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chapter89

90.chapter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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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心裏都不約而同的默默祈禱:快點兒到吧,別再轉悠了。

驟然之間,一聲巨大的聲響劃破天際,震動大地,也驚醒了車裏的所有精神萎靡不振的人。

一個急剎車,剎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蘇安希被慣性往前一甩一震,額頭砰的栽在前排椅背上,痛的她齜牙咧嘴,閉眸嘶聲。

待她緩過勁兒,才一邊扶著脖子一邊坐起身來,便聽見耳邊有人大聲喊道:「出事兒了,快下車,救人。」

一跳下車,就看到了令人惶恐的一幕。

前方的路已經被大石塊兒和碎石泥土攔腰擋住,而一輛汽車被碎石和泥土埋了大半截,慶幸的是已經有人過去照料,似乎沒有重大傷亡。

再看另外一邊,那就可以說是驚險萬分了。

那輛在崖邊的越野車應該是因為躲避塌方,加上本身道路濕滑,驚慌之下沒把控好方向盤,這才衝出了道路。

此時此刻,小半個車身掛在山崖邊上搖搖欲墜,車內卻是鬼哭狼嚎,呼叫連天。

「卧槽。」

蘇安希暗自呢喃一聲,大大的眼仁兒瞪的像銅鈴,快速掃了一眼,十分兇險,稍有差池,百分之百會毫不猶豫的掉下去。

她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直接快速跑了過去,站立在前方,神色嚴肅且認真的觀察著這輛車此時此刻的狀態。

車頭已經幾乎半垂直對着山崖底部,幸虧後車輪還掛在亂石堆里,加上撞斷了的幾棵小樹,剛巧幫車子借了力,這才沒直接墜落山崖。

「救命啊!救命啊!」

車裏的人不敢動,連喊救命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帶着嚴重的哭腔,「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救我們啊……」

「已經通知警方了。」護士小王跑過來對大家說道。

蘇安希看向身邊的年過半百卻依然神采奕奕的男人,對他說:「張副院長,等救援的話,我怕這車可能撐不到他們來。」

張副院長沒說話,卻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幾個,再叫上其他的男同志幫忙一起合力把車拖上來。」張副院長身邊的廖志平醫生提議道,身邊其他人點頭附議。

「不行。」張副院長和蘇安希異口同聲。

廖志平不明所以,其他人也弄不明白,齊齊來回盯着兩人看。

廖志平問:「為什麼?他們現在的情況,只要裏面的人一動,鐵定就會掉下去,到時候車毀人亡啊!」

張副院長搖搖頭,「我們赤手空拳的根本沒辦法把車弄上來,想要穩住這輛車都不行,到時候恐怕稍有不慎,傷亡更大。」

「那怎麼辦?」有人看向他們幾個穿着軍裝的男女,繼續說道:「你們是軍人,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蘇安希一聽,好笑的看向這位人民群眾,半響才回他一句:「我們是軍人,不是神人。」

男人見這位雖然有些狼狽卻依然美的耀眼的女軍人一副冷漠的模樣懟他,突然生出一種不能認輸的莫名心思,隨即吆喝其他幾個哥們兒。

「你們當兵的不救,咱們救。」說着就要擼袖子上前去,展示自己的男子氣概。

豈料這人還沒碰著車,就被張副院長厲聲喝止:「小夥子,別亂動,你們會害死他們的。」

話音剛落,那卡在崖邊的車子就這麼微動了一下,嚇得車裏的人叫的哭爹喊娘,同時也確實嚇到了要強出頭的那個男人和他的朋友們。

「那現在怎麼辦?乾等著啊?」那男人一雙眼眸偏偏不偏不倚的盯着蘇安希。

蘇安希壓根連個正眼也沒給對方,而是面向張副院長,對他說:「我剛剛看了一圈,肯定是等不到救援了,不如讓我試試。」

「人命關天,你有把握?」張副院長定睛看着蘇安希,問的很是鄭重。

蘇安希搖搖頭,勾了一下嘴唇,回答道:「實話,我沒太大把握。」

這一句沒太大把握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隨後聽見這位漂亮女軍人清亮的聲音繼續響起:「現在救,可能還有一半的生存機會,等救援,就算救援隊飆車過來估摸著至少也得半個多小時,運氣好的話,有百分之十的可能等的到救援隊來。」

話音剛落,一棵小樹被壓斷彈起,車子又下滑了一下,車內外的人全部大聲尖叫起來,比任何一次都要凄厲。

「救我們,救我們。」車裏的人雖然看不見車外的人,可是他們能聽到車外人的救援方案,反正已經這樣了,與其等死,不如賭一把,「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我不想死啊!」

車裏其他幾個人也是這麼一致的回應着外面的人。

蘇安希看向張副院長,沒說話,似乎在等他的意見。

也沒別的辦法了,張副院長點點頭,對蘇安希說:「量力而為。」

蘇安希又看向其他人,「如果大家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就按我的方法試一試,希望各位同志能夠配合。」

其他人默默的點點頭。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等待被救的人都相信她,其他不過是被困在這兒的過路人,沒道理再去發表自己的意見,萬一這出了事,得擔責任的,反正有這些軍人在,救人是軍人的義務,他們作為老百姓負責配合他們就好。

蘇安希見大家沒意見,於是開始救援行動。

「誰車裏有救生繩?」她問。

「我有。」有人舉手。

「趕快拿來。」

蘇安希又問:「有沒有紙和筆?」

「我這兒有。」一姑娘從包里翻出紙和筆。

蘇安希接過來就開始在紙上計算,隨即走到山崖邊離車最近的安全地段開口問車裏的人,「千萬別亂動,告訴我你們坐在什麼位置,身高體重……」

車裏的人一邊說,蘇安希一邊快速在紙上計算,不多時,她吁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的幾個男人,說:「一會兒聽我口令,你們合力幫忙盡量穩住車尾,廖醫生,你跟我過去遞繩子。」

廖志平一聽一臉驚恐,指著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安希把紙和筆往地上一扔,接過繩子遞給廖志平,驀然一笑,「廖醫生,是時候展現你的英雄氣概了。」

徐彧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蘇安希,不自覺的勾了勾唇畔,上車就睡的習慣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這一身橄欖綠軍裝襯得她倒是英姿颯爽,臉好像更為消瘦了些,五官比起九年前也越發的精緻和有辨識度。

本是白皙的臉蛋卻因為風塵僕僕加上舟車勞頓疲態盡顯,微微緊抿的唇略微有些乾裂,束在腦後的頭髮也掉落了幾縷在肩側耳際處,無暇顧及。

再看另一個,仰著頭,微微張著嘴,睡相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他收回目光,目視前方,低低的對開車的小兵吩咐了一聲:「開慢點兒。」

顯然這話讓對方一度蒙怔,這速度本來就已經比不上平日裏的速度了,還要再慢點兒?

在疑惑和想要詢問間掙扎之際,隊長似乎洞穿了他糾結的心理建設,淺淡的加了一句:「路滑。」

……

蘇安希醒來的時候已經出了山路,在進城的路上。

這裏就是西南邊陲方泉市的市區,遙遙相望,群山環繞,形如方泉,依山傍水,因此得名。

不過因為是西南邊境城市,地理位置限制了不少的發展,少數民族佔了一半的人口比例,在經濟環境各方面甚至都無法與三四線城市相提並論。

更別說那些下縣鄉鎮,窮鄉僻壤,實在是多不勝數,讓人一言難盡。

正是因為方泉市地理環境的特殊性,倒是獲得了許多不法分子的青睞,駐守在這裏的軍警戰士們所面對的實戰,不知道是普通城市的多少倍……

蘇安希看了看手錶,睡了有大半個小時,因為保持同一個動作,坐直后感覺脖子有點兒僵,下意識的伸手去揉。

她一邊揉着後頸一邊順勢瞥了一眼身邊的夏俊楠,大小夥子端正的坐着睡,還能睡得着也是不容易,姿勢清奇的模樣讓她不自覺的一笑。

哪知勾著嘴唇一轉眸,正好瞧見內視鏡里徐彧被帽檐遮住眉眼的大半張俊臉。

「我……」

蘇安希盯着內視鏡正準備說話,又是一個觸不及防的急剎車,被慣性帶着往前傾的她只感覺到額頭上不是硬邦邦的椅背。

這觸感,是溫熱乾燥且帶着煙草味的……手背。

就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她猛地抬起頭,果不其然眼前是一隻貼著駕駛座後背的大手,骨節分明,細長有力。

徐彧看都沒看蘇安希一眼,快速且自然的收回自己的左手,連句解釋的話都懶得說。

夏俊楠是被撞醒的,梗著脖子看看車內其他三人,一臉的莫名其妙,他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順便朝身邊的蘇安希咧嘴笑了一笑。

蘇安希微微垂眸,雙眼逗留在徐彧放在腿上的手。

他的手長得特別好看,手掌很大,厚薄合適,五指修長勻稱,連一顆顆指甲蓋都像是精修刻畫出來似的,是手控黨的福音。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雙手,曾經喜歡揪她的頭髮,喜歡揉亂她的發頂,喜歡在她打瞌睡的時候幫她撐著腦袋,喜歡走在馬路牙子上扯着她的書包帶子,把她拉到行人路的方向……

好像還有很多很多剛才那樣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在沒重遇他的時候也沒那麼印象深刻。

而現在,彷彿那些事就發生在昨天,每一件都歷歷在目。

她默默的移開目光,暗自告誡自己:蘇安希,你跟他早就結束了,還追憶那些似水年華,有意思嗎?

……

車子抵達方泉武警醫院,院方領導出門迎接,蘇安希一下車就被張副院長喊了過去,向對方介紹:「這位是我們急診科最年輕優秀,也是最有前途的蘇安希醫生。」

顯然對方瞧見蘇安希也是一臉驚艷和好奇,連連誇讚她年輕有為,重要的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

蘇安希跟院方各位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身後的武警車。

武警戰士們正在幫忙把醫療物資和器械搬了下來移交給醫院的後勤人員。

一切就緒,各班各排清點人數,整裝待命。

瞧着他們即將離開,蘇安希看向不遠處打電話的男人。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一下的撓著,此次一別,或許就真的再也見不上了。

廖志平從未見過蘇安希這麼猶豫不決的樣子,在他的印象里蘇安希是冷靜果斷的,是對任何事都秉持着從容態度的。

或許只有那個叫做徐彧的人才能讓她方寸大亂,能讓她忘了自己是誰。

雖然蘇安希總是不承認她對徐彧的感情,可是作為旁觀者和好朋友的廖志平很清楚,她這九年裏拒絕了所有追求者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忘不掉嗎?

「要走了,不過去聊兩句?」廖志平湊到蘇安希身邊低聲問她。

其實心裏早就有了決斷,不過是等待一個附和的聲音,她點點頭,朝着那人走了過去。

誰知道她剛走了幾步,就見着徐彧掛了電話,正朝着她這邊走來。

蘇安希瞧著那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暗自理了理衣擺,扯了扯衣袖。

豈料,徐彧徑直經過她,人走至院長跟前,打了個招呼,說要立即回營地,就先行離開了。

院方和張副院長他們一個勁兒的感謝,都是軍人,明白他們特戰隊的情況,也就不再多做挽留。

被尷了個大尬的蘇安希之前所有的心理活動在被無視之後突然就變得無所謂了,合著她一直在那兒暗自神傷,回憶過去,人家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是啊!徐彧始終是徐彧,哪怕在軍營里千錘百鍊,造就一身鐵骨錚錚,性格始終無法改變,依然我行我素,仍舊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現在想來,她一路在那兒自作多情還真是搞笑。

就在蘇安希發誓絕對不再多看徐彧一眼時,人家卻又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一米九的個頭壓在她上前方,讓人感覺空氣都稀薄了。

「看你憋了一路了,好像有話要跟我說。」徐彧低眸淡淡的盯着蘇安希。

蘇安希抬起頭看向徐彧,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問,想要說,可是話到嘴邊似乎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九年,真的讓他們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徐來回渝江了。」莫名的一句。

徐彧深眸中閃過一絲好笑,「我知道。」

「……」蘇安希突然無言以對。

「還有嗎?」徐彧又問。

「我看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也沒必要再問你過得好不好了,是吧?」

蘇安希見徐彧一副首長問話的態度,氣不打一處來,語氣自然也強硬了起來,果然能讓她炸毛的也只有眼前這個人辦得到。

「成。」徐彧點了點頭,見隊員們都上車了,邁步往武警車隊伍那邊走去。

蘇安希咬咬牙,突然覺得委屈,沒由來的委屈。

她忍住,忍住,絕對不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丁點兒的軟弱。

驟然之間,徐彧卻又轉身走了回來,站定在蘇安希面前,摸出手機對她說:「手機號多少?」

蘇安希呆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徐彧,機械的摸出手機遞給他,看着他在她手機上撥號,聽着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才驚覺他們在交換電話號碼。

而後接過徐彧遞迴給她的手機,聽見他說:「你難得到這兒來,過兩天我休假,請你吃飯,一盡地主之誼。」

「看情況吧!」蘇安希冷靜下來,隨口的一句用來掩飾自己剛才的衝動。

玩笑過後,空氣卻突然凝固,所有的人更像是在期待誰來解開一個歷經千年的未知之謎。

眼神,姿態,神色,表情都做好了八卦的準備,是不是繞口令其實在場諸位心知肚明。

但是,因為氣場強大的少校同志,無人敢打響這頭一炮。

「徐隊,認識的?」夏俊楠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詭異氣氛。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說話的這位武警同志,白白凈凈的小夥子咧著嘴笑出一口大白牙,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好奇和別有意味。

夏俊楠是隊里的智囊,機靈的跟猴子似的,一眼就瞧出了點兒什麼,人多勢眾,不太好問的直白,所以委婉的用了認識兩個字探口風。

蘇安希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衝動了,面對徐彧,一貫的冷靜好像都會顯得微不足道。

以前是,現在仍是。

可她又何曾料想,衝動的又豈止她一人。

她看着他不足分秒,卻又不自覺的移開了目光,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頸脖間突突而起的跳躍。

更能感覺自己眨眼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全身的血液嘩啦啦的在放肆的遊走,完全不受控制。

緊張,比先前救人時還要緊張。

霎時間,徐彧臉上的那一絲痞笑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張冷漠的俊臉,一雙淡漠的雙眸掃過蘇安希的臉,低沉的嗓音伴隨着喉間顯而易見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特別隨意的撂下了兩個字:「老鄉。」

極其簡單而本因讓人倍感親切的這兩個字,卻讓蘇安希的心瞬間跌入寒潭。

是啊,如今她跟他的關係不就是再簡單不過的老鄉二字么……

「渝江人?」夏俊楠一聽眼睛瞬間晶亮起來,連忙看向蘇安希胸前的名牌,「我也是誒,你叫蘇……哎哎徐隊……哎哎哎……」

夏俊楠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彧提着領子拎走了,字正腔圓且帶着零星訓斥之聲漸行漸遠,「清點人數,瞎套近乎個屁,跟人很熟?」

「……」

隊長發令,無人敢違抗,趕緊閉上嘴巴跟上腳步忙活去了。

走在最後的男人邁開步子,似乎想了想,又回身,這是個塊頭挺大,皮膚黝黑的士官,朝蘇安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口東北腔。

「不好意思啊,俺們徐隊說話就跟凍冰棍兒似的,別介啊!」

蘇安希微微一頷首,「你們是方泉支隊的?」

張忠點點頭,「那可不,這不剛剛駐訓完回來接到消息,就順道過來接應你們醫療隊了嘛!」

原來如此,蘇安希一早就瞧見了他們的臂章,特戰隊的,照常理來說是不會派遣特戰隊來接人,並且還是一整個特戰中隊來接應他們,原來只是順路而已。

「那你們先休息,處理好,能走了再來叫你們。」張忠撓撓後腦勺,也不知道說啥了。

蘇安希點點頭,「謝謝。」

張忠憨厚的笑着點點頭,轉身離去,他是覺得這位女軍醫吧,美是美極了,就是給人感覺冷冷淡淡的,還有些心不在焉。

「蘇醫生,你跟剛才那位少校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終於憋不住的小護士偏著頭特別興奮的問道。

蘇安希一轉眸,發現坐一路站一路的人都看向她,好奇寶寶似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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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彧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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