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打她、打她……」在放學回家,會經過的小公園裡,一個頭上綁著兩條馬尾的女孩帶頭叫囂著,手比著一名垂頭喪氣、長發披肩的女孩,鼓勵身旁的幾個同學欺負她。

「不要打我……」冉雨鵑抬起眸子,一雙鳳眼像會說話似的清澈美麗,整張容顏看起來十分無辜。

「打她!」綁著兩條馬尾的女孩率先推了她一把。

冉雨鵑被推倒在地,其他小朋友也一起跟進,各自踢了她一下。

冉雨鵑縮著身子保護自己的頭部跟腹部,任由她們打。

「為什麼要打她?」有人提出疑問。

「因為她會剋死親人,我的奶奶就是被她剋死的,我的爺爺也是,她的媽媽、她的爸爸統統都是,只要誰跟她太過親近,都不會有好下場。」綁著兩條馬尾的女孩指責道。

聽她說得這麼恐怖,幾名正在欺負冉雨鵑的女孩都停了手,站得遠遠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驚惶。

「我的手剛才摸到她了!」

「我的腳也碰到了……」

「呀!我要回去洗手。」

「等等我,我也要回去洗腳。」

幾名女孩一窩蜂的逃離現場。

「喂!你們等一下,不要走……」還沒把冉雨鵑欺負夠,冉少鳳感到非常不過癮,她恨恨的瞪著冉雨鵑,「如果你回家敢說是我欺負你的,你就試試看!」

她泄憤似的跺一跺腳,然後撿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冉雨鵑,看到冉雨鵑不閃不避的被石頭打中了額頭,她才欣然的離開。

額頭好痛,但冉雨鵑沒有動手去碰。

自從搬來叔叔家住,她的嬸嬸跟她的堂妹冉少鳳就會聯手,明裡暗裡的欺負她。

她們欺她無父無母,她們欺她是掃把星,是剋死雙親的兇手!

冉雨鵑伸出手,看了看手上智慧線跟感情線連成一條,感到茫然。

她們都說她這雙手是斷掌,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真的嗎?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死是她造成的嗎?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偏偏要說是她的命格害的呢?

冉雨鵑覺得好笑,又好想哭。

她的爸媽在她五歲時死於車禍,她的爺爺奶奶在她八歲時死於空難,他們過時時,她哭得稀里嘩啦,要不是她要上學,她情願也跟他們一起出門,不管是死於車禍還是死於飛機上,她都願意,至少,她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受苦受難、任人欺辱……

最疼她的父母過世了,最寵她的爺爺奶奶也不在人世間了,她被嬸嬸視為掃把星,說成災星,當做拖油瓶,她都可以逆來順受,因為,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只剩下叔叔會收留她而已。

叔叔天天早出晚歸的忙著工作,雖然對她一視同仁,但他在家的時間太短了,就算有心要關心她,也自顧不暇。

嬸嬸就不用了,不管她有多麼乖順、有多麼服從,嬸嬸只要稍微感到不順心,就對她動輒打罵。嬸嬸從不在叔叔面前處罰她,總是背地裡責罰,讓她有苦難言,當然,嬸嬸是不會讓她有機會去向叔叔告狀的,只要她敢去說,嬸嬸會讓她有更多的排頭吃!

冉雨鵑慢慢的起身,拍打身上的臟污,雖然無法全部拍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外頭繼續逗留了,家裡有一堆的雜事等著她去做。

她踱向冉少鳳的家門方向,遠遠的就看到嬸嬸已經在門口等候,一雙眉毛倒豎,手上拿著雞毛撣子,一雙眼眸狠狠的瞪向她。

「這麼慢才回來,你是跑去哪裡野了?」

「我……」

「還弄得一身臟,你不知道現在物價飛漲,連洗衣粉也變貴了嗎?瞧你這一身,不曉得要浪費多少洗衣精,浪費我老公多少的血汗錢啊!」游亮珠話一說完,手上的雞毛撣子就打在冉雨鵑單薄的身子上。

「啊!」冉雨鵑叫了一聲。真的好痛!

「叫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一堆衣服等你洗、等你曬,還有一堆碗你也要趕快洗一洗,不然我晚餐煮飯要用什麼盛?」

「好,我馬上去洗。」

「動作快一點!要是我晚餐來不及用碗盤,你就甭吃晚餐了。」

「我知道。」冉雨鵑動作快速的走向自己的房間,突然,從暗處伸出一隻腳,絆倒了她。

「哈哈哈……跌成這樣,真像狗吃屎!」冉少鳳以欺負她為榮。

冉雨鵑知道自己的膝蓋肯定磨破皮了,但她沒有時間可以處理自己的傷口,她看了小她一歲的冉少鳳一眼,默默的承受冉少鳳的惡作劇。

「看什麼看?」冉少鳳驕縱的橫了她一眼,「還不趕快去洗碗、洗衣服!」

冉雨鵑連忙把書包一放,趕忙往後院去洗那有如小山高的臟衣服。因為嬸嬸說要省錢,不准她用洗衣機,只能夠用雙手洗衣。

冉雨鵑搬來嬸嬸家不到一年,她圓潤的下巴已經瘦成尖形的了,整個人更像皮包骨似的沒幾兩肉。

在來嬸嬸家之前,她只會擦桌椅、掃地這種簡單的家事,但被嬸嬸磨練后,洗衣服著工作她已經做得得心應手了,碗盤也時常被她擦洗得亮晶晶,而且她是用洗米水來洗碗盤的,非常的環保呢!

為了能有個棲身的地方,小小年紀的冉雨鵑在叔叔家簡直像個小傭人似的,任由堂妹冉少鳳呼來喚去,任由嬸嬸游亮珠吆來喝去,她只能用一句話激勵自己——吃苦,當做吃補!

冉雨鵑雖然有一大堆做不完的家事,還要時常被游亮珠毒打一頓,但她的成績卻還是能夠名列前茅,讓擁有比她更多時間讀書的冉少鳳非常的不滿。

其實,說穿了,冉雨鵑是懂得利用時間讀書,上課時她很認真的聽講,也懂得在課本上寫下老師所說的呃重點,有疑問時會利用下課時間去問老師,馬上弄懂,馬上記住。而睡前她都會把隔天要考的東西再溫習一下,這就是她可以拿得高分的秘訣呢!

冉少鳳就不一樣了,她上課不專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欺負冉雨鵑的壞點子,回家后只顧著看電視跟玩樂。溫習功課?呵!對她而言是個神話,她能夠記得把作業寫完就很阿彌陀佛了!

照道理說,冉雨鵑功課好,人又溫柔,應該有很多人願意跟她做朋友才對,但是,怪就要怪冉少鳳那張大嘴巴。

「你們千萬不要跟我堂姐走太近,你們看她的手,她是個不祥的斷掌女啊!」

冉少鳳故作一臉好心的到處去散播這個壞消息,讓鄉下地方的父母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跟她走得太近,連部分較保守、較迷信的師長對她也是又愛又怕的。

所以,冉雨鵑只能當個獨行俠,當個班上的隱形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父母死啊!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爺爺奶奶亡啊!

如果可以,她更不要這樣的命格!

她試過無數次在手上用黑筆一直畫一直畫,但,無濟於事,真的是無濟於事。

她的手……註定了是斷掌的命運。

「前面的冉雨鵑,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放學后,冉雨鵑正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因為,今天的家事更多了,她要趕回去完成,以免晚飯沒得吃。

冉少鳳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她不想停下來,但,不停下來,待會兒回到家,冉少鳳一定會哭爹喊娘的捏造莫須有的謊言抹黑她,然後她一定會莫名其妙的被嬸嬸毒打一頓!

為了避免皮肉痛,冉雨鵑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向冉少鳳,「少鳳……」

「別叫我!」冉少鳳氣呼呼的瞪著她,「你是耳聾了嗎?要我叫那麼多次才聽得到嗎?叫的我口乾舌燥,有夠渴的。」

冉雨鵑沒有說話,只是站得直挺挺的望著她。

「我告訴你,明天考試,你不能考超過九十……不,是八十……呃!乾脆七十分好了,明天考試,你每一科都不能超過七十分,我要你考爛一點。」

「如果我都會寫呢?」冉雨鵑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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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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