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斂財規則

「做！」甄帥咬牙切齒，他有的選么？

「確信？」

「做，做，做！重要的話，說三遍，這行了吧？」甄帥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

「OK，把協議簽了吧！」錢喉從褲兜里摸出一團皺了吧唧的紙，隨手抖了抖，遞給甄帥：「不好意思，我沒有筆。你可以把手指咬破，沾點血，寫下自己的名字。」

「怎麼只有一份？不應該，至少兩份的么？」甄帥皺眉，他又不是沒簽過協議。前兩天就有一份，還在補丁的肚子裏呢。

「怎麼，你還想把任務加倍？」錢喉裝傻。

「少給我打馬虎眼，既然是協議，當然是你我雙方，各簽一份了。」

「笑話！你見過需要雙方簽字的軍令狀么？」錢喉翻了個白眼：「這是你完成任務的承諾書，單方面的，不需要其他人再簽字。」

「單方面的？那豈不成了賣身契？」甄帥愕然。

「如果你非要那麼理解的話，我也沒辦法」，錢喉把手裏的協議書，又稍微抹平了一下，「可你若是不簽這協議的話，就等於認輸。」

「那好吧，借你的手用一下！」甄帥向錢喉的左手抓去，準備拿它放血。

「借去做什麼？」錢喉沒有躲閃，但甄帥還是撲了個空。

這傢伙，也是個看得見、摸不著的主，偷襲無用。

甄帥無奈，在對方得意的笑聲中，接過依舊皺巴巴的協議書，象徵性地看了看對方的霸王條款，便咬破自己的手指，留下血簽名后，遞還給對方。

「哎呀，不好意思，數字搞錯了！」錢喉正要把協議書重新塞進褲兜，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總金額應該是2的43次方減2，而不是2的48次方。這協議書，你還得重新簽一下！」

說完，錢喉便把手裏的協議書，嘁哩喀喳地，撕了個粉碎。碎片都沒有落到地上，在下墜過程中便已消失不見。

那「天書」，對實、幻體的把控，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數字怎麼又變了？」甄帥皺眉，沒有人喜歡被人耍。

「不好意思，我的算術不太好，忘記一周只有七天，把六周算成了四十八天」，錢喉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半分愧疚都沒有，反而掛着淡淡的微笑。。

2的48次方，都能在幾秒鐘內心算出來的人，還好意思說自己算術不好？

形勢比人強，現在的甄帥沒法跟人計較：「這一次，不會再搞錯了吧？」

「不會，哪能總錯呢」，錢喉又從上衣的夾層中，抽出一沓紙，平平整整的，已經裝訂好，顯然是早有準備：「話說回來，你還得感謝我呢！」

「感謝你，為什麼？是因為，你要做我的奴僕了么？」甄帥心中有氣，故意噁心他。

錢喉沒有上當，繞開了這個對自己不利的話題：「你想想啊，二百八十一，變成了八點八，任務難度下降到預期的三十二分之一，相當於，我給你打了零點三的折扣，多大的優惠啊，你還不得好好感謝我？」

還有比他無恥的么？

甄帥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伸手，把新的協議書拿了過去。

「對了，還有件事」，錢喉突然又喊了一聲，嚇得甄帥一哆嗦。

「能不能一次講完？」

「你還要選擇一下完成任務的方式」，錢喉基本無視甄帥充滿怒火的眼神：「遞進，階梯，還是平均？」

「怎麼講？」

「平均呢，就是將這八點七九萬億，分成42等份，也就是說，每天只需完成2094.3億元即可。」

「繼續！」起點太高。

「階梯，就是把任務分成六個階段，后一個階段的任務量是前一個階段的2倍，每個階段，也就是當周的每一天裏，完成的量是相同的。這樣算來，第一周，每天只需完成49億多一點點！」

「繼續！」這起點也不低嗎。

「遞進，就是按照我們計算的規則，第一天是兩元，第二天四元，第三天八元，以此類推，每天加一倍！」錢喉笑了，「這種方式，前期的壓力會小一些。」

「就這種吧」，甄帥還不想那麼早死，能拖一天算一天：「對了，可以提前完成後幾天的任務么？比如，我在第一天，就把第一周的錢，都掙出來！」

「不可以！」錢喉拉高嗓門，果斷否決：「規矩就是規矩，你選了哪種方式，就得按對應的進度來完成任務，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以！」

「這也太坑了吧」，甄帥終於忍不住反抗了：「任務本身就夠繁重了，還不許提前積攢。那麼大的金額，一分一角都不能差，神仙也做不到啊！」

「你還別不服氣，真有人做到過！」錢喉再次遞上蔑視的眼神。

「誰？」

「呂不韋，聽說過吧？」

「秦始皇他爹？不會吧，他雖然生意做的不錯，可這麼大的買賣……」真帥表示嚴重懷疑，別的不講，就那個時代的計算能力，幾萬億的資金，怕要數上個好幾年吧。

「你們兩個的情況，也不完全一樣了」，錢喉好像也認識到了自己認識上的偏差，馬上糾正：「當年的生產力低下，所以總量只有你的一半，2的21次方。」

靠，有這麼算一半的么？2的21次方，才只有209萬好吧，我也能輕鬆搞定。

甄帥沒法和這個人好好聊天了，把指尖處的血又擠了擠，飛速簽完字、遞過去，就要翻身下樓，回歸宿舍。

「別走啊，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們四兄弟，今天只來了我一個么？」

那是因為初次見面，不想一下子就把我氣死。一個奇葩，就已經這樣了；若是四個都到了，甄帥覺得自己怕是都沒勇氣簽下這協議。

雖然腹誹不已，甄帥卻不得不停了下來：「是啊，他們為什麼沒來拜見？」

「哦，他們還沒到出現的時候」，重新掌控話題的錢喉，一臉得意：「錢眼，是幫你做賬務確認的，只有在你成立公司，有了公司賬戶以後，才會出現；錢耳，主要搜集、梳理各種與你有關的社會信息，以此確認你的個人信用及公司商譽，並進而推斷出你所擁有的無形資產價值；錢鼻的作用有兩方面，一是確認你所收購礦產資源的實際儲量，以方便你制定開採計劃；二是，對你旗下公司可能造成的生態污染進行評斷，然後進行資產削減。而我，主要是向你傳達需要了解的各種規則和信息，所以，今天只有我來了。」

「照此說來，你我之前，根本算不上主僕關係么？」甄帥奇道，看樣子，這些傢伙，應該比職業經理人都職業，和傳說中唯主人是從的狗奴才，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剛才說的，都是在公的方面，其實，在私，我們還是唯主人您是從的，以確保您能有最佳的精神狀態，完成整個任務。」錢喉第一次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哦，舉個例子！」甄帥來了興緻，總算待到出氣的機會了。

「比如，如果你想讓我們以別的形象出現，只要腦海里想一下就可以了。」錢喉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可協議已簽，主人的問題他不能不回答。所以，儘管將聲音放得很低，他還是如實做了回答。

「那我可要好好試試」，甄帥收回心神，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