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神醫花不究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
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跖、顏淵。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
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哎,只落得兩淚漣漣。
「我們來找神醫先生!」青銅連忙回答,小孩聞言卻沒有回答,反而歪著頭,上下打量起青銅二人起來。
「你能不能先帶我們去見神醫先生啊?」青銅心急為小狂治病,但見對方年紀尚小,只能盡量和言細語。
「我就是神醫啊!」小孩聞言一愣,旋即說道,表情天真。
「你就是神醫?」青銅也是一愣,上下打量眼前的孩子。這孩子身著一身淡藍色的服飾,卻非中土裝束,也並未留著漢人的髻,反而一頭清爽的短,看起來好像哪個寺廟的小沙彌。面貌到十分清修,唇紅齒白,漆黑的一雙大眼,十分惹人喜愛。
只是,青銅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半點「神醫」的樣子來。
「我就是!」孩子見青銅懷疑,刻意挺了挺胸膛,使勁拍了拍,示意自己就是。
「當真?」青銅自然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孩子就是傳說中的「神醫」,但還是為了保證再次開口確認。
「當真!」孩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表情認真,青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再問下去了。
「這裡就你一個神醫嗎?」一直並未開口說話的小狂,忽然在青銅背上出言詢問。
「當然不是!」孩子斬釘截鐵地回答,小狂病懨懨的狀態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好像嗅到了獵物的氣味一般,孩子猛地向前一竄,一下蹦到了青銅的金錢,伸手就拉住小狂垂下來的左手。
「你做什麼?」青銅嚇了一跳,正想躲開那孩子,卻聽小狂說道,「沒事,他沒有惡意。」
青銅聞言停住腳步,有點擔心地看著拉住小狂左手的孩子,生怕他會做出什麼對小狂不利的舉動。
「恩……恩……」孩子卻對青銅的表現毫不在意,右手搭在小狂的左手手腕之上,似乎在探尋對方的脈搏,眉頭緊鎖,不住地點頭。
「很麻煩!很麻煩!」良久孩子終於鬆開小狂的手腕,不住地嘆息著,似乎已經看出了些端倪。孩子天真的神態讓青銅寬心不少,暗自尋思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緊張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又怎可能傷害小狂呢?
「我是怎麼了呢?小神醫?」小狂和藹地笑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孩子有著不小的信心,總覺得他就是能解自己身上奇毒的神醫。
「你……」小孩沉吟半響,似乎已經得出了結論,剛想開口說話,樹林之內卻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阿蘭,帶他們兩個進來!」聲音有氣無力,似是病入膏肓之人出,但每一個字卻都清晰有力地傳入外面三人耳中。
「是!爹!」孩子連忙答應,轉回身笑著對青銅二人說道,「我爹要見你們啦,你們有救啦!跟我來!」
說完,也不理會青銅和小狂,蹦蹦跳跳向樹林深處跑去,青銅見狀連忙把小狂往身上託了托,跟了上去。
轉過一棵大樹,青銅才現裡面隱有一條小路,鋪滿落葉,濃濕陰蔽,踏上去出沙沙的聲響。
轉了幾轉后,出了林外。又是另一番景色,一間小石室背山孤立,屋前石徑曲折,溪水縈迴,兩旁茂林修竹,景色清幽,屋前有棵鐵杉,頗有參天之勢。
一人坐在溪旁一塊大石上,赤著雙足濯在水裡,閑適寫意.好奇地看著跟著小孩而來的青銅二人。
映入小狂眼帘的是那人難以形容的顏容。
最特別是他的眼睛,閃動無可比擬的神,充盈著深邊廣袤的智能和靈氣。
那是熾熱無比的眼神,蘊滿了好奇心,對生命深情的熱戀。
但,小狂卻似乎從裡面看到一種莫名的哀愁!
「你身上有兩種奇毒,一是莫意禪的血海奇毒,而另一種則是玄冥水銀的毒性……」那人微微笑了笑,小狂和青銅都驚異不已,對方只這麼一看,便已經看出小狂身上所受的毒性。
「爹,你好厲害!」一旁的小孩子更是驚訝地叫出聲來,「我剛才也要診脈才能查出一種奇毒,爹,你怎麼一看就知道了……」
「呵呵……」那人並不會回答孩子的問話,反而伸手在孩子的頭上撫摸著,說不出的慈祥。「等你把醫典都看完的,你就知道了。」
「是,爹!」孩子懂事地點點頭。
「你們走吧!」那人將目光轉向小狂和青銅,卻拋出一句令人不解的話來。
「大師,醫者仁心,您總不能看著小狂他……您救救小狂吧……」青銅哀求道,心道眼前的神醫一眼就能看穿小狂身上的奇毒,自然也有辦法救小狂一命,連忙開聲哀求道。
那人並不回應青銅的哀求,搖頭淺笑,只是在水裡輕輕踢動笠足,寫意至極點。
「大師……」青銅覺得這個「神醫」如此不通情理,但苦於也無其他辦法,只能再次開聲相求。
「哎……」那人幽幽嘆息了一聲,欲言又止「其實,這位小兄弟身上中的毒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
「大師,若有難處,我們就此別過!」青銅背上的小狂忽然開聲,語氣堅決。
「哦?」那人抬頭望向小狂,眼內神光閃爍,顯然小狂剛才決絕的語氣讓他也為之訝異。
「小兄弟,當真不是花某不想相救,花某卻有難處,還望小兄弟見諒!小兄弟請吧!」那人上下打量了小狂半晌,才再次開口,卻已是送客之意。
「哼,想你也治不好吧!?」還未待小狂回答,青銅忽然開口說道,譏嘲之意明顯,顯然對這位「神醫」大人見死不救十分氣憤。
「你說什麼呢?天下就沒有什麼病是我爹治不好的!?」
那人微微一笑,絲毫未將青銅的譏嘲放在心上,左手攔住想要衝去和青銅爭辯的孩子,伸出右手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
「那我們告辭了!」小狂攔住還想要說些什麼的青銅,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