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費權闖府為報訊,房萱難猜趙姬心

一一一、費權闖府為報訊,房萱難猜趙姬心

平陽府這個清晨格外熱鬧。就在平原君和安陽君進入府中不久,一名身穿趙軍黃色軍服的騎卒放慢馬速行到府前。來人正是秦國使臣贏響的老家臣費權。他化裝成趙國軍卒潛出營地山谷,但因朵爾歡下令戒嚴,被困在谷中一個多時辰。直到後半夜他才找到機會,跑了出來。他一路追趕李義,片刻未停,但最終還是慢了一步。到邯鄲之時,城門已開,他只得用偷來的趙軍腰牌混進城門,一路向人打聽,直奔平陽府而來。

費權眼望府門前車馬雲集,人浪翻湧,心中暗急。他思量再三,也沒有想出可以面見趙玉的穩妥辦法。時間緊迫,也不容他細想了。他狠下心,略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擠過人群,向府前高喊道:「請讓一讓。我是護送平陽君靈柩的趙軍信使。有千人將朵爾歡信函報與府上。」

圍在府前的人們紛紛讓開道路,正在府前迎客的李同,連忙迎上前來問道:「信函何在?秦國使團何時到達邯鄲?」

費權故作難色地說道:「我們千人將令我將信函親手交與府中貴人。不知您在府中擔任何職,可否引我面見貴人。朵爾將軍還有口信要我轉達。」

李同雙眼略微一眯,直盯住費權說道:「大王命平原君和安陽君負責平陽君喪葬事宜。我是平原君門客李同,奉君上之命在府前幫忙。將你們千人將的符信和你腰牌拿與我看。」

費權故作焦急地說道:「我們途中出了些事情,情況緊急,千人將沒有給我符信。只有身份腰牌在此。」說著又拿出在趙營中偷來的腰牌遞與李同。

李同心中懷疑,一邊查驗腰牌,一邊想到:「什麼事情使護衛千人將連符信都來不及交與信使。」他遲疑地來回觀察費權和手中腰牌,拿不準費權身份是真是假。

費權急道:「我真是信使,不是刺客。我可卸下武器,就是將我綁起來也行。情況緊急,我必須面見府中貴人。」

李同略一沉吟,揮手吩咐門前府衛道:「你們兩個過來,卸下他身上武器,將他雙手反綁。押他到客房,等候處置。」又招手喚過府前一名平陽君府的管事說道:「速將這一情況報與平原、安陽兩位君上和府中兩位夫人,問他們見不見此人。」那名管事應了聲諾,轉身進府而去。

費權摘下配劍交與府衛,十分配合地讓他們將自己雙手反綁。聽李同吩咐那管事的話語,他無奈地想道:「看來要另找機會,單獨見趙玉或李義家令了。」

在那名管事去向府中報告消息的時候,房萱接到烏狼報訊,說趙高被趙海單獨叫去了書房,兩人一路嘀嘀咕咕,因距離太遠,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房萱立即對玉帶術說道:「你立即到後院去,找春睛或夏雨,向她們打聽一下,趙高到書房去做什麼?」

玉帶術起身說道:「她們此時應陪著夫人在書房,我這就去夫人院中等她們回來。」

「去吧。書房議事結束后,她們應該會和夫人回院中休息。你等在那裡,打聽到消息再回來報我。」

等玉帶術走出房門,房萱與烏狼說道:「我們去靈堂側間,無論如何也要叫醒公子。」烏狼苦笑著與房萱走出房門,輕聲與房萱說道:「我知道有一個方法能叫醒公子,但是。」

房萱驚訝地看向烏狼,微笑著說道:「長本事了?還敢但是。說,有何條件?」

烏狼連忙討好地笑道:「我怎麼敢與房家令談條件。只是那方法叫醒公子后,你可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公子心中一定會怪我多事,那我就有的苦頭吃了。」

房萱停步,雙目一眨,頑皮而又得意地笑道:「我知道了,他怕癢!」

烏狼連忙擺手道:「我可什麼也沒說。」

房萱輕哼一聲,輕快地跑向後院,一邊頭也不回地與烏狼說道:「放心。我阿萱豈是多舌之人。」

烏狼搖頭一笑,急忙跟上前去。

靈堂側間之中,找到方法的房萱,只用了眨眼功夫便叫醒了趙政。

趙政迷迷糊糊地起身看了看房萱,又看了看屋內屋外,埋怨她道:「別鬧,我可是整夜都沒合眼,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擾人清夢,可不是君子所為。」說著,便打算躺下接著睡個回籠覺。

趙政這具身體天生怕癢,房萱彷彿得到了一件新玩具,她一邊拿樹稍繼續輕輕撓他腳心,一邊輕聲笑道:「有兩件事情,我說完你再睡不遲。李義回來了,秦國使團護送平陽君屍骨,今晚可抵達邯鄲。夫人令你和趙高,在今晚出城迎候。平原君、安陽君今早過來祭拜,之後與夫人、孟氏在書房議事。方才又將趙高單獨找了過去,不知商議何事。」

趙政知道自己是無法再睡了,便起身,將腳藏到身,揉了揉臉,晃了晃頭,不滿地說道:「我在睡夢中隱約覺得地動山搖,也是你搞的鬼吧。」

房萱笑道:「我還踼了你一腳呢。睡的跟頭豬一樣,被人砍了腦袋都不知道。」

趙政撓了撓頭,覺著清醒了一些。經過多次嘗試,他對房萱這張嘴,是早就甘拜下風了。於是轉移話題,說起正事道:「我們此次來邯鄲,主要是兩件事情。一是為外祖弔喪。二是想方設法離開邯鄲。趙高的事情不必理會。平原君和安陽君要重點關注。其次,要儘快與秦國使團建立聯繫。」

趙政說完,轉對烏狼說道:「你去找李義家令,如果他沒有休息,就叫他來見我。」

房萱幫趙政理了理衣衫,繼續說道:「我讓阿術去了夫人院里。等他回來,就可以知道趙國君臣對平陽君後事是如何安排的了。」

趙政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想安全離開邯鄲,我覺得有三個條件。一是徵得趙國君臣同意,充許我們離開,至少不能強行扣押我們。這需要由阿母來操作,我們幫不上忙。二是秦軍攻打趙國的時間。秦軍來的越晚,對我們越是有利。這也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但應該可以從李義家令和秦國使臣那裡獲知大概。三是避免其他勢力暗中阻撓。這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孩子可以做到的。我們要做的,是少露鋒芒,小心提防,不要成為阿母的累贅,影響到阿母行動。」

談到正事,房萱也不再玩鬧,平靜地說道:「我已令阿術他們改掉谷中習慣,盡量弱化訓練痕迹,以年幼無知的面目示人。但在這平陽府中,我們可用之人並不多,需要提防的人卻不少。在邯鄲,有理由扣留我們,有能力阻攔我們離開的人太多了,而能給我們提供幫助的人卻少的可憐。對夫人的安排,我們一無所知。夫人也沒有交待過,府中管事、家臣,誰人可信。我們的安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趙政依舊淡淡地說道:「我們要相信阿母。她肯定有辦法和安排的。不然她不會讓我回邯鄲來。」

房萱感慨說道:「夫人既然沒有特意交待我們如何做,那麼也就是說,我們怎麼做也不會影響她的安排。可正因為這樣,我才不知怎麼辦才好了。」

趙政一笑,淡淡地說道:「我想阿母除了我方才所說的那些方案之外,一定還有暗中的渠道,可以讓我們強行離開或者偷偷離開邯鄲。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一動不如一靜。有些時候,安心等待就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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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風雲之秦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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