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質疑燕陽

燕禮是周嵐這些年唯一還保持着聯繫的燕家人，也是她唯一信得過的燕家人。他們都是燕家長房一脈，有着相同的利益；他們都遭受了燕良的排擠、打壓，也都希望有朝一日燕陽能夠繼承族長之位。

「我打算在今天的公祭儀式結束之後提議召開宗族大會，燕陽已經成年了，是時候回來繼承族長之位了。」帶着周嵐他們來到無人的地方，燕禮直接說道。

如何為燕陽繼承族長之位鋪路，這是以前周嵐和燕禮聯繫的時候商討最多的話題。只是，這兩年來隨着燕陽遲遲無法成為覺醒者，周嵐已經很少提到這件事情了。

「能成嗎？」等燕禮說完之後，周嵐心裏沒底的問道。

「這是現在能夠找到的最好機會了。燕陽已經成年，又恰好趕上了公祭儀式，家族成員最是齊整，這個時候商討燕陽繼任族長的事情，咱們可以得到最多的輿論支持。」

「畢竟，燕陽是大哥唯一的兒子，由他繼承族長之位是名正言順的。」

至於成功的概率，知道燕陽情況的燕禮同樣心裏沒底，但是身為燕翟的弟弟，有些事情他卻必須去拼一下，「大嫂，我知道你擔心燕陽的情況。但這不但是咱們最好的機會，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燕良這陣子一直在暗中串聯，十有八九就是要奪走燕陽的族長之位。因此咱們現在不行動，等燕良率先行動了之後就晚了。」

周嵐看了邊上的燕陽一眼，心裏還是猶豫。當年離開燕家之後周嵐心裏一直有一個計劃，先離開燕家到外面躲幾年，等燕陽成為覺醒者之後自己再慢慢培養他的實力，然後一旦燕陽成年擁有了繼承族長的資格，就立即帶他回家族繼位。

只是，這兩年見燕陽遲遲無法覺醒氣感成為覺醒者，漸漸的周嵐已經不再想燕陽回家族繼位的事情了。

不是不想想，而是不敢想，難度太大了。燕陽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是燕翟的兒子，燕家下一代的嫡長子，按照族規和公理，他享有優先繼承權。

但燕家是覺醒者家族，這近百年來燕家一直由覺醒者充當族長一職，而現在不是覺醒者的燕陽想要成為族長的難度太大了。

而且就算燕陽僥倖靠着道義上的支持成為族長了，那以後他一個普通人何德何能能夠管得住燕家眾多實力強大的覺醒者。

當年獸潮之前是燕家的鼎盛時期，那時候包括燕翟六兄弟在內燕家一共有二十多個覺醒者。

即便獸潮之中燕家損失慘重覺醒者僅剩八個人，但這十年來隨着第四代成員的成長，燕家的覺醒者又恢復到了十幾人的規模。而且按照覺醒者的後代必是覺醒者的規律，以後燕家的覺醒者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燕陽一個普通人如何管得住燕家眾多的覺醒者？

因為太難，周嵐心裏已經好幾次想過放棄這個族長之位了。但是，就這麼直接放棄了，心裏卻又深深都感到不甘，更感覺對不起死去的丈夫。

這個族長之位是燕翟傳下來的，而且當年也是燕翟帶着兄弟六人拚死抵抗著妖獸，要不是他們的犧牲燕家死傷的人員會更多，甚至還有沒有燕家都是兩說。

而當年獸潮的時候燕良在哪呢？他在逃跑。身為當時燕家實力最強大的覺醒者之一，燕良要是真的站在了抵抗妖獸的第一線，怎麼可能毫髮無傷的活到了獸潮之後。

就這麼放棄了，真的很不甘，很不甘；更讓周嵐有一種愧對丈夫的感覺。

看着燕陽，周嵐漸漸想到了當年和燕翟在一起快樂生活的時光；燕翟是如何追她的，兩個人又是如何大婚的……

「好，就拼一下。」一咬牙，周嵐直接下定了決心。

燕陽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

隨着時間的流逝，燕家的人開始齊齊往祠堂里匯聚，而等祭祀儀式準備就緒之後，燕家祭祖以及公祭儀式正式開始。

燕良是燕家的主事人，也是燕家輩分最老的人之一，整個儀式也全由他安排、主持。

像往年一樣，三百多位燕家子弟在祠堂里按照血脈遠近、輩分高低開始排序。而女人本來是不能出現在祭祖儀式上的，但隨着華國越來越現代化，人們也開始解放思想、講究男女平等了，因此女人也開始出現在了祭祖儀式上，不過一般她們都是站在兩邊的位置。

而燕陽也跟着燕禮一起往最前面走去，並最終站在了第一排。

整個人群里，第一排只有一個人，燕陽。

燕陽雖然不是在場輩分最高的人，但卻是血脈最近的人，是燕家嫡長子，名義上燕家未來的族長，因此祭祖的時候由他站在第一排的位置也是理所應當的。以前每一年祭祖的時候燕陽都是站在那裏，也沒有人質疑過，因此今年他也不例外再次站在了那裏。

只是，這一次當燕陽依舊像往年那樣站在第一排之後，意外情況突然發生。

只見隨着燕良宣佈全場肅靜，準備宣讀祭祖儀式的時候，突然在左邊站着的一個婦女走了出來。

「且慢，他一個外人憑什麼在燕家的祭祖儀式上站在最前面？」指著站在第一排的燕良，那婦女大聲質疑道。

話音剛落，瞬間現場一陣寂靜，似乎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短暫的寂靜之後，現場又迅速被嗡嗡的嘩然聲所替代。

而被指著的燕陽也愣住了，扭頭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婦女，一臉懵-逼的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麼意思。

終於，現場議論紛紛了幾秒鐘之後，人群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站了出來，朝那婦女問道：「三房媳婦，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站出來的是燕陽三爺爺那一房的兒媳婦，雖然在燕家的地位不高，但也算是有一定地位、能說的上話的人。

當年燕陽的爺爺燕啟一共兄弟四人，其中燕啟是嫡長子也是當年的燕家族長。後來燕啟因意外去世之後，由長子燕翟繼承了族長之位。

獸潮之中，燕陽的三爺爺燕勇犧牲，四爺爺燕誠受傷，只有二爺爺燕良毫髮無傷，幸運的在災難之後成為了燕家的主事人。

三房當時和燕勇一起犧牲的還有多位男丁，因此災難之後三房同樣實力大損，不得不在隨後的日子裏投靠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