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京都

第三章:京都

野狼兩死一逃,燕壽這才有時間去尋找陸雨兒,卻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這丫頭竟然捂著腦袋,蹲在樹后,瑟瑟發抖,等燕壽走到她身旁的時候,這丫頭還在小聲嘟囔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燕壽嘴角上揚,故意沉沉的說道:「我看到你了,我要吃了你!」

「啊!」陸雨兒嬌喝一聲,隨即忍淚說道:「別吃我,我不好吃,真的,我一整天沒洗澡了,臭臭的。」

「哈哈……」燕壽的笑聲,頓時令陸雨兒疑惑的抬起頭,隨後不禁氣憤的嘟著嘴說道:「燕大哥,你也太過分了吧!」

「好啦好啦,狼呢,死的死跑的跑,你待會兒準備一下休息吧。」

說著,燕壽開始收集散落的木柴,重新生火,卻發現陸雨兒正望著狼屍發獃,不禁搖搖頭,「是我失算了,這裡血腥味太重,我們換個地方吧。」

一路上,陸雨兒緊緊跟在燕壽身後,直到燕壽重新生起一堆火焰之後,才輕聲問道:「燕大哥,你說,如果不是遇見你,我會不會早就是狼腹裡面的食物了。」

「呃,」燕壽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沒錯,所以啊,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家,天大地大,家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家?」陸雨兒皺了皺眉頭,「可是我家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家了。對了,燕大哥,你家裡人對你好嗎?」

燕壽隨手丟了根木柴,扔進火堆,淡笑道,「我一個人就是家。」

明白了什麼的陸雨兒,連忙歉意的朝著燕壽說道:「燕大哥對不起啊,是雨兒失言了。」

擺擺手,燕壽說道:「沒事沒事,不過正是因為沒有了親人,燕大哥我才更要勸你一句,天下父母都愛子女。」同時,他心中暗暗的說道:「反正就算你爹再不好,也沒我爹更坑。」

陸雨兒沖著燕壽頷首致謝,「明白了,雨兒先去休息了。」說完,陸雨兒悶悶不樂的找了一個平坦靠火的位置慢慢躺下。

好在現在時值夏日,沒有席被也不易著涼,燕壽也就沒有再去管她了。

將情緒平穩下來的馬匹牽過來,馬繩綁在樹上,燕壽沖著馬背上的雄鷹說道:「阿吉,晚上就靠你守夜了。」

這個自小就被燕壽養大的雄鷹阿吉,自然明白主人的意思,當下便啼叫一聲,表示自己。

燕壽放心的回到火堆旁,添了一大把木柴,這才開始躺下休息。

可不要小瞧添柴方法,這是有技巧的,要讓火苗一直燒下去,不能很快燒光,也不能中途熄滅,只有經常在外過夜的老手才能熟練掌握這種手法。

翌日天明,陸雨兒醒過來的時候,火堆還殘留著小小的火苗,顯然半夜裡燕壽又起來添了一些柴火。

舉目四望,除了一匹吃草的馬,一人一鷹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在前方溪流處傳來一聲鷹唳,陸雨兒才安下心來,朝著小溪走去。

剛到小溪旁,燕壽正好洗漱完畢,嘴裡還叼著一根剝了皮的柳枝,看到陸雨兒,他笑了笑,「雨兒姑娘醒過來了啊,正好這裡還有一些鹽巴,你拿去刷牙吧,記得留一點啊,阿吉竟然從水裡捉了一條大魚,這下早飯就有了。」

陸雨兒羞澀的接過牛皮小袋子,便獨自一人來到溪邊。

清澈的溪水旁,陸雨兒捧水潔面,折柳為刷,沾了些鹽粒開始刷牙,隨後更是卸簪散發,浸水洗頭。

磨磨蹭蹭過了大半時間,陸雨兒才回來。這邊燕壽早就將大魚洗剝乾淨,就等著鹽巴了。

吃過烤魚,燕壽讓陸雨兒坐在馬上,自己在前面牽著馬,兩人慢慢悠悠的朝著京城走去,一路上談天說地,聊些八卦。

在交談中,燕壽卻是將陸雨兒的底細摸清楚了。

原來,陸雨兒是當今吏部尚書陸槐的女兒,幼年喪母,所以父女之間交流很少。但是前幾天,陸尚書認為她已經年歲不小了,便為她指了一門親事。

自小喪母的陸雨兒,沒人管教,性格自然是有些叛逆,又和父親反抗無效,便約了一個閨蜜,準備離家出走,但是不知為何那位閨蜜遲遲未來,所以她才在獨自一人呆在樹林。

走過城門,守門的軍士以及城門官自然是認識燕壽的,也不攔他,而是任由他越門而進,但是其他那些入城的百姓和商人就不一樣了。

單身一人的,隨便挑一兩個查驗路引,運氣差的被抓到沒有路引,有眼色的遞一些銀錢也就算了,沒眼色又憤青的,直接押進大牢,等候保取。

如果是帶著貨物的,分為兩種,有農家自產自銷的,便隨便查驗一下就放過去了,因為坊市自有坊貿官登記收稅。

若是持有商會路引,熟識的,也就是商會逢年過節會送禮的,直接讓他自己報個數,便放過去了。不太熟的,隨意查驗一下,記個數也會放進去,只不過會耽誤一些時間。

要是碰上不熟還不懂人情的,或者是收了賄賂要求故意刁難對方的,直接扣下貨物,等著商會頭目送禮來贖。

古之人情俗世,大抵也是如同現在一般,都是傳統。

但這些都和燕壽無關,因為他姓燕,當朝國姓,而且還是太子侍讀,自由出入禁宮,傻子才會故意刁難他。

「哎,前面那個牽馬的小子,嘿,說的就是你,過來!」

這不,傻子來了。

一位剛剛進京來的貴少爺,坐著轎子,好死不死的在經過燕壽身邊的時候,抬起了轎簾,想要看看這繁華的京都。但是卻一眼看到了馬背上站立的雄鷹阿吉。

說起來,阿吉的品種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蒼鷹,可不是上等的海東青。但是它自小從破殼的時候就被燕壽養大,很通人性,所以顯得有些機靈。

知道京都是人群聚集的繁華地帶,自從城門外就老老實實的落在馬背上,不鳴不叫,看到陌生人也不驚亂。

那位貴少爺就是看到阿吉竟然能夠老老實實呆在馬背上,不慌不亂,才感到有些驚奇,所以才叫住燕壽,想要出錢把它買下來。

不管燕壽是不是同意,這位貴少爺就已經開始沖著阿吉品頭論足了,「嗯,看樣子應該有八九歲大了,年輕力壯,就是有些太老實了,只怕凶性不夠,不過本少爺就是看中它老實,這樣才容易熬。」

猛然間,被貴少爺盯著的阿吉,眼神凶厲的瞪向他,登時將他嚇了一跳,「嚇煞我也!」好不容易平復下心情,他便神色激動的說道:「此鷹凶性內斂,好!是個好物什!」

「喂,本公子的鷹何時輪到你來品論了?」燕壽沖著貴公子挑了挑眉,他發現,這個突然冒出來要買他鷹的傢伙,衣裝華麗,舉止形態還有些風範,怕不止是個有錢的主。

果然,聽到燕壽自稱「公子」,這位貴少爺不禁好奇的瞧了瞧他,一身普通青衣,身上也沒有佩戴貴重的玉佩或是其他小物件,頓時貴少爺譏笑的看著燕壽,「呦,這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自稱公子了,看來這京都也有痴人呢。」

燕壽輕笑著點點頭,「沒錯,不僅有痴人還有盲子呢。」

貴公子頓時臉色陰沉的沖著燕壽拱拱手,「在下,南鎮南郭啟,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聽到南郭啟的來歷,燕壽不禁再次莞爾輕笑,「原來是南郭家族的人,難怪敢這麼大膽。」

南郭家族,就是當今太子生母的家族,太子控制朝堂的勢力,大部分就是來自南郭家族或者是和南郭家族有關的官員,比如姻親,師徒。

三公之一的太傅,就是南郭家族的人,而且他還是內閣首輔。

說起內閣,就不得不說,儘管不是大明而是大恆,但歷史的發展總是那麼類似。

三公三孤,即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這樣的正一品和從一品官職,也變成了榮譽稱號,只是虛稱沒有實權。

而且,內閣輔政的制度也出現了,力壓六部,只是沒了宦官干涉。

說白了,就是皇帝之下,內閣首輔最大,但是他還有內閣其他成員制衡,而且皇帝還有一票否決的權力,總而言之,還是皇權最大。

六部,也就是吏、戶、禮、刑、工、兵,六大部門,負責國家運行大小之事,各部尚書都為正二品的官員,不是從二品哦。

咳咳,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體現這位姓南郭的貴少爺所在的南郭家族是多麼的厲害,根據家世進而體現出南郭少爺的身份和地位。

「哦,原來是南郭家族的人。」可惜,從燕壽的臉上,南郭少爺並沒有看到多少驚訝或是害怕。

頓時,南郭少爺脾氣上來了,指著燕壽叫道:「小子,你這鷹賣是不賣?」

不等燕壽回答,一直坐在馬上被忽略掉的陸雨兒這時急忙沖著燕壽叫道:「燕大哥,咱們快走吧!」

「走?為啥啊?」燕壽還等著給這位南郭家的少爺一點教訓呢,好教育教育他,不要狗眼看人低,沒想到陸雨兒竟然催著他趕快走。

陸雨兒扭臉沖著燕壽這一邊,低聲哀求道:「快走!」原來,陸雨兒看到遠處她家裡的管家了,害怕被認出來。

這一扭臉,頓時令南郭少爺一眼看清了她的正臉,登時淪陷了,發起花痴,心裡感嘆道:「好個清純美麗的姑娘,一眼鍾情,也不過如此。」

如此,南郭少爺也顧不得和燕壽鬥氣,整了整衣服,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敢問芳……」

話還沒說完,燕壽便直接拍了馬屁股一下,登時駿馬揚起蹄子,朝著燕壽家的宅子奔去,留下話說了一半的南郭少爺呆立在原地。

「拜拜了你!」燕壽壞笑一聲,趁著南郭少爺還沒回過神,趕緊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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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悠哉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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