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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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難不成還能是鬼？」

「你們快閉嘴啊，看我身上的雞皮疙瘩...」

幾個女生說着說着就笑了，畢竟鬧鬼這種事情,在崇尚科學的現代不能當真。比起宿舍鬧鬼,有人專門找機會蹲了董雨一波，這個操作更讓人信服。

文科班的學生大概都是很有喜戲劇才華,等早上早操過後,已經將董雨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整理出了一個大概。

「肯定是那人在還沒熄燈那會兒就在廁所蹲董雨的啊，等董雨一個人落單了趁機下了手，收拾完董雨後藏起來，反正那麼多廁所,躲起來誰也不知道。等我們都全部過去后再裝作剛剛上廁所混進來,誰又能發現？」

這算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了,能將為什麼沒有人出現在攝像頭這個bug解釋清楚。至於那個人到底做了什麼，能讓董雨嚇成那樣，就不得而知了。

董雨在學校橫行了三年，得罪的人是真的不少，一時間挑出一個誰還真說不準,但是要想挑一個得罪的最徹底的，只有蘇黎黎一個了。班裏沒有人敢直說，但一個兩個都在打量蘇黎黎。

姜雲吃早點的時候偷偷的問蘇黎黎，「黎黎,不是你吧。」

「怎麼可能」,蘇黎黎喝了一口豆腐腦,「我也是被董雨的聲音給嚇醒的。」

姜雲點點頭，那會兒大家都從宿舍里出來時，蘇黎黎好像也是從宿舍里出來的。代理班主任的王老師早上沒來，到了第三節課才回來，臉色非常不好。

董雨被送進醫院了，身上的傷，除了手其他地方都不嚴重，但是精神卻有點問題。昨天被送進醫院，今天早上醒來后，問起昨天是誰時，董雨臉色驟變，抓着一聲的手急聲說，「是蘇黎黎！」

董雨的爸爸不認識蘇黎黎，但是董雨的媽媽知道，畢竟上次因為董雨砸了蘇黎黎的床鋪她親自去了一趟學校。

因為早就有嫌隙，所以如果真的是蘇黎黎，也不是不可能。

董雨的手機是關機的，上面還有被摔碎的裂痕，但是還能開機。等開機后發現昨天有通話記錄，董雨的媽媽認得這是女兒關係挺好的姑娘，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倒是從那女孩嘴裏聽到了一點東西。

「昨天她和我打電話，後來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沒有聲音了，我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後來聽到小雨哭了我才覺得不對勁兒，然後我就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說讓小雨關機。」

「有另一個人的聲音？」

「嗯，是個女生的聲音。」

董雨爸爸本來因為女兒在學校惹事滿肚子的氣，但是現在看到董雨躺在病床上又是心軟，煩躁的走出病房問王琴，「那個蘇黎黎是誰？」

王琴又是尷尬又是鬱悶，如果真的是蘇黎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董雨欺負蘇黎黎不是什麼秘密。但是當着董副廳長的面直說人家女兒不好，王琴沒這個膽子，於是避重就輕的隱晦回答，

「蘇黎黎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女生，平時和董雨確實關係不太好，不過也就學生之間有點小嫌棄，打打鬧鬧的。前幾天兩個人鬧得不太愉快，董雨一氣之下砸了蘇黎黎的宿舍...」

董雨父親越聽臉色越沉，一會兒等董雨媽媽從病房裏出來，董雨父親看了妻子一眼道，「小雨在學校了闖了禍，你去學校了？」

「是啊，我怕你又生氣沒告訴你」。

董雨媽媽照顧了董雨一晚上，她就這麼一個女兒，現在嚇成了這個樣子，董雨媽媽又是心疼又是疲憊。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着的女兒，拉着丈夫離病房遠了一點才說，「我看了小雨的通話記錄，昨天她和燕兒打了電話。燕兒說聽到電話里確實有第二個人，那人讓小雨關機，應該是擔心被人聽到聲音。」

董雨的手傷的挺重，她學過鋼琴，十指修長漂亮，現在卻抱着厚重的紗布，十指連心，一碰董雨就喊疼。

一想到這裏董雨媽媽頓時眼睛紅了，「我知道我們小雨在學校里不是怎麼聽話，但是大多數都是小孩子打打鬧鬧，哪有這樣將人打成這樣又嚇出毛病的？上次見這個蘇黎黎，一臉文文靜靜的居然這麼歹毒，這種學生還參加什麼高考，直接開除都不為過，高三的學生早就過了十六，可以直接判刑...」

董成想抽口煙，但是在醫院又將煙收了回去。

他不覺得女兒會撒謊，也不覺得女兒挨了打會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董雨一醒來就說是這個叫蘇黎黎的女孩下的手，董成根本沒有懷疑。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的時候，王琴直接來班裏找人，蘇黎黎被當着所有人的面兒被叫了出去。

一時間，「不會吧真是蘇黎黎？」諸如此類的聲音就沒有斷過，正在上課的政治老師連課也講不下去了。

好在馬上就下課，等老師一走所有學生徹底解放，陸澤瞬間轉過去和徐迎說話。

他們自是不相信，蘇黎黎那細胳膊細腿的，雖然個子挺高，但是根本不會打架，怎麼可能打得過董雨。

再說了，說句不好聽的，蘇黎黎挨了一年多的打，這都忍了這麼久，又哪兒在乎這最後半個多月。

陸澤甚至開着玩笑說，「蘇黎黎要是真的有這膽子和這腦子，我以前絕對早追她了。」

結果被徐迎冷冷瞪了一眼瞬間閉嘴。

沒人相信是蘇黎黎乾的，但是蘇黎黎還是被叫走了，裏邊肯定有端倪。

蘇黎黎還是第一次面對面見到學校的校長，還有幾個面熟的領導，上次幫她的劉主任也在，還有一個陌生面孔。

就算是學校的領導，對着人也是賠笑，蘇黎黎大概已經猜到這人是誰。

蘇黎黎收回目光，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校長的臉上，「請問有什麼事嗎？」

幾人愣了愣，尤其是學校中的各位，畢竟董成親自過來直言是一個叫蘇黎黎的學生乾的，所有人都直接相信，但是現在蘇黎黎卻一副你們找我幹什麼的態度。

校長在廳上也算是副廳長的位置，這會兒也覺察出不太對勁，看了董成一眼問蘇黎黎，「是這樣的，董雨今天醒來后，指證昨天那人是你。」

「我？」蘇黎黎驚訝的反問，這反應讓一眾人都很出乎意料，蘇黎黎皺着眉頭困惑道，「但是真的不是我啊。」

眼前的女孩很纖瘦，漂亮的臉上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雙澄澈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躲閃。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怒氣和委屈。

「我和董雨關係是不太好，但我膽子小，就算平時董雨怎麼欺負我我也當做什麼沒有發生過」，話音一落，那個陌生男人的臉色就變得異彩紛呈，一眾人轉頭去看他，那人皺着眉頭直喝她不要亂說話。

蘇黎黎臉上一怕，校長頓時對董成有些不滿。

這個孩子看起來是真的膽子很小，董成一句話就快哭了的模樣，劉主任更是氣憤，她自是知道董雨在學校的那些破事，但是當着董成的面兒不好說話。

校長溫聲安慰了蘇黎黎兩句道，「你別怕，我們就是問清楚。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去過衛生間？」

「有啊」，蘇黎黎回答，特意又看了那陌生男人一眼說，「不過熄燈后我就回去了，之後再沒出來過，我舍友可以作證。」

蘇黎黎太過坦蕩蕩，又或是這張臉太具欺騙性，在一眾領導看來，倒是董成欺負蘇黎黎的感覺。董成本來是抱着直接定罪的目的來的，但是沒有想到，現在蘇黎黎根本不認。

王琴也見過董雨抓着醫生堅持說是蘇黎黎的情景，也覺得是蘇黎黎虛張聲勢，「那就叫宿舍的幾個學生問一下吧。」

校長沒有反對，王琴急忙回班裏，又將蘇黎黎一個宿舍的其他幾人全部叫走。繼蘇黎黎走後又走了這麼多人，學生們各個又激動又好奇，恨不得親自過去看個究竟。

蘇黎黎的幾個舍友們皆是一臉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有些害怕，尤其是一次面對學校這麼多領導的時候。

校長脾氣一直很好，不想讓學生太拘謹，也沒有多廢話的問她們，「昨天晚上蘇黎黎同學整晚上都在宿舍嗎？」

幾人當即轉頭去看蘇黎黎，蘇黎黎站在旁邊抿著唇不說話，這回倒是舍長先開口了。

「蘇黎黎昨天晚上熄燈后就回宿舍了，我是十二點半睡的，那時候蘇黎黎已經睡著了。」

「之後在沒有出去過？」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董雨尖叫的那會兒，蘇黎黎在宿舍，而且也是剛剛醒來。」

幾人點頭，雖然和蘇黎黎關係不好，但是到底實話實說。

幾人一起點頭，頓時間王琴和董成的臉色就很不好了。蘇黎黎說自己一晚上都在宿舍，他們不信偏要人家舍友作證，現在舍友們集體作證了，校長涼涼的看了董成一眼，讓幾個學生回去上課。

於是又剩了蘇黎黎一個人。

幾位領導都不說話，蘇黎黎絞着手指頭小聲說，「我知道董雨昨天被人...被人堵廁所了，半夜聽到聲音我才醒來。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董雨卻說是我，她平時怎麼欺負我打我我也沒有說什麼，但是我沒有做的事我不會承認的。」

董成聽的眉峰直跳，蘇黎黎餘光瞥過董成然後轉頭看者校長說，「如果還不相信的話，宿舍不是有攝像頭嗎，調監控也沒事。」

校長本來不想調，董成理直氣壯來學校拿人他就不高興，現在已經有了不在場證明，但是董成不說哈分明還是不相信，甚至可能覺得是學生聯合撒謊。

但是沒有想到蘇黎黎居然直接提了出來，校長順坡下驢就答應了，「那就查監控吧。」

學生可以撒謊，監控卻不會。

三中的監控系統相當不錯，數量多又清晰，一打開上邊的人影看的清清楚楚。蘇黎黎十點四十多進的宿舍，能看到她去了一趟衛生間然後回到宿舍。等熄燈后宿關上了門，蘇黎黎進去后再沒有出來過。

因為十一點到一點半有兩個小時，時間比較長所以快進了一下。自從十一點熄燈后就很少有學生再出來，一直到董雨被發現的兩個半小時，一共有八名同學出過宿舍，但是都是去了一兩分鐘然後又回宿舍。

至於蘇黎黎所住的537，至始至終根本沒有人出來。

然後終於到董雨出宿舍的時候，董雨是一點十七分出的宿舍，她應該是打電話，因為手中拿着手機。監控繼續播放，董雨一直在衛生間，期間沒有第二個人去過衛生間。

然後在一點半的時候，衛生間里突然發出董雨的尖叫聲，之後就看到許多宿舍聞訊打開門迅速去廁所看情況。而這時537宿舍的門也才打開，能看見蘇黎黎從宿捨出來，甚至能看見她在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視頻到這裏，已經充分說明蘇黎黎根本不是昨天動手的人，她根本在這個時間沒有出現。

蘇黎黎轉頭看了校長一眼問他，「我可以回去上課了嗎？」

她也知道不可能是徐迎一個人，徐迎周圍有一幫子玩的很鐵的哥們，所以昨天陳卿說要一起去的時候她也沒有攔著。徐迎周圍那幾個哥們也是非富即貴，陳卿想和那幾個人走近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董雨平時上課一直是化妝的，簡單的打個底妝再描一下眉毛。她長的挺好看，大眼睛皮膚挺白，頭髮發尾燙成海藻一樣的大波浪，高高紮起來很洋氣。今天特意着重打扮，特意改過的校褲包裹着纖細的腿，人群中一眼就能挑出她來。

等收拾好看了眼表，六點半，差不多到了時間。因為和徐迎早就說好，董雨特意發了短訊問了徐迎一聲他有沒有出宿舍。

等了好一會兒徐迎一直沒有回信，董雨開始有點心不在焉，眼睛不停的開始瞟手機。眼看着學生一個一個的往外走，董雨臉色已經沒有剛開始的那麼好。又等了好一會兒已經到了六點四十隻能出門，一出門就看到正在拖地的蘇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