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聖

面聖

秦笙離倒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沈安這次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倒是那孩子可惜了。」

幼子無辜,災禍不應該由下一代來承擔,秦笙離她們向來認為,人死即恩怨了。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謝沛白這才開口道:「楚慕安那裡怎麼樣了?」

「楚慕安很是看中靖國公朝他舉薦的那人,平日里雖是沒有過的與他接觸,但是私下不僅許了他不少的好處,更是調了大批高手圍在他宅邸四周,極怕有人會對他不利。」此事也是有些棘手,青行一直盯著,但是未尋到合適的時機。

謝沛白不解:「楚慕安那裡來的那麼多人手,並且都是有些身手的人?」

秦笙離緩緩道:「應不是楚慕安手下的人,他身邊的那位陳先生可是深不可測。」

「你是說,不是朝堂中的人,而是用了江湖的力量?」謝沛白僅僅見過幾次陳瑾懷,雖說確實是不可小噓的高人,但是若是動了江湖中的力量,清風閣不會半點行蹤都捉摸不到。

秦笙離搖搖頭,凝重地看向他:「至少不是大渝的人。」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都靜默了下來。雖說如今大渝皇室深陷皇子奪嫡的局勢,但是朝堂政務還是井井有條,百姓也算得上安居樂業,萬不該讓外部的世族捲入進來。若是這皇位真讓楚慕安奪了去,大渝離淪陷之地也就不遠了。

「主子,陛下傳您進宮面聖。」兩人正相對無言時,青鶯走了進來。

謝沛白先起了身:「陛下傳你不好耽擱,先快些去吧。」

「哥哥要回去了嗎?」秦笙離也起身說道。

謝沛白:「昨兒夜裡芷巧像是受了驚嚇,路上瞧見她常去的那家點心鋪子,有了新的花樣,想著買些回去給她壓壓驚。」

秦笙離忍不住調侃他:「阿笙倒是不知道,這點心如今都能壓驚了。」

謝沛白被她打趣慣了,沒理會她。

「青鶯,去把我的朝服取過來。」秦笙離攪動著青鶯端過來的提神的湯藥。

青鶯勸道:「主子要穿朝服?那是正經召見參拜的時候才用穿的,此次進宮穿上,會不會有些動靜大了點?」

秦笙離輕輕一笑:「不怕,動靜越大了越好。」

秦笙離難得梳了正裝,沉甸甸地珠翠綴在她的發間,秦笙離微微晃動腦袋,都能感覺到那些珠翠的重量。

「主子,小心著腳下。」青鶯在一旁扶著她,仔細著她腳下,生怕她不小心崴到腳。

秦笙離很是不解道:「青鶯,你說這些朝廷命婦,怎得都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珠翠,真是累人的緊,不如換成這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青鶯輕笑道:「這臨安城中,怕就主子這樣愛錢財了,這玉石珠寶也算是錢財,您想想您頭上戴著的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銀,您這腦袋也就沒有那麼重了。」

秦笙離扶了扶頭飾,說道:「嗯,你說的很是在理。」

秦笙離奉旨入內,折騰了很是大的動靜,正巧趕上散朝之際,與眾臣在宮門口碰了個正著。因秦笙離是女眷,所以從偏門入內。

楚慕安正與沈安說著什麼,瞧見那一輛馬車緩緩而過,楚慕安一眼就瞧出那是靖安王府的車,楚慕言這些日子一直稱病,連進府探病都未能見到人影,這時怎麼來宮裡了呢?

「去瞧瞧。」楚慕安不動聲色地吩咐道。

楚慕安帶著的這人,顯然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絲毫不引人注目就跟上了那輛馬車。沈安正與楚慕安說著昨夜的事,猛然間看到靜安王府的馬車,心下不禁一緊。

「王爺,這該不會是陛下知道了什麼吧?」沈安不安地問道。

楚慕安倒是鎮靜:「陛下能知道什麼,一路上碰了那批料子的人可多了去了,怕什麼。」

沈安雖然還是有些擔憂,但是楚慕安顯然是不想再與他討論這個,也就不敢再多言語,拱手便先行一步了。如今讓他煩心的事可不止這一件,希望這些糟心的事都隨著新一年的到來消散去吧。

楚慕安派過來的人,功夫還不算了得,饒是比平常的侍衛身手好上那麼一些,但是他剛跟上的時候,青鶯便已經察覺到了。

「主子,有人跟了上來。」青鶯貼近馬車的窗口說道。

秦笙離穩穩地坐在車裡,沒有應她的話,青鶯知道她心裡有主意,也不會再多嘴,便仍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秦笙離被引著去了偏殿,青鶯也就退了出來,這時身後的那人才隱去了身影。皇上一直過了些時辰才過來,進去后也就揮退了眾人。

「青姑娘,許久未見你了。」福盛帶上殿門后,湊過來與青鶯閑話。

青鶯微微福了一下身子:「福公公。」

福盛撩過手裡的浮沉,把青鶯拉到一邊,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開口:「青姑娘,王妃今日怎麼如此大的陣仗,老奴瞧著陛下的臉色不大好看呢。」

「王妃是奉召面聖,自然禮數上不能缺的,況且命婦進宮面聖,一向是著朝服,公公覺得有什麼不妥嗎?」青鶯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來。

福盛只能是尷尬的一笑帶過,以往她們家王妃奉旨面聖的時候,都是穿的便服,何時這樣遵守大渝的皇室禮法了,只是青鶯這樣說他也不能再說什麼罷了。

「你今日的禮數倒是全。」皇上打量了她一眼,才揮手讓她起來。

秦笙離也有些不大適應著厚重的朝服,起身時身旁沒有人扶著,那一頭的珠翠險一些就要滑了下來,秦笙離有些笨重地扶著頭飾慢慢地站了起來。

皇上瞥了她一眼,瞧著她的樣子也是累人,便說道:「坐下說話吧。」

秦笙離謝了恩,在一旁坐了下來,這才感到舒服多了,秦笙離很是不安的開口:「陛下方才的話,可是在責備阿笙先前禮數不周全了。」

皇上很是無奈,他都還未說什麼,就被秦笙離反將了一軍。皇上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子,一來確實是對她沒有辦法,二來秦笙離是小輩,他是一國之主真龍天子,也就不欲與她計較了。

皇上拍了拍手,兩個小太監拖著一個滿身傷痕的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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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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