，凜然說道：「內閣根本就不會下定決心，出兵吉南城！」

「難道我們那次出兵，主要任務不是阻撓蔣某人北伐，統一華夏？」福田彥助渾身一震。

「哼！」

鳥山先生傲然說道：「難道你以為沒我們阻撓，蔣某人就能統一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