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去

就在蕭亞還猶豫與恐懼時，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心的聲音」從心網裡消失了，雖然僅憑心網並不能確認這是因為死亡的緣故，但考慮到其位置是在一座明顯經歷過屠殺與破壞的小鎮廢墟中，所以也足以讓人產生最悲觀的猜想，由此，其餘那些發出「心音」人的狀況，恐怕同樣不容樂觀，若是對此一無所知也就罷了，可是，要眼睜睜的見死不救，無論蕭亞怎麼給自己找借口，在他心裡，那都是一道關口。

儘管被文明和社會進步磨掉了彪悍與狂野，但也同時帶來了更多的人性與理智，作為具有學習和思考能力的社會動物，人的行為模式和心理認知顯然要受所處社會環境的影響，這就是為什麼除了極少數的個別分子之外，人們都會不自覺地遵守約定俗成的社會規則與文化，對蕭亞來說，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這點時間，還不足以使之內心的行為準則和自我約束徹底磨滅，所以，至少在這個時候，他依舊如故。

仔細回想起來，蕭亞幾天來坐著方舟在海上亂轉的時候，拜偉大航道那變幻莫測的天氣所賜，加上「箴言」的速度要遠比普通船隻快的多，受到的影響和波及也更大，所以他幾乎每天都要跟壞天氣作鬥爭，時不時還得充當人肉萬用工具，靠著雷冶金緊急搶修機器才能保持設備的正常運轉。

這些事務固然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了蕭亞的精力，以及對以往生活的眷戀，從而更快的度過了進入新世界的心理不適期，但反過來也讓他疲於應付，沒有時間對自己今後的行動進行規劃和安排，更不要說對可能遇到的情況有所準備了，當然，以他以往的經歷，就算再做心理準備，也不可能會預見到這樣的慘狀，以及隨之而來的後續問題，更多的，依舊是憑藉其以往的心理準則和習慣來進行判斷與計劃，至於可能的效果……儘管已經見識過那裡的屍橫遍野，蕭亞還是決定再次回到那地獄一般的場景。

不過，除了這些潛意識層面的原因，蕭亞也替自己找到了更加現實的理由，哪怕是充滿了屍體與廢墟，那裡終究是與「本地人」進行第一次接觸的機會，也能提供很多信息，在充分認識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之後，他知道，至少在這時候，每一分信息都是寶貴的，能夠幫助他更快更好的了解、熟悉這個世界，從而增加自己繼續活下去的機會，更何況，還是有倖存者的，所能獲取的信息就更加值得期待了。

當然，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真實」，蕭亞也不會全無防備，而且這麼長時間之後，他的心態已經平和下來，能夠更加全面的進行思考和分析，畢竟那裡可是滿坑滿谷的死屍，萬一在那些尚存的「心音」里，就包括造成這場慘劇的施暴者呢。

說起來這也是讓他相當鬱悶的一件事，儘管都擁有心網，而且覆蓋範圍同樣廣大，但有一點卻跟艾尼路不一樣，那就是蕭亞現在無法分辨「心音」的具體內容，甚至連發出「心音」者的基本屬性都無法確定，要知道，原本艾尼路可是憑藉心網監聽著整個空島上人們的對話，不僅可以識別出具體的談話內容，更能夠同時進行身份甄別，區分出外來者的不同，可為啥到了他這兒，就成了一堆意義不明的「聲音」呢？

要是一切正常的話，這一點倒也不算什麼，畢竟蕭亞也不是艾尼路那樣的「偷聽狂神」，只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卻無疑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性，或者說危險性，有鑒於此，直接元素化瞬移過去就過於冒險了，誰敢保證他在顯形之後不被人直接糊一臉呢，就算他擁有響雷果實的能力，但說到底也還是戰鬥經驗為零的菜鳥一隻，上來就玩貼身肉搏什麼的，還是太刺激了！

此外，因為瞬移的過程中難以感知環境變化，所以也不便於更多的了解情況，不過，他倒不用費勁走過去，因為，可以「灰過去」！會「飛」，這也算是今天之前，蕭亞在這個世界都感覺信心滿滿的因素之一吧，因為這跟那些「傳承」下來的技能不一樣，可是他的原創，那成就感，自然是滿滿的，畢竟，誰沒有點「懷才不遇」的自命不凡呢！

原來的艾尼路雖然可以通過元素化瞬移，但卻不知道如何克服重力來在空中懸浮，當然，這更多的是因為缺乏需求，畢竟瞬移比飛行快多了，不過對於某個被困在「箴言」上的傢伙來說就不一樣了，它恰恰不需要那麼「快」，方舟總共就這麼大點地方，半天不到就都轉完了，外面則是一片天空，就算能瞬移過去，也得儘快回來，否則就掉下去了……因此，蕭亞對於拓展活動範圍的意願當然無比強烈，而且他也需要對飛船的外部設備進行近距離檢查，光靠瞬移的那點時間，還是顯得太短了，所以對於有關的技能，自然要用心用心再用心，早早的點出來了，並且還不止一個！

畢竟響雷果實那強到爆的自然系果實能力，想實現飛行的效果方法太多了，比如自然系果實最初級的能力元素化，就至少能夠做到在空中懸浮，所以當初艾尼路應該真的是沒什麼需要而已，當然，這可能也與響雷果實元素化之後缺乏控制能力有一定關係。

不過，除了元素化以外，蕭亞還試驗了電離空氣推進和電磁場反重力，憑響雷果實這玄幻無比的能力，只要能力者自己有思路，加上艾尼路留下的底子，想實現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能夠控制好放電強度和電流方向就可以。

結果也證明，他是正確的，這些新的方法不僅可以實現浮空，而且同時能夠有效地對方向和速度等進行控制，並互為補充，同樣能夠實現飛行效果也都不錯，並且有效互補，比如，飛行時在身體後面拉一道電離空氣軌跡，不光能提高速度和敏捷性，那視覺效果也相當不錯……

反覆權衡與思考，確定了最終行動方案之後，蕭亞再次用心網對周圍進行仔細搜索，確認那些「心音」沒有移動的跡象之後，開始控制身體離開地面，升入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