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任人宰割
一聲令下。
門外四五個戰士呼啦一下子就圍上來了。
地上的小鬼子生命力確實也是頑強，雖然兩個手腕都被踢斷了，胸前還插著一長截的燭台，但是竟然還沒死，奄奄一息的，被戰士們像提溜小雞子似得扔了出去。
六七個鬼子的屍體，堆疊在這個不大的小院中央，這個還沒死的被搭在了最上面。
一個腿腳麻利的戰士，去山下鬼子的卡車油箱里接了一大桶汽油，一股腦的都澆在了鬼子的屍體堆上。
趙瀚跟一個歲數大點的老兵要了一根小鬼子抽的煙捲，點燃的煙草香裊裊騰起，熏的趙瀚滿眼的淚花。
趙瀚原本是絕不抽煙的，也不知道怎麼抽，上學的時候在同宿舍兄弟的言傳身教下，猛吸了一口就往肚子里咽，結果當時就上頭了，從此之後，聞到煙味就一陣的犯噁心。
鬼子的屍體堆已經被汽油洗過澡了，那個搭在最上面還沒死的小鬼子，正半眯著眼睛望向屋內。
順著鬼子的視線看去，正是屋內赤裸的女屍，趙瀚臉色一沉，把香煙往嘴裡一塞，轉身進屋，破衣服，舊席子的抱了一堆出來，往女屍上一蓋，隨後雙手掐著嘴邊的煙屁股向鬼子彈去。
汽油是極度的易燃，沾了煙屁股上零星的火點，「轟」的一聲，衝天大火騰空而起，沒死的那個小鬼子首當其衝，破碎的身體登時就被大火包圍了。
而那小鬼子在大火的烈焰之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從屍體堆上又爬了下來，帶著一身的大火，還向大門外的方向跑了幾步，才轟然倒地，漸漸被緬甸的火焰燒成了渣。
「村子里還有人嗎？」趙瀚看著鬼子身上復仇的烈焰，淡淡的問道。
一個戰士靠上前來，說道：「營長，應該沒有其他鬼子了，但是這村子里家家戶戶其實都有人，我查了幾家，其實人都縮在裡屋呢！」
趙瀚一臉驚愕的看著那個戰士：「家裡都有人？！」
「基本都有人！」
一聽這話，趙瀚奮然而起，大步走到門外，左右看了一眼，喘著粗氣沖著附近的一戶走去。
「哐」的一聲響，趙瀚上前一腳把屋門踹開，進屋左右一看，屋內的角落裡，正縮著一家四五口人，一個四十齣頭的男人正緊緊的擁護著自己的妻兒，一家人眼光空洞的盯著面前的地上，一臉的麻木。
第二戶，第三戶，以及附近的每一間民居里，都能在屋內的角落裡發現縮在一起的一家人，同樣是眼神空洞的盯著某處，同樣是一臉麻木的任人宰割。
又進了一戶的屋門，只見這家的屋裡，角落裡竟然縮著小十個人，一個看摸樣六十多的老漢，三個三四十歲的青壯年，餘下的都是一些女人和小孩。
趙瀚再也忍不住了，抬腿一腳推翻了屋內的板桌，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嚇得孩子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而那些婦女都趕緊去捂孩子們的嘴，有一個女人或許是手比較大，把孩子的眼睛以下都捂住了，憋的那孩子噙著淚水的眼睛一陣翻白，而做這些的同時，大人們的眼睛依舊是空洞的盯著地上。
趙瀚趕緊指著那女人喊道：「你他媽快放手啊，你會憋死他的！」
然而所有人都無動於衷，趙瀚是忘了，這裡是緬甸，這裡的人根本聽不懂中國話。
趙瀚心裡已經像刀絞似得難受了，雖然之前他只是現代社會裡的一個小宅男，但是沒有人生來就是將軍和士兵，最快學會打仗的地方永遠是真正的戰場。
也許是今天親眼目睹了鬼子暴行，激發了趙瀚心中潛藏的血性，在看到眼前這幫緬甸人任人宰割的怯懦模樣，趙瀚禁不住指著面前的這幫人罵道：「剛才外面那麼亂你們不知道嗎，鬼子來了你們應該知道吧，要不然也不會縮成這個慫蛋樣！」
眼前的一家沒有任何舉動，孩子們還是無聲的抽泣著，手大的婦女也略微鬆開了兩根手指，給懷裡的孩子透露點可憐的氧氣。
趙瀚繼續罵道：「鬼子已經到你們家門口了，開了槍，還殺了人，旁邊那家的男人被打死了，女人被強姦了，孩子都被剝開了，你們聽不到嗎，就這樣縮在這裡，鬼子踹開你家的門不是照樣能打死你嗎！」
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趙瀚彷彿在對著十幾塊石頭歇斯底里的吼叫著。
「你們家他媽有四個男人，一個村裡一二百戶人家，有幾百個男人，那小鬼子就六七個人，你們就是他媽每個人放個屁都能熏死他們，但是你們他媽就這麼眼睜睜的聽著鬼子殺了你們的男人，強姦了你們的女人嗎！」
空氣死一般的安靜，連孩子也停止了抽泣，被嚇呆了。
趙瀚閉著雙眼，搖了搖頭，長出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活該你們他媽的被英國人佔領，被日本人欺負！」
趙營的戰士包括蒙傑在內，從來都沒見過趙瀚發脾氣，而且在這些老兵看慣了生死的眼裡，這通火也確實發的有些莫名其妙，在日軍侵略的日子裡，死亡的百姓，被姦殺的女人，有時候真的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趙瀚有氣無力的轉身走出房門，戰士們都趕緊讓開了門口，不料趙瀚又突然一個轉身，猛地衝到屋內四個男人的面前，嘶吼道：「你們他媽褲襠里不帶把嗎！」
這一下誰都沒想到，連蒙傑這樣的高手都有些猝不及防，誰也不知道剛才的一瞬間，趙瀚的心裡發生了怎樣的思想轉變。
而那個六十多歲的老漢更是被嚇的臉色蒼白，渾身哆嗦，不過也總算給了點回應了，只見他身體向前一趴，頭跟搗蒜似得向趙瀚一陣猛磕，嘴裡還一通嘰哩咕嚕的嘟囔。
趙瀚慢慢的直起身板，這才想起來跟面前這家人基本上屬於語言不通的，剛才那通火算是白髮了。
「你們誰懂緬甸話！」趙瀚沖身後淡淡的問道。
一個戰士把手裡端著的三八大蓋往背上一扛，蹭了過來：「營長，我之前跟我爹在緬甸做生意，緬甸話稍微會點！」
「你爹呢！」
「逃難的時候被鬼子打死了！」
趙瀚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表示慰問了，又指著那搗蒜的老漢說道：「去問問他，這村子的情況！」
「是！」
趙瀚轉身走出屋子，看著不遠處那家焚燒鬼子的小院，原本那裡也是一片父追子逐的天倫，也有年輕妻子的相夫教子，但是現在已經可憐焦土了。
片刻之後，那名戰士也走了出來，向趙瀚講述著這個村子的故事。
原本這個地方是沒有村子的，鬼子殺進緬甸之後在附近掃蕩，搜查各處的壯丁去修築工事，附近的幾個村子都被燒殺過了，後來有倖存的村民找到了這個隱蔽的地方，就在這住了下來，接著從附近的村莊又陸陸續續來了更多的倖存者。
這個地方得天獨厚，隱蔽性好，而且鬼子燒過一遍的村莊也基本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這裡倒是成了倖存者的天然避難所，而且附近樹高林密，野生的食物也能勉強供應全村人的日常消耗，最終就有了現在一二百戶的這個規模。
今天這幾個鬼子不知道什麼原因闖了進來，也是全村人都始料未及的，因為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鬼子了，但是冷不丁出現在眼前的這幾個，還是把全村的人都嚇了個半死，往日日軍的殘暴也都一瞬間又重新浮現在了眼前，手無寸鐵，任人宰割，這裡的村民最終還是都選擇了龜縮在自己的小家裡，鎖上那可有可無的大門，在心裡祈求著自己的神明，但願鬼子不來踹開自家的大門。
但是鬼子依舊殺了一個男人，奸了一個女人，剝了一個嬰兒，如果不是趙營的戰士誤打誤撞跟了上來，那結果真的就熱鬧了。
聽完了戰士的講述，趙瀚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讓他們去把那家人埋了吧！」
「是！」
「告訴他們，把那一家三口埋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