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蘇丹

早晨吃着飯，夏勒來找他，邀請他去參加商討會，決定蘇丹的命運。

秦岩跟着去了，在路上，他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博士，要不然我先去看看那兩個雌性北方白犀牛，看它們的身體狀況如何。」

「也好，這樣能更好的治療。」

夏勒點頭答應，兩人一起去看剩下的兩頭北方白犀牛。根據介紹，秦岩知道這兩頭北方白犀牛，年齡一大一小，是一對母女，初次聽到這個消息，秦岩的心思飄到哪去。

雖然現在北方白犀牛隻剩下三隻，但對於蘇丹來說也不是壞事嘛。

只要是男的都曾經想過，天下間男的死絕，只剩下他自己，然後所有的美女都是他的，想怎麼挑怎麼挑，姿色差一點的都不要。

現在蘇丹不是就實現了這個夢想，而且是母女雙收，羨煞旁人。

只不過這樣對種群延續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近親結婚會使遺傳性疾病出現的可能性成倍增加，對於動物而言就是使它們身體變差，體弱多病，容易在幼年即死亡。

但現在北方白犀牛沒有辦法，只能近親結婚，而這樣的後果是……

如果兩隻雌性北方白犀牛中只有一隻能夠生育，那麼為了種族延續，後代將會進行兄妹之間那個啥。

如果都能生育，那麼它們的後代就是同父異母之間進行婚配，好像差別也不大。

再下一代，數量多一點，是堂兄妹或者表兄妹之間。……總之，這關係混亂的難以想像。

這樣就想的遠了，秦岩揮退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兩隻白犀牛的狀況都很好，其中一隻年齡雖然大了但也才30多歲，遠比蘇丹的情況要好，至少還能進行正常的生育。

「應該能行。」

夏勒鬆了口氣，即使他們早就通過儀器知道這個結果，但聽秦岩明確的說出答案，還是很高興。

秦岩還要再說，夏勒已經拉着他離開，說是去商討關於北方白犀牛的繁育計劃。

一群人坐在一起，大多數是黑人，但也有幾個白人，坐在那裏商討。

坐在主位的是肯亞野生動物保護區副區長亨利·馬蒂爾·拉庫圖阿里馬納納，也是動物保護區的高級工程師。

他用挑剔的目光看着秦岩，半晌才疑惑說「夏勒博士，你確定他真的能行，而不是哪個在讀研究生。」

「當然，我已經說的很明白，秦岩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幫斑鱉調理好身體，使斑鱉這次能繁育成功，這可不是我一個人我胡說，而是整個繁育小組的一致認同。」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蘇丹的年齡實在太大，我怕它承受不住藥力，還沒開始執行計劃，就已經死亡。

況且還有兩頭雌性白犀牛，你確定它們能行。」

「剛才我已經在秦去看過了，他說能行，你說是的吧，秦。」

一群人聞言全都看向他，目光中帶着審視、不信任。

秦岩看出情況不對，斟酌了一下，他試探著說「我剛才的確是說能行，但你要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幹了，蘇丹一定會死。」

「我知道，這也正是我猶豫的，誰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還是胡亂說的，你有什麼辦法證明？」

秦岩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對方根本就不信任他，認為他說有九成把握，其實是胡說，畢竟到時候蘇丹一死了之，萬一不成功，誰也不能說是他的錯。反正他又沒有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甚至他根本就沒有一分的把握，到最後隨便給蘇丹喂點小藍片，保證它生龍活虎如同壯年，猛烈催發它的生命，最後死亡。

這樣效果有了，天意不眷又能怎麼辦，反而還落得個好名聲。

想明白這點他直接靠在椅背上，向後面一趟。「沒辦法，這種事你能給我保證百分百成功，人尚且還有不孕不育的，更別說一個白犀牛，它可是相當於80多歲的老頭，我能有把握就不錯了，你要覺得不行，再另找他人。」

夏勒在兩邊打圓場。「亨利，秦岩是我請來的人，我可以給他擔保。秦，你也少說兩句，亨利也是為了白犀牛的事心煩，並沒有其它意思。

蘇丹來這裏20年，他最初就是飼養員餵養蘇丹，他是一步步看着蘇丹衰老，看着北方白犀牛的種族一步步衰弱。現在你又讓蘇丹為此死去，要是不成功，他傷心死，心中難免煩躁。」

秦岩肅然起敬，現在才明白亨利為什麼會針對他，懷疑他的能力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還是心中煩躁。

亨利為了北方白犀牛可謂耗盡心血，比自己的孩子都親，忽然聽說要殺子留孫，心中怎能不難過。

他不能眼看着蘇丹被人類慢慢殺死，卻又更不能眼睜睜看着北方白犀牛從此滅族，在地球上消失。

面對這個兩難選擇卻還必須選擇一個，哪有那麼容易。

亨利面露難色，最終說道「秦，難道除了這兩個選擇沒有其他辦法？」

秦岩搖頭，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不想讓蘇丹死掉，可它年齡太大了，換成誰來都沒辦法。

「那好吧，我們舉手錶決，看看到底該怎麼辦。同意秦岩辦法的舉手。」

說完，亨利痛苦的閉上眼睛，首先舉起手，眼角隱約有淚光出現，顯然是捨不得。

秦岩很是同情，想要安慰他卻找不到一句話，這個兩難選擇，換成誰也無法選，面對蘇丹，面對20年的心血，他顧全大局忍痛放棄，其中痛苦又有誰能了解。

其他人也大多舉手，很快通過表決，蘇丹年齡太大了，哪怕他們不同意，也活不了幾年，與其這樣，還不如搏一搏。

夏勒問道「亨利，你也覺得能行？」

亨利苦笑。「我不確定，可我們還有的選擇嗎，蘇丹是北方白犀牛最後的希望，如果蘇丹不能繁育，北方白犀牛隻能滅絕。」

秦岩默然，你們早幹什麼去了，幾十年前，非洲草原上還有無數的白犀牛在上面遊盪，而現在只剩下三隻，還是被人24小時貼身保護才能苟延活命。

如果早意識到這個，早點保護，哪還會有現在的處境。為了種族的繁殖，而選擇殺死最後一頭雄性的北方白犀牛。

「好吧，讓我想一下，很快會給出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