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番外4:兩小無猜

102.番外4:兩小無猜

韓旭沒有預知未來的本領,不然就算三年鐵屁股,他也說什麼都不能給小木匠穿開檔褲。這下好了,還沒嫁出去呢,倒被未婚夫給做了個記號。

說來也是趕得巧,當時小老虎抱住小木匠的時候,小木匠身後就有塊木塊。那木塊肯定不是家裏原來就有的,多半是陳華樟往家裏弄可當柴燒的廢木料的時候不小心掉的,而且還是塊有尖頭的木塊。

只能說是巧合,加上家裏的人粗心大意了,也沒尋思孩子能坐到那上頭。

羅非把石釋那兒拿的最好的傷葯給小木匠用上了,而且還盡量想辦法讓孩子別留疤,但是木塊扎得有些深,破的口子還挺大,所以,好了之後也還是有個印子。

因為這事,羅非數落小老虎好多次,還時常告訴小老虎,小木匠很小的時候就為因為他受過傷,長大了之後還要娶回家做媳婦兒的,所以要愛護好保護好。

小老虎一開始肯定不知道,但是漸漸大了,他就自然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小小男子漢逐漸有了自個兒的想法。

小老虎滿五歲那年,席宴清在華平村自掏腰包建了一所學堂。這裏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駱天啟。駱天啟自打來的那年起就一直跟着梁大夫學醫,這一轉也有幾年光景。原本不少人以為他就是暫時找件事情做,早晚要回鎮上去。但他非但沒回去,而且學醫學得還頗有成績。

平日裏沒事的時候,駱天啟就在學堂教孩子們讀書寫字,村子裏有人需要了,他就去給人看看病。他給鄉親們用的葯有些是他自個兒採的,有些是席宴清或者駱勇採的。他總是盡量讓村民們少花錢,把病看好。

一開始來的時候,可能心裏是有些賭氣成份,想要跟他爹較勁,想要靠自己的能力比駱家整個家族發展得還要好。但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在意那些了,因為他發現,在華平村教他的書,行他的醫,從這裏得到的滿足感絕非以往那些東西可比。

他有愛他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還有可愛的學生和互相幫助的村民。雖然日子過得沒有在駱家時那般富足,但是這種心理上的安逸和愉悅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嗯,如果個別學生不要那麼淘氣就更好了。

「席慕非,你告訴老師,老師方才講的是什麼?」駱天啟嚴肅地看着小老虎。

「講……」小老虎瞅瞅同桌,見同桌不說話,硬著頭皮說:「三字經!」他還記得老師說過這堂課是要講三字經的!

「沒錯,是三字經。老師是問你,老師方才講的是哪一句?」

「哪一句?不知道啊!」方才有隻小鳥落在窗欞上了,他忙着看小鳥來着。

「去,在旁邊站着聽。」駱天啟頭一年還慣着這小淘氣,後來羅非特意跟他說過要嚴格一點兒,他也就不慣着這小子了。確實不能慣,再慣要上天去。

小老虎也不在意,聳聳肩之後乖乖站到旁邊,在不阻攔他人視線的情況下時而發獃時而瞅瞅他的小未婚妻。

他們就每日上午上三堂課,中午就下學了。等到時候他再出去好好玩兒!

小木匠擔憂地看了看小老虎,但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老師身上。

三堂課很快過去,小木匠去找小老虎,小聲問:「腿疼嗎?」

「不疼,我爸可比老師凶多了,才站一上午,沒事兒。」小老虎明明比小木匠還小几個月,但是個頭卻比小木匠高半頭還多,身體也比小木匠壯。聽到小木匠關心他,他想都不想地把小木匠的包包拿過來,「我幫你拿。」

「謝謝你。」小木匠聲音糯糯的,聽起來格外乖巧。

「我爹說中午給我做糖醋排骨,你去我家吃吧?」小老虎牽着小木匠的手,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

「可是我不回去,爹爹會擔心我的。」小木匠有些猶豫。他也想去小老虎家,但是也不能不回家呀。

「這有什麼難?我先陪你回家,跟韓旭爹爹說完再去我家。」小老虎把包包肩帶往小小的肩膀上再提了提,異常爽朗地說,「走吧!」

「嗯。」小木匠笑得甜甜的,一下就讓小老虎的男子漢護妻之心得到了大大滿足。

早先小木匠剛上學堂那會兒,韓旭不放心,天天接送,後來一看孩子也走熟了,離得不遠,再加上又有小老虎護著,他便也試着學會了放手。可一到時間還是忍不住到外頭等一等。

遠遠的,有兩個小傢伙手牽手回來了。韓旭一看便放下心來,笑喊:「你倆慢點兒,別摔著!」

一看他站在門口,這兩個孩子居然還跑上了。

「小老虎,今天又麻煩你照顧我家小木匠了。」韓旭揉揉兩個孩子的頭。

「韓旭爹爹,木木不也是我家的嗎?」小老虎說,「我本來就該照顧他呀。」

「是嘛?」韓旭佯裝疑惑,「我怎麼記得以前總有個小子把我家小木匠弄哭啊。」

「您又揭我短。」小老虎做了個鬼臉,「我想讓木木跟我一塊兒去我家吃飯,行嗎韓旭爹爹?」

「想去嗎?」韓旭問兒子。

「想。」小木匠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我去小老虎家,爹爹您是不是就白做吃的了?」

「怎麼會呢?爹爹和弟弟中午也要吃啊。」

「那您乾脆帶着楊楊弟弟一塊兒去我家多好。」楊楊是陳華樟和韓旭的小兒子,大名陳旭楊,小老虎也挺喜歡這個未來小舅子的。他覺得請他們一家一起去這是個十分不錯的主意。反正他們兩家總走動,在一塊兒吃飯再正常不過了。

「今兒個不成了,今兒個家裏要來客人,小老虎你就帶小木匠去你家吃吧。下回韓旭爹爹再帶楊楊去你家。」有人今兒個要來家裏訂傢具,陳華樟臨時有事出去了,韓旭要在家等那人來了之後再說。

「那韓旭爹爹您放心,我天黑之前一準兒把木木送回來。」小老虎說完又吭哧吭哧背着小木匠的包,把人給帶回了家裏。

羅非一看兒子這是回來晚了就知道,肯定是把小媳婦兒給拐來了。

他都見怪不怪了。

「跟你韓旭爹爹說沒有?」羅非邊盛飯邊問。

「說了。韓旭爹爹說家裏下午要來客人,不然我都想讓他和楊楊弟弟一塊兒來的。」小老虎說話有條有理,小大人兒似的。他把他跟小木匠的包包往他的小房間里一放,之後拉着小媳婦兒洗手去了。洗完了回來之後,他去看有什麼吃的,而小木匠則十分乖巧地去幫羅非端菜,還有擺碗筷。

「小木匠真乖。」羅非忍不住笑了笑,轉頭時換成一副后媽臉:「臭小子,別跟大爺似的等著吃啊。看看小木匠多乖。」羅非以前就特別喜歡這個未來兒媳婦兒,現在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咋一樣是孩子,人家的就那麼乖巧懂事他家這個就這麼糟心呢!

「知道了知道了,爹您就少念我兩句嘛。」小老虎起來,意思意思地幫羅非去把水拿到了桌上,「小毛驢呢?」小毛驢是他弟弟,大名叫席雨非。據他爸爸說雨是取了「與」的同音。

「跟你爸爸在後院呢。快去叫他們過來吃飯。」羅非做了糖醋排骨,還有白菜粉絲湯和炒茄子絲,炸花生米。

「老爸!爹叫你們吃飯!」小老虎噠噠噠跑到園子入口喊,「要快點兒哦,不然我可就把排骨全包啦!」

「不行不行!哥,我還要吃呢!」小毛驢本來在席宴清旁邊幫忙捧著盆,好讓席宴清把剪好的葡萄放盆里,這一聽到哥哥喊聲,顧不上老子了,捧盆就往園子入口處走,成功讓席宴清的葡萄掉到了地上。

「小毛驢!你個混球兒!」席宴清撿起葡萄,只得放下手上的活趕緊去洗手。

一大家子坐好,席宴清給羅非夾菜,把最好的那塊排骨給媳婦兒吃。

小老虎見狀,忙給小木匠也夾了一塊:「木木你多吃點兒。」

席宴清:「……」

羅非:「……」

臭小子,學得還挺快!

小木匠雖然打小就跟席宴清和羅非經常見面,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小手捧著碗軟軟地道了謝謝,然後文文靜靜地吃起來。別看人小,吃的時候飯菜一點都沒灑到外頭,而且也沒怎麼發出聲音。

羅非有時候特納悶兒,韓旭的性格跟他差不多,怎麼人家教出來的孩子就這麼惹人愛呢?也別說小木匠是小哥,小老虎是小漢子,那小毛驢也是個小哥,可是就沒看出來跟他哥有啥不一樣!

席慕非小同學三下五除二把飯吃完了,啃碗裏最後一塊排骨的時候突然「啊!」的一聲!

「怎麼了?」羅非和席宴清都看向長子。

「我的牙……」小老虎哭喪著臉,用舌頭拱出個東西來,「我的牙掉了。」

「張嘴我看看。」席宴清瞅瞅,「沒事,正常換牙而已,牙根都沒多少了,也沒怎麼出血,不怕。」

「那這顆牙怎麼辦?」

「去扔房頂上。」羅非以前的乳牙都是他姥姥保管的,不過這邊的習俗是把牙扔房頂上,扔得越高越好,說是這樣孩子長大了有大出息。雖然迷信,不過入鄉隨俗,羅非和席宴清便讓孩子們也這樣做了。

反正飯也吃完了,小老虎便拿着牙到外頭扔。頭一回沒成功,又掉了下來,砸掉到了小木匠頭上。他去小木匠頭頂拿了,然後又去扔,還是沒成功。小毛驢看不過去了,搶了哥哥的牙:「哥,讓我來讓我來!」

看似在商量,實則小老虎還沒說話,這牙就被小毛驢給扔出去了。只見這小子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朝前一拋……

「扔上去了嗎?」小老虎說,「我怎麼沒看到?」

「肯定上去了!」小毛驢信誓旦旦地保證。

「可是我也沒看到。小毛驢,你好像沒扔出去。」小木匠疑惑地說,「是不是掉地上了呀?」

「啊?!不會吧?」小老虎抓狂,他可是聽他爹爹說過,這牙一定要往高處扔,扔得越高對他越好。這要是掉地上那還得了?!

「趕快找找吧。」小木匠細心地低着頭四處觀察。

「找到了嗎?」小毛驢問。

「沒有,快分開找快分開找,可不能丟。」小老虎一想這牙關係重大,有些着急了,角角落落都開始找起來。他家前院被他爹收拾得很乾凈,一般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牙要是掉在地上,肯定能找著的。

「肯定還是被我扔到房頂了!」小毛驢十分堅定地說,並且對兩個哥哥懷疑他這一點感到無比憂傷,「你們信我呀!」

「地上真的沒有。難不成我看差啦?」小木匠抓抓頭,「小老虎,你找著了嗎?」

「沒有。」

「看吧,就是扔到房頂啦!」小毛驢挺胸。

「那不找了,咱們去玩兒吧。」小老虎一手牽一個,進雞舍里看看有沒有雞蛋。他最喜歡撿雞蛋了,每天他和弟弟一人能撿好幾個。

羅非收拾完東西出來沒見着幾個小的,叫了一聲,聽到孩子們的聲音從雞舍里傳來便也沒在意,後來這幾個孩子玩兒差不多了,小木匠就提議進屋裏背背書。

小老虎不喜歡背書,但是老師留的作業一定要完成,不然他爹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於是哥仨一起進屋,分作兩頭,小老虎和小木匠進屋讀書,小毛驢就去找羅非。

小老虎打過了年就沒有了午睡的習慣,而小毛驢卻還是會到點就想睡一覺。羅非忙活完了廚房裏的事,本來尋思把帘子都洗刷晒晒,然後準備弄冬儲菜,可小毛驢這麼一貼過來,只能先哄小毛驢睡覺。

羅非把被子鋪好,小毛驢就躺上去了。羅非給他蓋了被:「有沒有尿?有尿就先去尿完尿再睡覺。」

小毛驢搖搖頭,突然皺起小眉頭:「爹爹,扎。」

「扎?」羅非一愣,「什麼扎?」

「這裏。」小毛驢指指自己的后脖頸,「扎,疼。」

「爹爹瞅瞅。」羅非讓小毛驢坐起來,翻了翻小毛驢的衣領子,「沒有啊。」

「掉了。」小毛驢哼唧著往後背上抓,耐何胳膊短胖夠不著。

小毛驢今天穿的是一件帶帽子的外套,是羅非給他做的,是時下根本沒有的前開扣那種,款式比較休閑。這外套上用的扣子還是羅非特意找陳華樟幫忙做的木扣,小毛驢穿得可愛得不得了。

羅非解開扣子摸了摸,可是什麼都沒摸著。

「扎。」小毛驢又開始哼哼。

「到底哪扎啊?」羅非順着小毛驢摸的地方再仔細搜搜,突然發現還真有東西,小小的硬硬的,像是粗鹽粒。他掀開小毛驢的衣服一拿出來,這不是白天他大兒子嘴裏掉出來的那顆小乳牙么?

「這下不硌了吧?」羅非給小驢子放好,「睡覺吧。」

「嗯。」小毛驢躺好,小手去抓羅非的頭髮。這臭小子就這毛病不好,睡覺總喜歡抓頭髮一圈圈繞,繞着繞着才能睡着。

羅非輕手輕腳地把小毛驢的手放進被子裏,去把牙重新丟到了房頂上去。

小老虎和小木匠的朗朗讀書聲從屋子裏傳出來,沒多久兩個孩子也讀完了,而這時候天也漸漸轉涼了些。

雖然太陽還沒有下山,但是入秋了之後就是這樣,白天熱,早晚涼。

羅非總覺得風有些大了,便把小老虎的一件衣裳拿出來給小木匠穿上了。

「小老虎,一會兒你去送小木匠回家。時間有點晚了,如果他再不回去你韓旭爹爹該着急了。」羅非揉揉小木匠的頭,「明兒個再來這兒玩兒好不好?」

「好,那我先回去了羅非爹爹。」小木匠收拾好了自己的小書包,還特別貼心地把小老虎的書桌給收拾得乾乾淨淨,隨後才跟小老虎一塊兒出了門。

「我幫你背書包吧。」小老虎又十分靠譜地把小木匠的包給挎到了自個兒肩上,「明天你還來我家嗎?」

「明天,明天不行了。」小木匠想了想說,「爹爹說我大了,不能總往你們家跑,不然會、會讓人笑話的。爹爹說要等,等我們都再大一些,然後才能去。」

「那是為什麼呀?」小老虎心裏有些不高興。這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小木匠以後是要給他當媳婦兒的,那就是他的嘛,為啥不能去他家?

「反正爹爹是這麼說的。」小木匠心裏也有些難過。想到以後可能真的不能時常去找小老虎玩兒,他就覺得有點傷心。可是他爹爹說他以後不能總時不時去小老虎家的時候十分嚴厲,所以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也必須要聽。

「大不了以後我偷偷去找你玩兒嘛,反正離得這麼近。」小老虎完全不以為意,覺得他們在一個村子裏,想見面根本不是問題。

心下拿定主意把人送到家裏,小老虎有心想問問韓旭,為什麼以後小木匠不能經常去他家,為什麼經常去他家就要被人笑話,但是把人送到家門口他又覺得問不問都一樣,反正只要他想去沒人能攔得了他!

於是這問題終究沒問,小老虎把書包還了小木匠之後就回去了。

他還是會在課堂上見到小木匠,他還是會跟小木匠說話。不過打這天起,他能在家裏跟小木匠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就越來越少了。等他發現小木匠徹底不再單獨去他家的時候,已經是又過了兩年之後。

這一年他十歲,小木匠不到他家來,他開始主動去找小木匠。但是並不是每次都能見到小木匠。

再後來家裏的老大發話了,以後他不許跟小木匠頻繁來往。上學的時候說說話可以,但是兩個人私下在一起不行,在外頭時尤其要注意,不能隨隨便便碰小木匠。

「為什麼啊爸爸?」小老虎怎麼想怎麼不得勁,「不是說木木將來是給我做媳婦兒的嗎?那我要保護他,我當然得跟他在一起,不在一起我怎麼保護他?還有我跟他在一起玩兒,我肯定會碰到他呀。」人不大,說話一套一套的。

「正因為他是你未來的媳婦兒,所以你才更應該尊重他。等你們再長大一些,等你滿十八歲,你們就能真正在一起了。到時候小木匠也會來咱們家,你可以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席宴清十分認真地說,「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小老虎,爹爹和爸爸都知道,你跟小木匠從小一塊兒玩兒到大,讓你們突然變得生份這很難。但是有的時候,離得太近了反而會傷害對方。」羅非耐心地說,「而且也不是讓你從此不見他,只不過就是不能來往過密。如果你想見他,我們可以在人多的時候,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什麼了。」

「哦。」小老虎悶悶地應了聲,「爹爹,為什麼我和木木走得近,就會有人笑他?」

「這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等你再長大一點你自然就會知道了。現在呢,你就聽爸爸和爹爹的,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小木匠,那你就不要私下裏跟他多接觸,好嗎?」

「我盡量吧。」小老虎癟癟嘴,悶不吭聲地回屋去了。這一晚他沒怎麼睡。

習慣這個東西很難改,小老虎發現他一天不見着小木匠心裏就難受,總在想小木匠在幹嘛,今天為什麼沒去課堂?可是去找小木匠,小木匠也未必會出來見他。

再後來小木匠連學堂都不怎麼去了。

以前一大夥人出去一塊兒玩兒,有小哥有漢子,也有姑娘,但是現在,只要出去全是漢子,沒一個小哥和姑娘。

小老虎隱約知道,他為什麼不能和自己的未婚妻見面了。

可是越知道不能見,就越是想他。

他到底在幹嘛?

入夜了,家裏人都睡了。小老虎偷偷爬起來點了油燈,開始給小木匠寫信。筆墨家裏一直都有,而他和小木匠都識字。

小老虎一開始也不知道寫什麼好,於是他提起筆,寫了自己最近都做了些什麼,看到些什麼,又……想了些什麼。寫好之後,他把這信放在了一個荷包里。他偷偷溜出去,把這荷包放在了一個只有他和小木匠知道的地方。

第二天,小木匠看到來信,便給小老虎回了一封,依然放在了這個地方。

這地方只有他和小老虎知道,那是只屬於他們的秘密。

小老虎每次都是天黑了之後才出去,把自己的信放在小木匠家附近的某塊石頭底下的同時,也將裏頭的回信取出來。雖然不能每天見面,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離得這麼近,心裏就忍不住暗暗欣喜。

「喲,又出去送信去了?」

「喝!」小老虎猛地一撫胸,「爹,您可嚇死我了!您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啊?」

「去趟茅房而已,誰知道正好撞到你回來。」羅非戳了戳手,「也難為你了,大冬天的還這麼積極地大晚上跑去送信。」

「誰說我送信了?今兒個我送的不是信。」

「那是什麼?」

「不能告訴您,不過您早晚會知道的。」小老虎神秘地笑笑,「那您沒事我就先回屋了。」

「嘖,跟我還保密?」

同一時間,小木匠的屋裏,油燈緩緩亮了起來。小木匠手裏捧著一張繪著嫁衣的圖紙看了半天都沒捨得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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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退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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