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屠城
這一晚休息的很好,凌殺體力得到了很好的恢復,接下來幾天他同往常每一個血月一樣,如毒蛇一般遊走山脈中,嗅得危險就蟄伏。
這種人最可怕,頭腦清晰,懂得隱忍和飼機而動。
南溪很慶幸凌殺還未長成,不然哪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隨意鬧他。
時間飛快,兩人穿過山脈,多次殺戮讓凌殺看起來充滿戾氣。
走出山脈,前方剛好有個村莊,正值黃昏,炊煙裊裊。
「走,去找個地方洗澡換身衣服,你這血衣怕是會嚇壞人」南溪很久沒有站在視野開闊的暖陽下,不由一手橫在眉上眯眼看著前方。
附近有稀稀落落幾個村莊,目光越過村落依稀可辨城池輪廓。
「嗯」凌殺點頭,雙匕仍舊不離手。
兩人附近找尋水源清洗,過後凌殺換好衣服束髮迎光而立。
人類活躍的區域,修士多了起來,天邊時常劃過御劍警戒仙修。
「走,進城」南溪輕搖摺扇,山脈這幾天過的夠壓抑,真想快點進入人類區域玩玩。
「不行」凌殺搖頭。
「為什麼?」
凌殺撇了他一眼,心中詫異,這人不知道非常時期仙魔血戰不斷?況且自己是魔種,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圍攻。加上青靈宗一戰聲勢浩大,自己魔種的身份只怕早就人盡皆知,此刻前往人類世界,如羊入虎口。
他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凌殺沉眸,這幾天每當戰鬥時候,南溪就會失蹤,過後又出現為自己治癒,他猜不透這人所想。
「你說你一個孩子家家的,整天孤身一人打打殺殺,遲早得與世脫節」
「我不是孩子」
「這幅小身板還不是孩子?」南溪挑眉。
「墮魔池的…」凌殺話說一半打住,這種事不說也罷。
他不說,南溪也沒放在心上,思索了一會後向凌殺眉間一指。
凌殺額頭多了一朵冰藍蓮花。
「看,這是高階冰靈根標誌,再加上你這身裝扮,說是魔修可沒人信」南溪凝出水鏡橫在凌殺面前,示意他看,神色中皆是滿意。
「現在可以進城了?」他收回水鏡笑嘻嘻道。
「…」
都已經這地步了,凌殺拒絕也沒有用,只好不太情願的慢吞吞跟在身後。
越往城池方向,仙修越多,許多仙修御劍而過發現兩人不是魔修后就不再關注。
入城的官道上,南溪心情不錯的調侃起凌殺來。
「小殺,收起匕首,佩戴上這玉笛」
看到凌殺老實照做后,滿意的雙手交疊報於腦後,頗為痞氣。
「小殺,你現在這幅模樣讓我想起一句歌詞」
「歌詞?」這世上多是樂器彈奏,還未聽過有詞一說。
「歌詞和民謠差不多,有這麼一句話,誰家玉笛暗飛聲~若你真是高階冰靈根,只怕要迷倒大片妙齡少女嘍」
「這是你家鄉的民謠?」
「那倒不是,只是遊玩過那裡聽過,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路經那裡呢」畢竟你還有九世,說不定哪一世就隨機到了地球文明世界。
凌殺不語,心道這人多半是哪位絕世強者出來遊戲紅塵的…
兩人並肩走入城門,城門上空浮著幾對同色衣服的仙修,約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他們檢查過往人群,發現有魔修就立刻格殺。
非常時期,接下守城任務的他們必須小心謹慎。
南溪和凌殺正大光明穿門而過,上空有仙修注意到,只當他們是回家探親的仙修公子哥。
這座城並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大城市有的,這裡都有。
街道兩旁滿是小攤商店,入耳是絡繹不絕叫賣,有孩童拽著大人停在糖葫蘆攤旁流連,有年輕男女含羞並肩小橋上,忽的一陣春風吹拂,河堤兩岸垂柳舞動,那兩人便牽上了手。
這真是久違的人間,南溪很是懷念,至明白天罰無情后就不再入世,連平日交好的界主們也少有相聚。
「小殺,你該多來人世間看看,別總是一人身在山脈與野獸戰鬥」南溪感慨道,沒有察覺到凌殺投諸來深意目光。
「難得心情好,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好」
「聽好了,這首歌是我遊玩之時所聽的《小城謠》,很附和現在環境」
「咳咳,開唱嘍~」
「歸來時恰逢故城陽春三月天,薰風搖著酒旗茶幌遮人眼」
「花糕盈了滿坊久違的香甜,伴著孩童放紙鳶」
「隔街戲台上正娓娓唱風月,唱罷你情我願到時過境遷」
輕緩好聽的歌聲戛然而止,引的凌殺抬頭「怎麼不唱了?」
「呃…忘詞…」
「哈…」
南溪尷尬,不是忘詞,而是突然發現這首歌後面是談風月的,不適合唱給他聽,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凌殺笑呢,竟然有些恍惚。
似是察覺到失態,凌殺恢復平時一貫冰冷。
一冷一暖兩個好看男人行走在街道上,吸引不少女子帶羞目光。
兩人尋到客棧點了酒菜上樓。
這是很久以來,凌殺第一次吃的這麼豐盛。
吃飽喝足,南溪懶懶斜卧軟榻望著天花板,自己好像並不討厭凌殺?
其實這人除了性格冷血之外,還挺適合深交為摯友的。
凌殺拉開門看了身後一眼,輕聲下樓。
拐角里,有兩人候在那裡。
許是等了很久,他們有些焦躁。
「讓」樓梯轉角相遇,凌殺只冷冷一字。
兩人一愣,拿起畫卷辨了又辨,互看一眼,懷疑認錯人。
直到凌殺拿出雙匕,才終於確認似的送上香爐一尊。
「您是殺殿?」
凌殺猛的雙目一凝,魔氣翻滾抬手欲殺。
「停…停手!我們是送九香爐的!馬上離開!」巴掌大香爐被放置地上,兩人逃也般離開。
先前凌殺入城時就被平民裝扮的魔修們注意到,凌殺是純正魔種,在魔域名氣可謂不一般,許多人都是知道他模樣的。
此番送上香爐一為巴結,二為利用。
魔修的世界,恃強凌弱,他們敬畏魔種的強大,血月即將來臨,也會為自己謀得利益,況且,保證殺殿安全這也是慎海魔主的意思。
凌殺帶著香爐返回,緊閉房門,等反應過來時正是南溪房間。
「你手裡是什麼?」南溪疑惑。
「普通的香爐」
「你眉間印記消失了,短時間內不能重新凝出,你剛才動用魔氣了?」
「恩」
「小心點,這裡仙修很多,最好別被發現」
「恩」凌殺將香爐點燃放在桌上,冉冉白煙浮起,已是將夜。
他走到窗檯看向外面,晝夜交替,月亮冉冉升起,大地被一層淡紅籠罩。
夜漸漸深,月也漸漸紅的深沉,小城一片寂靜,今天是血月當空,每一個人都緊閉門戶不出。
天空中大量御劍仙修劃過,靈光彷彿漫天流星。
「你在看什麼?」南溪起身,總覺得凌殺今天行為有點異常。
「血月當空」
「血月?奇怪月亮怎麼會是血色?」納悶的從窗檯探出頭,後知後覺自己泄露了了不得的東西,立刻一本正經道。
「今晚月亮當然是血色!」
這話沒毛病吧?南溪裝作不經意掃視凌殺,發現他並沒有特殊表情才鬆了口氣。
看的久了,南溪無聊的躺會榻上,心中疑惑凌殺今晚怎麼主動黏著自己?以他性格,該是早就回到自己房間才對。
南溪茫然的思考一會無果后,開始盯著香爐發獃。
漆黑的世界彷彿一點異常都沒有,凌殺注視血月,午夜時分,月亮最深之時,小城驟然爆發無數血紅光線,縱橫交錯,圖案規整。
無數血陣自動運轉,濃重血腥味四面八方傳來,天地一片血色,不知是月色還是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