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李美琪說的同時，也在打量梁慧美，雖然已經三十九歲，但是此刻的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明艷照人。

不過，她身邊穿著破爛的小孩是誰？從未見過。

梁慧美眉頭一皺，真是倒霉，怎麼會是這個女人？陰魂不散。

從高中相識以來，她們就成為死對頭，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一般，一班也不容下兩個班花。

總之兩個人風格相似，相貌姣好，成績優異，性格開朗，久而久之，兩個人互相較勁，本來也只是相互看不順眼罷了，後來李美琪喜歡的人喜歡上樑慧美，而梁慧美不喜歡那個男生。

狠心地拒絕了他，之後李美琪告白，慘遭拒絕。

總之因為這個狗血的事故，兩個人算是成為死對頭。

「這餐廳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啊？嘴巴臭得可以。」梁慧美一邊蹙著眉說著，一邊拿手扇扇鼻尖的空氣，一臉的嫌棄。

「你——」李美琪勃然變色，她指著梁慧美，像個爭奇鬥豔失敗的孔雀一般，怒不可遏。

梁慧美只差吐舌頭對她略略略了。

而陳橙絲毫沒有關注兩個大人的爭吵，只是一個勁地看著那架漂亮的鋼琴，華麗的鏡面倒映著陳橙好奇的小臉蛋。

剛才，那個美好動聽的聲音，就是從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東西傳出來的嗎？陳橙怔楞著，在星際社會，幾乎所有的娛樂都被取消，不，也不能說被取消，而是因為全民科研，所以很多本來流傳下來的東西都慢慢消失不見。

而鋼琴，她面前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東西，只能在歷史課本里所見，市面上幾乎沒有見過，除了那些大家擁有之外，普通人家是不會關注娛樂的東西的。

今天是她第一次看到真實的鋼琴，它發出來的聲音，彷彿天籟，陳橙想。

梁慧美摟著陳橙正想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沒想到李美琪竟然喊道：「看來你不僅有個有病的兒子，連你自己都有病了，撿來個那麼髒的小孩。」

陳橙此時才注意到她對面的婦女，她穿著已經橙黃色的連衣裙，把她本不是很白皙的皮膚襯得有些灰黃，臉上本應該精緻的妝容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仔細一看，陳橙才發現為什麼會奇怪，因為為了好看，餐廳的燈光有一些昏黃，在這種燈光映照下，這個婦女顯得格外的老態。

她不解地看著她，澄澈的眼神看得李美琪有些發慌，但是因為一直以來與梁慧美的鬥爭，使她抬頭挺胸。

梁慧美聽到這話，想扇她一巴掌，但是由於小橙子在場，她忍住了，不能教壞小朋友，「我告訴你，我這是素質好，不跟你這種沒有素質的人計較，小橙子，我們走，這餐廳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把這裡的空氣都污染了，你聞聞，是不是臭了？哎，看來有人剛從垃圾堆出來呢。」

「梁慧美，你就只會逞嘴巴之勇，把好好的一個孩子教成一個神經病，現在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孩子，是不是還想著要禍害人家啊？看看我們家婷婷，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看啊，你這是要教出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孩子，嘖嘖，真是可憐。」

李美琪抱胸說道，雖然她嫁的沒有梁慧美好，但是她的孩子可比她的孩子有出息多了，現在誰不知道李奇緣腦子有問題啊，整天不知道想著什麼東西，不務正業。

「要不然，我給你傳授幾個教導孩子的秘訣？」李美琪再加一擊。

梁慧美深呼吸，現在在錄製節目，她不能做出沒有素質的事情。

「小橙子，我們走！」說著，她拉著陳橙就要離開此地。

誰知道陳橙盯著鋼琴，沒有動彈。

順著陳橙的目光，梁慧美道：「鋼琴家裡有，我們回家再玩，好嗎小橙子？」

李美琪可不會放過打擊梁慧美的機會，她蹲下來，展開笑顏對著陳橙說道：「小朋友，你是不是想要玩鋼琴啊？想玩就上去玩啊，家裡的哪裡有這裡的好玩，你看這裡那麼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想看你彈出美妙動聽的樂曲呢。」

早在他們倆爭吵的時候，餐廳里的用餐的人就睜大眼睛看熱鬧，有人認出安在影視的副總裁梁慧美，還有周家大媳婦李美琴，都在等著看熱鬧呢。

陳橙看著真誠的李美琪，指著鋼琴問道，「我真的可以玩嗎？」李美琪信誓旦旦：「當然可以。」

她確實很像上去摸一下，可是那不是她的東西，沒有經過允許，她不敢上去，但是現在竟然有人說可以讓她上去玩，她難得的，有些興奮。

梁慧美欲言又止，她哪裡不知道李美琪的計策，不就是讓一個穿著明顯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孩子上去腦一出笑話，從而嘲笑她嗎？

但是看著陳橙閃閃發亮的眼神，從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她就沒有露出這種眼神。

陳橙看著梁慧美，詢問道：「臨時媽媽，我可以……試一下啊？」

少見的忐忑。

梁慧美用力地眨眼，看了一下周圍看熱鬧的人，在看著期待地看著她的小橙子，一狠心，摸著她的小腦袋，「想去玩就去吧。」

陳橙開心地笑著，精緻的臉蛋顯露出兩顆很小的酒窩，深深地鑲嵌在臉上，若不是開懷大笑，根本不能發現，而她的眼睛像是布滿了星光，閃耀著動人的光芒。

「這小孩長得可真好看。」

「好可愛的孩子。」

四周低低地傳來驚嘆聲。雖然穿著破舊，但是絲毫不能掩蓋陳橙驚人的光芒。

陳橙用力地點頭，她邁著小短腿走上放置著鋼琴的小舞台。

姿態優雅，絲毫不像是從農村來的孩子，若不是她身上的穿著打扮，完全像是大家出來的孩子。

李美琪不知道怎麼的，看著這個自信而高雅的孩子，她的心猛跳，彷彿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坐到座位上，陳橙閉上眼睛回想著剛才那個小女孩的動作，輕輕地把手指放在黑白分明的鍵盤上。

叮咚、叮咚。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在大廳里，李美琪看著懵懂不知的陳橙鬆了一口氣，看她的模樣還以為她會彈呢，多慮了。

陳橙睜開眼睛，滿眼驚訝，真的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真神奇。

她兩隻手同時開工，從鍵盤中間往兩邊每個鍵都彈過一邊，一時之間，華麗高雅的餐廳響起一陣有些雜亂的聲音，雖然鋼琴的聲音清脆悅耳，但是這般亂彈，還是很刺耳。

負責人看到客人漸漸升起的怒氣，剛想要上前讓那個小女孩下來，就聽到一陣熟悉的音樂——

小星星變奏曲！

一首人盡皆知的樂器，可是坐在鋼琴上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啊……負責人快步走到大廳，鋼琴所在的位置，看到陳橙歡快地彈奏樂曲，目瞪口呆。

剛剛……明明還是雜亂無章的聲音的！

與負責人的表情一樣，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目瞪口呆，全都是張著嘴巴看著徜徉在音樂海洋的小姑娘，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陳橙一邊記著每個琴鍵的聲音，一邊回想剛才那個小女孩的動作和所彈的位置，然後複製出來。

剛開始她的技術肉眼可見的生澀，很明顯是不會彈鋼琴的指法，可是過了兩分鐘，漸漸的，所有的生澀慢慢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熟練的技巧。

不，應該說沒有技巧，而是情感。

陳橙微笑著暢遊在音樂的海洋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驚訝。

這個鋼琴真好玩，配合著不同的按鍵，竟然能夠傳出不同的聲音。

梁慧美捂著嘴看著開心地坐在鋼琴面前彈奏的小橙子，她完全想不到小橙子會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她能夠確定小橙子一開始是不會彈的，一開始她的手法簡直是不堪入目，可是她好像熟悉鍵盤之後，手指就像會跳舞的精靈，自如地彈奏自己想要的音樂。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這首曲子也結束了，與之前婷婷所彈奏結束時一樣。

陳橙像是完成自己的心愿一樣，少見的活潑，她蹦跳著來到梁慧美的跟前，有些羞澀：「臨時媽媽，我學的像不像？」

此刻的她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而不是像今天那樣老成。

梁慧美高興地點點頭，抱起陳橙，「我們家小橙子可真棒，告訴媽媽，誰教你彈鋼琴的？」

腋下被撐住，陳橙有些癢，她咳咳地笑著，笑得淚花都要出來了，她笑著回答道：「剛才我聽小妹妹彈的呀，哈哈，媽媽，我好癢啊。」說著，還抽空指著躲在李美琪身後的婷婷。

全場嘩然！

這這這——他們是見證了天才？就聽了一下，就學會了？

「呵，現在的小朋友都跟誰學的呀？謊話一說就來。」李美琪還未從震驚出來，她聽到這話，酸澀地說著。

怎麼可能就聽了一下，就會彈？這未免也天方夜譚。

梁慧美放下陳橙，諷刺道：「這年頭的老阿姨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沒刷牙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