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我背不出三首唐詩

正文009：我背不出三首唐詩

晚上繼續無聊地泡OICQ，上一起說，看《粉紅女郎》。媽媽來電話問我工作情況，我說早就上班了，新工作那是相當不錯，試用期就有800塊一月，午餐還有肉呢，就是還要兩個月才發薪水，因為公司要扣壓一個月。媽媽說錢夠用不？我說夠了夠了。

一直到凌晨一點，網上都沒遇到70C，睡覺前還專門看了一下OICQ，不甘心她連留言也沒有。

星期一早上接到呂易的電話，要求我早上9點鐘去某寫字樓面試。歷經兩個多月的應聘洗禮，我已經是超級「面霸」了，網上說的那些什麼禮儀風範，言談舉止，先後順序，爛熟於胸，用起來遊刃有餘。

順利地找到公司，看到招牌叫「市廣小通訊有限公司2123400台」，辦公室里辦公桌、文件櫃、電腦、打印機一就俱全，顯得很正規，就是有點小，放眼望去，也就9個人。30來歲的台長親自接見我，因為我是呂經理推薦的。

「你能不能現在背誦三首唐詩？」

「唐詩？你是說唐朝的詩歌？」

「對。」

「床前明月光，床下鞋……不對，不對，凝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叫……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繼續！」

「詠柳：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這是賀知章寫的。」

「繼續！」

「大江東去，不……我太緊張……背不出了。」我尷尬一笑。

三首唐詩，兒科級的事情，打小就被灌進腦袋，就是想不起，可要了命了，面試失敗事小，丟了呂易的臉可不好了，人家會說什麼阿貓阿狗的玩意都往裏送。應該說我是準備得非常充分的，估計對方會問我諸如「企業文化的核心是什麼」類的專業問題，三首唐詩就把我打蒙了，真是沒用。不知道台長會不會認為我是肄業，畢業證由火車站頒發的。

「這樣吧，你就寫一個關於自己的徵婚啟示。」

遇到一個變態的台長，是我命不好。不過我還是遵命留下了自己的墨寶，刷刷刷就一頁，玉樹臨風，學業有成，高大威武，溫柔體貼，成熟上進的好男人形象就躍然紙上，逃命式的下樓，汗流浹背，回望大門，心有餘悸。為了安撫我受到創傷的心靈，我在樓上買了一注彩票：懷揣兩元錢，胸懷五百萬，或許今天的霉運能用彩票沖喜。

回到租房小區，時間已是中午，早飯沒吃，照例想去用豆花飯解決。未及進小飯店門，看到門口的黑板上內容有了修改。昨天還是「豆花2元/份，米飯5角/人」，今天就變成了「豆花2元/份，米飯5角/碗」，並用雙實線在那「碗」下面進行了重點標註。我出離憤怒，這是嚴重的消費歧視！考慮要不要投訴，最後忍了：人家也是小本經營，窮人何苦為難窮人，再說了，我投訴人家啥？飯里有蒼蠅？

鬱悶在躺在床上，回想失敗的面試，痛罵那個台長的變態，生個孩子沒屁眼，不，生個孩子滿身都是屁眼。走向廁所大號一陣，想了一想，留一半以免餓得快。出了廁所手也沒洗，煮上一碗我原創的「連鍋煎蛋面」，打着飽嗝，開始洗上個月的衣服。

我的老婆，你在哪裏？孩子他媽，不要和我捉迷藏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幾天來，「一起說」版上依舊熱鬧，夢醒時分仍然沒有消息，我依舊奔波於各大招聘會，零買的商報堆成一大堆，賣廢紙也能湊好幾塊了。娘呢，這苦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晚上大炮跟着秋兒一塊回來，有說有笑，看到我的面容，知道面試失敗，甩給我一份樓下小店的印度甩餅，叫我吃了跟他們去逛夜市。我驚愕了一下，一直以來都知道印度人是響應自然的召喚的，每次看到樓下印度甩餅店的隊伍排得老長，我都掩面走去，大炮是存心噁心我還是無知？要知道印度甩餅沒有左手可是完不成工序的。

我們都極度不喜歡那個J國，所以從來不去伊騰洋化堂，稍遠一點的地方有個好又多，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裏。好又多門口，幾個賣花小孩攔住了大炮，非要讓他買花送秋兒，帥氣的哥哥，漂亮的姐姐，鮮花送美人之類的讚美推銷之詞，不絕於口。我看着大炮樂，心想鮮花原本是屬於牛屎的。

「你們先走，我一會就過來。」大炮說，然後掏出了辣椒紅的諾基亞8210玩貪食蛇遊戲，和抱大腿的小妹妹比拼耐性。其他的小妹妹看到秋兒和我走了，全向我跑來，嚇得我飛奔，好又多的促銷小姐以為我在抓小偷，又或是被抓的小偷。

「高度，這周六是8月26日號。」

「哦？」

「準備好禮物！」

「什麼禮物？」

「那天是我的生日！」

「你要請客？」

「沒禮物恕不接待！」

「送你盒杜蕾絲！」

「拷，我從不穿起襪子洗腳！呀……痛！」秋兒用力揪了大炮一把，他誇張地如殺牛一般叫喚。

大炮和秋兒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只買了包五袋裝的康師傅速食麵，本來想買面霸的，但我本人就是「面霸」，不忍心和自己過不去。

出了好又多，一個和尚攔住了我，夜燈下看不清楚他的頭上是否有戒疤。

「施主，送您一個吉祥符。」

「這玩意兒多少錢？」

「施主過慮了。這不要錢。」

「那你要啥？」

「我看你面帶兇相，最近怕是諸事不順遂，戴上它可保你吉祥，一周內你保有三件喜事。」

「謝謝。拜拜。」

「施主能不能施捨一碗稀飯錢？」等到和尚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仨已經走開了10多米，說說笑笑中，我抬手準備扔了。大炮搶過去，說這玩意做得很精緻，要看一看是啥材料做的。

「『與佛有緣』，有意思，高度你就揣著吧，反正你最近不大順。」秋兒對我說。

「全身上下就三個兜，一個揣錢，一個揣套，一個揣煙，你讓我放哪？」

「你的紅內褲上不是有個小包嗎？」

「小弟弟會生氣抗議的！」

雖然這樣說，我還是把這個護身符拿過來了，剛揣好，就接到一個電話：「小高啊？我是陳台長，你明天來上班吧！最近我出差，一直沒時間安排你的事。」

COW，太神了，我要回去給那和尚兩塊稀飯錢，三大喜事已見其一，佛祖真是萬能的，我得請求他保佑我的500萬成為現實。轉身就往好又多跑，大炮尚不知我電話的內容，以為我丟東西了。/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