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番外五2

176.番外五2

這是防盜章,購買比例低於50%會被攔住,48小時后恢復正文。夜露濃重。

燈火通明的酒肆之中,已是杯盤狼藉,人人酩酊大醉,宴席到了尾聲。街上的小食攤販也抵不住寒冷,早早搓着手收攤回家取暖了。

簡禾撲了個空,站在原地吃了一會兒的西北風后,她一拍腦袋,忽然記起來——家裏廚房不就存着一大堆來不及吃的、已經開始積灰的系統獎勵食材嗎?

今天早上,玄衣還當着她的面,扔掉了兩塊發霉的肉……剛才居然當做完全沒有這回事!

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支開她呢。

兩手空空地回到皮影戲攤,遠遠望去,幾排木椅在青石街上拖曳出瘦長的黑影,賀熠已經帶着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簡禾轉頭四看,既意外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剛才那個小乞丐走了啊。」

「一聲不吭就跑掉了,半句道謝的話也沒有。」玄衣嗤笑道。

簡禾「哦」了一聲,腹誹——反正遲早還會再見的,就是不知道啥時候了。

夜深了,往回走的路上,路上人煙從稀少重新轉為熱鬧。賣小玩意兒的攤檔也多了起來。年輕人結著伴在挑挑揀揀。

一株枯木底下,一個年輕男人正聚精會神地伏在了桌案上,眯起眼睛雕篆着什麼。小攤前欄橫桿懸掛了數十個掛着流蘇的小動物木墜,雕工不算精細,但每個動物都很活靈活現。

簡禾心下一動,道:「玄衣,我們過去看看吧。

甫一走近,這老闆便抬起頭來,熱情地兜售起自己的作品。

玄衣心中不屑——一堆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兒,能有什麼好看的。

那老闆是個人精,彷彿看穿了玄衣的想法,滔滔不絕道:「這些都是用無心木做的,無心木香氣沁人心脾,可寧心安神,而且經久不散,就算天天放在手中把玩也沒問題。」

「可惜了。」簡禾莞爾道:「你這裏沒有我想要的動物。」

「這還不簡單,姑娘你想要什麼模樣的?我馬上雕給你就是了。」

「我要的動物長得比較特殊,畫給你看吧。」簡禾折起袖子,取過了桌案上的毛筆,沾了點墨,在宣紙上寥寥數筆,一隻頭頂犄角、身覆玄鱗、四足着地、圓目利齒的小怪物就躍然紙上了。

玄衣:「……」

「我要這隻動物的木墜。」簡禾放下了筆道:「不難吧?」

「成嘞,馬上給姑娘做出來。」

不到半小時,一隻作扭頭奔跑狀的小怪獸木雕就成工了。雖然不是什麼昂貴的小玩意兒,但勝在栩栩如生,既可愛又機靈,還十分輕便,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簡禾把木墜放到了玄衣的手心:「來。今天是你第一次過人類的新年,紀念一下吧。」

玄衣捏著那根細線,嫌棄地舉到了眼前:「你居然把這做成了木雕?」

簡禾故意道:「不要?那還給我吧。」

果然,玄衣馬上合上了手心,把小木雕小心地收到懷裏,哼道:「我又沒說不要。」

簡禾忍不住樂了。

忽然,有片冰涼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臉上。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只見夜空紛紛揚揚地落下了細雪,打着旋兒漫天飛揚,不一會兒就落了滿頭。行人紛紛快步閃避到屋檐下,小販們也站起來開始收攤了。

雖然運轉靈力可以保持體溫,但這麼冷的天氣,若是衣服濕了,人肯定也吃不消。簡禾用手擋住了頭,就感覺頭頂罩了一片陰影。

玄衣解下了披風,揚手舉在彼此的頭頂:「走了。」

雪花落在衣服上迅速化開,染成一灘深色的水漬。

這衣服不大,為了讓兩個人都遮住,簡禾很自覺地站到了他的左前方,右邊的肩胛骨微微抵住了他的心口,朝後上方側頭道:「這衣服好像有點兒小,遮得住我們兩個人嗎?」

一具溫香軟綿的少女軀體驟然貼到自己心口,玄衣的手指顫了顫——這種姿勢,簡直就像從身後擁抱着她一樣。

聽到簡禾的問題,玄衣的眼中閃過了幾點微光,道:「遮不住,再靠近一點。」

「行。」簡禾聞言,又退了小半步,整個後背幾乎都貼合、嵌進了他胸膛中,站定后,再回頭道:「這樣呢?」

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玄衣終於滿意了:「夠了。」

迎著越來越大的雪,兩人步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風很大,但都是從身後吹來的,回到家門,玄衣的衣服下擺已濕透,擰一擰都能掉下冰碴子。

系統:「叮!玄衣心情+2000,爽點+2000。宿主血條值+20,實時總值:52點。」

簡禾:「???」

她也沒做什麼戳他爽點的事情吧,頂多就是送了個不值錢的小裝飾給他,回來時他衣服也濕了,竟然還高興成這樣,這個時期的玄衣真是比蜜糖還甜。

只是,至多兩年,這蜜糖就要熬成□□了。

自賀熠消失的那天後,簡禾恢復了吃飯、睡覺、收魍魎養家四點一線的生活。劇情暫時沒有出現大波瀾,所以鹹魚值也停留在了4410點。

天波易謝,寸暑難留。看似漫長的百年,摺合起來也不過是三萬六千多個日夜。遑論七百多個日夜,轉瞬就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了。

兩年後。

玄衣少年時期最重大的轉折事件,終於逼近了眼前。

在最初始化的劇本中,玄衣同樣是被箭矢貫穿心口、釘在樹榦上。

在那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煉獄中,他憑藉毅力,自虐般地掙扎了數天,才終於把箭從心口拔出,半死不活地滾到了地上。之後,由於無人照顧、露宿野外,傷口急速惡化,玄衣在生死線徘徊了半個月,元氣大傷。就算有元丹護持生命,也花了半年多才緩過勁兒來。

當日村子遭到屠戮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都讓痛失親人也沒有朋友的玄衣倍感煎熬。

只是,很可惜,作為魔族人的他看不見箭桿上的梅印。沒有這一條關鍵線索,他實在沒法判別出仇家的身份,所以,滿腔仇恨根本沒地方發泄。

就這樣四處漂泊、歷練了兩年,巧合地流落到赤雲宗所在地——嵐城附近的玄衣,偶遇到了在那場屠戮中倖存的村民,這才鎖定了仇家赤雲宗。

——然而,這段劇情,其實在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驚天大bug。

那便是,少年期的玄衣沒有拔出自己心口的箭的能力。

在簡禾介入劇情以後,這個不合邏輯的漏洞就被填補上了,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不過,有句話叫做牽一髮動全身。最初的Bug解除以後,後面成串的情節隨之改變,新的問題也誕生了。

——因為與簡禾的相識,玄衣這兩年時間並未四處漂泊尋找證據,而是定居在了信城,以信城為圓心發散去尋找仇人。

眼見偶遇倖存村民NPC的日子逼近,玄衣還一直呆在信城裏。要是任其發展,他就會與那村民失之交臂。

系統:「叮!劇情任務降落:請宿主在一個月以內,把玄衣引到赤雲宗所在的嵐城,促使其與『村民NPC』成功會面。」

簡禾:「……」

對玄衣來說,這是復仇之路的開始,對她來說,則他媽的是送命之旅。明知不可能,她還是垂死掙扎地問了句:「這段劇情真不能跳過啊?」

系統:「不能。否則會攻略失敗,打回資料庫。」

簡禾:「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系統:「……特別提醒一句:告訴玄衣仇家是赤雲宗的人是那村民。也就是說,你負責想個辦法把他引過去,而不能直接告訴他。」

簡禾:「知道了。這倒不難,只要演場戲就行了。」

當晚。

自從玄衣化為人身後,簡禾就與他分房而睡了。房屋的牆壁很薄,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有什麼大動靜都能聽到。

夜半三更,玄衣正側卧淺睡。

忽然間,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伴隨着滾落床榻的聲音。

玄衣倏地睜眼,瞬間就清醒了。想也不想,他就飛撲下床,踢開了旁邊的房門,驚疑不定道:「簡禾?!」

窗戶大開,床幔飛揚。

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鬆了口氣——簡禾並沒有什麼不測,只不過是從床上滾了下來了而已。

玄衣哭笑不得,三兩步上去,蹲下扶起了簡禾,道:「居然會滾下來……連睡都睡不好。」

兩年時光,玄衣長眉入鬢,赤色雙瞳,已出落為了英氣錚錚的少年。

「玄衣,聽我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簡禾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是關於覓隱村的。」

覓隱,就是玄衣長大的村落的名字。

玄衣面上那閑適的表情,瞬息就變了。

「為了加以辨別,仙門宗派會在箭桿上留下無形的印記。憑藉它,就能反推出對方是哪個宗派出身。」簡禾斟酌道:「那天我替你拔箭時,因為它瞬間消失了,我壓根兒沒看清它是什麼樣的。」

苦苦追尋許久卻沒有浮出水面的問題,眼下突破口就在前方,玄衣的心臟好似被捏緊了:「現在呢?」

「就在剛才那個夢裏,我竟然清晰地記起了它大體的輪廓。」簡禾選了一個含糊的說法道:「那是一朵盛開的花。」

玄衣的記憶飛速轉動。

這兩年的他,已對仙門中較為有名的宗派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用盛開的花卉來做標誌、又較有名氣的宗派並不算多,基本都分佈在卞州嵐城附近。

簡禾替他說了出來:「我看,我們應該儘快動身去一趟嵐城,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玄衣握拳,指節咔咔作響,寒聲道:「好。」

卞州與西朔山相隔甚遠,就算途中完全不休息,也要一個月左右。踩着劇情任務的時間截止線,兩人風塵僕僕地抵達了嵐城。

系統:「叮!恭喜宿主成功抵達嵐城,鹹魚值—100,實時總值:4310點。」

簡禾:「卧槽,不愧是關鍵劇情。」

這麼簡單就減100點了!

幾個小孩兒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了過去,嘰嘰喳喳地道:「姐姐,它長得好怪啊,那麼黑。」

「你養了它多久啦?」

「它看起來好凶哦。平時要喂什麼東西?肉嗎?剩飯剩菜嗎?」

「我不聽話的時候我娘會揍我屁股,它不聽話的時候,姐姐你也會打它屁股嗎?」

玄衣:「……」

……

一滴冷汗從簡禾的額角絮絮滾落。她拭掉汗珠,忍不住腹誹:無知就是幸福。如果你們看過劇本,一定不敢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抬頭看到天色已經暗了,簡禾彎腰輕拍一個小屁孩的肩膀,邊哄邊領着他們出門,道:「很晚了。你們幾個小孩兒單獨在外面不安全,別讓家裏人擔心,快回家吧。」

幾個小孩兒雖然調皮,卻也很聽話,聽到簡禾的叮囑,互相望了對方几眼,就都乖乖地跟簡禾揮手作別了。

送走了幾個小魔星,簡禾推門進屋。屋裏沒有點燈,玄衣居高臨下地坐在了高櫃頂,斜睨着她,兩隻圓滾滾的眼珠反著光,顯然有些不滿,身上還滋滋地冒着黑霧。

今天,因為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簡禾早前就跟玄衣提議一起過個節。

人類仇視魔族,城中還有那麼多仙門子弟來來往往,若是讓他們發現有魔族人在信城中,搞不好會出手對付玄衣,把他趕出去。為了避免麻煩,也因為養傷,這段時間,玄衣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才能無所顧忌地出門。

今天,外面人潮擁擠,人氣混亂,玄衣的氣息隱於其中,反倒沒那麼容易被看出是異族,顯然是個千載難逢的散心機會。

對此,玄衣表現得毫不感興趣,但並沒有拒絕。一起相處這兩個月,簡禾已經摸清了他「不拒絕就是答應」的性格,便放心地拍板定下了行程——去江邊的一座著名的酒家用膳,坐花船賞月游江。

如果不是幾個小孩兒拖了點時間,他們早就已經出發了。

「玄衣,咱們可以出發了。」簡禾仰頭,輕咳一聲道:「剛才那幾個小孩兒就是無心一說,你別放在心上。」

玄衣板着臉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這種小事?」

簡禾:「……」

她內心鬼畜地飛過了一片彈幕——#13968;#13968;,您冒煙都冒得跟個點着火的小煤球似的了,就算我是瞎子也看得見好么!

好在,簡禾主動來搭話后,玄衣的心情明顯有所好轉,冒出的黑煙慢慢變淡消失。他終於動了尊蹄,輕盈地往下一躍,跳到了稍矮的桌面上,再熟練地順着簡禾手臂往上一爬,坐到了她懷裏,兩隻前蹄放在了她心口。

簡禾給他裹緊了小襖子,微笑道:「好,出發了。」

冬夜,華燈初上。小孩兒手執繪有金魚的花燈在大街小巷跑過,燈籠里的火光撲閃撲閃。小販扛着冰糖葫蘆慢悠悠地走着。江心的船中有人撫琴,清越琴聲不絕如縷,隨清冷的夜風飄遠。

除了進城的第一天,這也是玄衣第一次被那麼多人類包圍。他把下巴搭在了簡禾的肩膀上,兩個尖角把小兜帽頂得老高,好奇地望着兩邊的景物後退。

雖然一切都很新鮮,可四周的空氣也充滿了人類的氣息。玄衣聞多了頭暈腦脹,便把臉埋在了簡禾的衣服上——雖然,她跟街上的這些傢夥同樣是人類,可他卻不排斥她的氣味,甚至覺得她脖頸發梢處有陣清甜的體香,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就湊上去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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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失敗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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