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陌上千金I
直到媽媽彌留之際,她拿着「中戲」的錄取通知書飛奔到醫院,看到媽媽帶着欣慰的笑容,不留遺憾地合上了雙眼。
她終於再也笑不出來,跪在媽媽面前,任憑淚水打濕了通知書......
媽媽......
一個人走得很孤獨,一個人走的路異常艱苦。
六年來,她一個人一邊讀中戲,一邊跑龍套。期間吃的苦受的委屈,足足夠出一部書。
終於在去年年底,她抓到了一次機會,面試了名揚兄弟,沒想到的是,簽約竟然進行的那麼順利......
她堅信媽媽永遠在天上看着她,保佑着她。她發誓要再苦再難,她也絕不會放棄,絕不會退出。她一定要成為一名出色的演員,替媽媽,也為了自己,完成人生唯一的目標。
老天爺,不要再往下沉了!
圖蘇哥,別走!Oven哥,別走!導演,別走!你們都別走啊!你們不能丟下我啊!我不能死在這!我還沒殺青呢......
她被遺忘了嗎?被遺棄了嗎?難道說劇組為了逃避責任而選擇了不救她?
我在呢,我在這呢,誰來救救我?
......
今年才二十四歲,我人生第一部戲還沒拍完呢!難道就要英年早逝了嗎......
......媽媽,對不起......
整個世界,慢慢地安靜了下來。漸漸地,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
「爹,你看!水裏有東西!」一個清脆的聲音經過河水的折射,傳入念莫離的耳中。
恍然若夢,此時,天已經大亮。
念莫離依然覺得缺氧缺得厲害,依然覺得頭暈目眩。
她用僅存的一絲氣力微微將雙眼睜開一條縫,透過涌動的波紋,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水面上漂浮着一個龐然大物。
少年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哪呢?」男子應聲而來,側着身子,向水裏張望了一番。
「那不是嗎?」少年趴在船沿上,指著水面叫道。
男子定睛一看,哇哇大叫起來:「哎呦!漂子!漂子!孩他娘,快過來!這有個漂子!這有個漂子!!」
「叫喚什麼呀叫喚?!」女人放下手裏的蓮蓬和鐮刀,跨著大步,從船尾走到船頭,「一個早晨,你倆一共采了多少蓮蓬了?啊?叫叫叫,鬼叫個什麼呀?!」
男人指著水面,一臉驚慌地叫道:「漂子!有漂子!還採什麼蓮蓬!趕緊走吧!趕緊報官!」
「什麼漂子?!漂子漂子,漂起來的才叫漂子!」女人白了他一眼,朝着水下探了一眼。
救我......
「呦!真有個人呢!這怎麼還睜着眼睛呢?」女人硬是把男人拉過來,說道,「這肯定不是漂子!你看,這還睜着眼呢!肯定是剛落的水!孩他爹,快下去把人撈上來,說不定還有救!」
「我不!要去你去!?」男人掙開她的手,又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蹲著。
「瞧你那點出息!哪點像個男人?!」女人恨恨地說。
少年笑道:「爹娘!有你們在這磨蹭的功夫,十個旱鴨子也給淹死了!看我的!」
少年「撲通」一聲跳下水,這片河水大約五尺深,不過才剛剛沒過他的頭頂而已。
哇,這位小姐生得可真好看!不會是下凡的仙女吧?
少年和女人合力將念莫離弄到了船上,少年摸着她身上冰涼,二話不說,連忙脫了外衣給她蓋在身上,自己則光着上身。
能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
念莫離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了,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能聽到聲音了。
可是她特別特別困,困得睜不開眼,困得只想這樣靜靜地睡着......
女人把手放在念莫離鼻孔前,氣息還挺足。看這一身穿着打扮,肯定是個千金小姐。
她輕輕拍了拍念莫離的臉,喚道:「小姐,醒醒啊!哎!小姐?」
少年說道:「娘,還是先回家吧!這大戶人家的小姐,身子弱,不死已經是萬幸了!早上涼,別凍壞了!」
「好好好!就聽小寶的!走!」女人走到船尾,將鐮刀收好,載着一堆蓮蓬,和小寶一人一個船槳,調轉了船頭,往回劃去。
男人看了看念莫離,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身子,像躲怪物似的躲得遠遠的。
朝霞嬌羞地灑滿河面,船槳有秩序地撥動着河水,河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采荷來呦—
載滿船呦—
我家娘子—
喚我歸呦—」
俏皮的歌詞,充分體現了夫妻之間的恩愛之情。
遠處傳來歌者嘹亮的嗓音,趕着回家的,不只這條船,後面陸陸續續的還有一大波。
放眼望去,這畫面,不要太溫馨。
南離國在輕快的歌聲中,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早晨。
附近的居民趁着涼爽的早晨,划著小船,採摘了一些蓮蓬帶回家。
「小寶啊,怎麼把衣服脫了?不怕着涼了?」並排的船上,坐着後院的李老頭。
「我家小寶身體好!怕熱!」小寶的娘搶著回答,暗暗加快手裏的動作,麻利地超到了李老頭前面。
靠了岸,小寶的娘把念莫離往身上一背,小寶的爹背着一捆蓮蓬在後面打着掩護,趁著路上無人,趕緊把這姑娘帶回家去,省得被人看見鬧亂子。
露水灑了一路,一腳踩下去,腳下的土地鬆鬆軟軟的。
小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稻田,這個季節,秧田正綠得發亮。
稻田裏飛起受驚的鳥兒,鳥兒啼叫着飛向遠處。
農家的田間小院,青煙裊裊,飄散著飯菜的香味。
小寶在外面幫着爹燒火煮飯,小寶的娘洗好了念莫離換下來的臟衣服,正搭在麻繩上晾曬。
「圖蘇哥......抓住......手......我在這......我在這......」簡陋的床榻上,躺着一個姑娘。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臉上,她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是太熱了吧?
小寶走過去,坐在床邊,拿着一把殘破的芭蕉扇給她扇起風來。
小寶的娘走過來瞧了一眼,說:「哎呦,這小姐怎麼還說上夢話了?」
小寶的娘把手往念莫離額頭上一搭,又馬上縮了回來。
她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打了一盆水進來。
小寶的娘洗了一塊麻布方巾,搭在念莫離的額頭上,說:「小寶,水在這了,過一會把帕子拿下來沾點水,再給她敷上。」
「知道了娘!」小寶說道。
看她不再說胡話了,小寶的娘拿起桌上的腰牌,問小寶:「這是個什麼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