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修行

「臭小子，該起床了！」

迷迷糊糊中，江秋白似乎聽見有人一直在耳邊說些什麼。他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別鬧，讓我再睡一會兒~」

「嘿，這小子！」

張老道氣得吹鬍子瞪眼，喊了十多遍，這小子睡得跟死豬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看來，得出奇招了……

想到這裡，張老道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嘶~好冷！」

就像是突然不著片縷地落到冰天雪地里一樣，江秋白驚得從床上一躍而起。他一邊雙手上下不斷摩擦著自己的身體，一邊不停地哆嗦著。

「小子，還想睡不？」

張老道嘿嘿怪笑的聲音響起。

江秋白清醒過來，腦海里自然浮現出昨夜發生的事情，他不由苦笑一聲：「師父，我不想再睡了，您還是收回您的法術吧。」

雖然是秋天，但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溫度也在二十往上。突然這麼冷，怎麼想也是張老道做的手腳，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唉！我是沒辦法啊。說好的早起，喊你卻一直沒有反應，我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張老道收回了法術，語氣中有些無奈。

「鬧鐘沒響啊？」江秋白心裡有些疑惑，他抓起床頭邊放著的手機，4:50，「師父，您是故意玩我呢吧？」

「哈，怎麼可能？」張老道有些心虛，「是你想多了，對，一定是你想多了。我這麼善良，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這師父，有點不靠譜啊……

心中嘆了口氣，江秋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洗手間，用涼水拍了拍臉蛋，最後一絲睡意也隨之消散。

……

五點出門，外面還是蒙蒙亮，看不真切。

順著張老道的指引往前走，沒一會兒，露珠便打濕了江秋白的衣服和褲子。

「就在這裡吧。」

「就在這裡？」

停在公園裡的一片草坪上，江秋白心有不安。

旁邊豎起的告示牌上掛著文明標語——今天你踩在我頭上，明天我長到你頭上！

一點都不文明啊！

似是看出來江秋白在想些什麼，張老道又是一笑：「別怕，你盤膝坐下，那就不是踩在它頭上了。」

「……」

沒時間浪費了，快開車。哦不對，是快開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江秋白剛跟著念完開篇，嘴角便開始抽搐起來。別看我年紀小就以為我見識少，這不是《道德經》嗎？師父該不會是逗我玩呢吧？

「平心靜氣，剔除雜念！」

感受到江秋白的氣息不穩，心思不靜，張老道立即輕喝一聲。

這聲音在江秋白腦海中響起，猶如黃鐘大呂，瞬間讓其雜念消散，心神一定。

不過很快，江秋白腦中再次充滿雜念。

接連三次之後，張老道微微搖頭：「先停下來，你這一直雜念叢生，難以入定，根本起不到一絲修行的效果。還是說說你在想些什麼吧。」

「額。」江秋白尷尬地摸了摸腦袋，有著張老道的幫助都難以入定，還真是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師父，您這教我的不是道德經的開篇內容嗎？」

「你就疑惑這個？」張老道臉龐微微抽搐，他嘆口氣道：「將道德經作為開篇，只是為了讓你更好地『築基』。若是直接讓你研習《天書》，你用個十年八載都不一定能與之產生交鳴，那樣反而不美。」

「哦，原來是這樣啊！」

江秋白恍然。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情況？」

張老道翻了翻白眼。

江秋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那師父，咱們繼續……」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還沒念完第三句，江秋白腦子裡再次生出雜念，他不由有些喪氣。

「這一次倒是有所進步，不過還是產生了些許雜念，不必灰心，重頭再來。」

張老道立馬勸解安慰了一句。

「好，道可道……」

「……」

就這樣跟著張老道背誦道德經，張老道念一句，江秋白跟著背一句。時間緩緩流逝，江秋白沉浸於背誦中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老道突然停了下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江秋白驀然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跌出來，心裡不由生出了一絲失落。

張開雙眼，太陽已經跳出了天際線的封鎖，時間也穩穩地到了六點半。

明明感覺沒過多久，結果卻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江秋白心裡想著，然後緩緩地站直身子，活動活動筋骨，發現身體上並沒有出現一絲酸麻感，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這讓他不由驚咦了一聲。

張老道打趣地問：「小子，是不是感受到其中的好處了？」

江秋白趕忙點頭，興奮不已地道：「太神奇了，這就是修道嗎？實在是太神奇了。」

「別想太多了，這不過是你身體一般般，突然凝神靜氣產生的錯覺而已。」張老道搖了搖頭，「現在才剛剛開始皮毛，哪有那麼簡單踏入修道的層次？以你現在的進度，起碼得一年才能感受到真正成為修道菜鳥！這資質，勉強夠上及格線吧。」

「哦！」

雖然張老道說的話很打擊人，但江秋白依舊很興奮。

這可是他十八年來，第一次能夠修行啊！

這小子，還真是容易滿足。

張老道見江秋白如此反應，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該說這小子知足常樂，還是該說這小子沒有志氣。

「好了，別傻樂乎了！現在開始，慢跑一個小時！」

張老道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還要跑步？」

江秋白微微一愣。

「就你現在的體質，難道不需要強身健體一下？」張老道不由笑了一聲，「要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吶，小夥子！」

「好像也是，不過我這身體……」

江秋白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猶豫，但還是聽話地順著公園跑道開始慢跑起來。

「速度，慢跑也是跑！」

「嘿！剛說完慢跑，你就變成了快跑！」

「注意調整氣息，身心合一，氣隨體動！」

江秋白一邊跑著，張老道一邊念叨。

慢慢地，江秋白感覺到渾身都產生了一股熱氣。

不同於以前跑步時的感覺，這股熱氣暖洋洋的，好似在身體中不斷流轉一般，越跑越舒服。

「沒想到我還小瞧了你小子的天賦！」

「哈哈！師父，您看我還是那種難得一遇的奇才是吧？」

「我的意思是看來你不用一年，只需要十一個月零二十九天就能入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