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談話

老伯爵嘆了一口氣，「是的，勞恩國王下達了集結軍隊的命令，同時湖神仙女殿下也已經確認過了，現在佔據了穆席隆，那個自稱為紅公爵的異端的確是不死生物，他是一個邪惡的吸血鬼。」

「紅公爵。。。」亞瑟在心裡回想著這個名字，然後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來那傢伙是誰了，那個老傢伙的戰鬥力在整箇舊世界的吸血鬼裡面，等級和實力也是排得上前十名的。老伯爵雖然是聖杯騎士，但恐怕還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在前世里，當亞瑟從遙遠的震旦帝國趕到這裡時，在巴托尼亞諸領之中，似乎並沒有潘德這個領地。。。

想到這裡，亞瑟頓時心中一緊，雖然他的記憶剛剛恢復，但是這十幾年的感情卻不是假的，他是真的認為老伯爵是家人，他不想對方出現任何的意外。但現在亞瑟自然不能說對老伯爵這些，因為他沒法解釋他是怎麼知道的，只不過他卻下定了決心，如果老伯爵要出征的話，他一定要跟著去，以免老伯爵發生什麼意外。不說他們之前的感情，如果老伯爵有個萬一，現在實力弱小，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威信的亞瑟，他可鎮不住潘德領的這些騎士們。

暗自下定了決心之後，亞瑟開始岔開話題，他明知故問到，「那穆席隆的穆德伯爵？」

老伯爵搖了搖頭，他的表情並不好看，「我恐怕他已經遭遇了不幸。」

連通浩瀚洋的格瑞斯莫斯河就是發源自穆席隆，經過潘德伯爵領和吉索瑞斯伯爵領，然後順著南灰色山脈，途徑巴斯托涅伯爵領和帕拉翁伯爵領，最後抵達木精靈們世代居住的艾索洛倫大森林。

所以由於地理原因，雖然老伯爵和有些高傲卻實力不高的穆德伯爵之間的關係，並不如和附近其他幾位伯爵那麼好，但也還算過得去。雖然早已經看慣了生死，但是每一位同僚的逝去，潘德伯爵都無法忽視，想到這裡，潘德伯爵不由得有些自嘲，也許，我真的老了吧。。。

想到這裡，老伯爵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雖然他是個強大的騎士，但他更是一個兒子的父親。

亞瑟自然看出了老伯爵的猶豫，他也大概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了，於是他主動問起了對方，「父親，您還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亞瑟，你和蜥蜴人商議的價格如何？糧食是多少錢一磅？武器又是什麼價格？」

眼見老伯爵還是憋著沒說，亞瑟也不以為意，他不認為對方能一直憋著，「蜥蜴人要了八千磅的大麥，每磅我都按照正常的市價，也就是13銀幣。重兵器我也是按照市價定的，大砍刀5金幣，雙手重劍7金幣，長槍3.5金幣，斧子和鎚子6金幣。」雖然因為壟斷了對蜥蜴人交易的原因，亞瑟完全可以開更高的價格，狠狠的宰蜥蜴人一筆，但是亞瑟卻並沒有那樣做，因為對於他來說，這點金幣還不值得，贏得蜥蜴人的友誼是更重要的事情。

聽到亞瑟所說，老伯爵卻感覺很滿意，「很好，哪怕是蜥蜴人，我們也要以誠信為準。」

也許初級的騎士之中偶爾會有品行不良的傢伙，但是在巴托尼亞騎士王國，凡是王國騎士及以上級別的騎士，都是道德上的楷模，這是上千年歷史的沉澱。

貴族的出身僅僅代表著他們有資格繼承爵位，但是他們必須要用行動來證明他們能匹配未來將擔當的大任。

騎士們必須去挑戰常人無法想象的艱困任務，來展現他們勇士行為，證明他們的忠誠、勇氣與美德，贏得聲望與地位，直到他們的美德、榮耀與勇氣不再遭到質疑，他才有可能獲得女神聖杯之中的漿液，成為一名光榮而偉大的聖杯騎士。

雖然這個過程淘汰了九成九以上的騎士，但總有些成功的騎士。他們在飲下聖杯之中的漿液，受到女神的祝福之後，通常都會成為各自領地的繼承人，因為他們得到了女神的親自承認。而在他們繼承領地之後，他們自然會嚴格要求自己的子嗣，試圖讓自己的後代繼承自己的領地和爵位，而前提是他們也必須是道德高尚，有望得到女神認可的人。

於是在過了無數代之後，現在每一位高級騎士，不止是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通常也擁有忠誠，勇氣和美德。

老伯爵快速的計算著，然後他很快得出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答案，「八千磅大麥，我們將獲得超過五千枚金王冠？他們吃得完那麼多糧食嗎？」要知道大麥對於普通的平民並不是實惠的糧食，因為它的價格有點貴，普通平民和農夫吃的都是由黑麥，蕎麥，燕麥和小麥等糧食做成的粗糙的黑麵包。

看著老伯爵驚訝的樣子，亞瑟卻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嘿嘿，父親，先不要管他們能不能吃得完，這樣的交易，潘德拉貢能夠完成多少次呢？要知道，蜥蜴人們可看不上蕎麥之類的，他們更不吃黑麵包。」

蜥蜴人雖然是雜食性種族，但比起糧食，他們更喜歡吃肉，不管那些肉是動物的，還是野獸人的。但是肉類卻無法長期保存，所以克羅爾要了八千磅糧食，以備不時之需，這些糧食起碼夠他們啃個十天半個月了。

「沒問題，」老伯爵點了點頭，「雖然潘德領內種植大麥的農夫比較少，但這樣的交易，再來幾十次也沒問題。」因為價格的高昂，購買大麥的基本都是工匠，醫生，屠夫之類中產階級，普通平民買不起，騎士領主們都有自己的領地，他們不需要購買糧食，所以潘德領的糧庫裡面還是有不少大麥的。

由於鄰近格瑞斯莫斯河流，老伯爵也不愁賣不出去，卡拉克·微風堡的矮人會很願意用兵器來換糧食的。更何況跨過了吉索瑞斯領之後，那邊就有一個隱隱遊離在帝國之外的馬麗恩堡，那可是整箇舊世界最大的貿易港口城市，絕對不會在乎這點糧食的，只要那些綠皮和地精不再擾亂商路。

說完之後，老伯爵站起身來，走到了亞瑟的身前，「亞瑟，很不錯，你終於成長起來了。」即使不算武器，單單這些糧食的價格就已經超過了五千金幣，即使對於老伯爵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雖然他是潘德領的領主，但是他要養常備軍，要維護城堡，要餵養戰馬，要訓練屠獸人，士兵戰死了更是要有撫恤金，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在和平年代，一年下來他也賺不到多少個五千金，一旦遇到了戰事，不動金庫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亞瑟尋找的這條新的生財之路，對於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事情了，唯一可慮的就是，這樣的交易能夠持續多久，但是不管怎樣，哪怕就賺這一次，也很不錯了。

亞瑟也站了起來，因為年幼而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他，站在身高超過一米九的老伯爵面前毫不起眼，但是他的內心卻充滿了堅定，「放心吧，父親，經歷了生死之間，我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未來我會做出更多讓你驚訝的事情的，我會讓潘德領更加強大而繁榮的。看著吧，父親。」

聽著自己兒子那發自內心的自信發言，看著那堅定的臉龐，老伯爵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數十年前的他，一如亞瑟一樣充滿了朝氣。。。

老伯爵無聲的嘆了口氣，他收回了自己紛亂的思緒，「亞瑟，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由於這場意外，你的勇武試煉並沒有真正的完成，你需要再進行一次。」老伯爵沒有看自己兒子的表情，而是接著說下去，「諸位公爵和伯爵的軍隊調動還需要一段時間，我會在這段時間裡前往吉索瑞斯支援，來解放我們陷入戰爭泥潭的軍隊，你要一起去嗎？」說到最後，老伯爵還是心軟了，所以本來肯定的話語，卻變成了疑問句。

但是出乎老伯爵的意料之外，聽到了這個消息的亞瑟，並沒有向之前那樣強烈抵觸的情緒，他的嘴角反而微微上揚，「父親，我要去參加戰鬥，而且我希望我同樣能夠參加對抗穆席隆的戰鬥。」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