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終的對峙
再次踏入西京，與兩個月前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不同，哈爾慢慢的走過那『熟悉』的街道，出征前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只是這一次，他卻是以不同的心態來面對這一切。
沿途不斷有廝殺，可哈爾一點都不在意，在一眾騎兵的護衛下，徑直朝着中心高大宏偉的皇城而去。
皇城說白了也是座內城，最初經歷戰亂時，也曾做為一做軍堡來防守。軍隊悍然偷襲的情況下，城門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守了，但卻給予了皇城短暫的反應時間。禁衛軍們快速封鎖了皇城十七個大門，據守在皇城之中嚴守以待。
哈爾所到的，是皇城大門朱雀門。這昔日恢宏的大門，卻即將遭遇戰火。
「開門吧！防守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哈爾輕聲說着，自然會有士兵將自己的話大吼出來，可防守在朱雀門的士兵卻嚴陣以待，根本就不為所動。新朝建立不過區區十數年，這些禁衛軍還沒有喪失最初的忠誠，依舊死守着皇城大門，將城下的哈爾視為亂臣賊子。
哈爾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並不想將戰火燒到皇城之中，可此時的他卻早已經騎虎難下，沒有選擇了。同時他也不滿足於這種難受的感覺，冷漠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戾。隨着他的小手一揮，無數士兵從後方舉著攻城武器走了上來。
隨着大軍的推進，朱雀大門一時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後續的數萬軍隊也在很短的時間內，徹底攻佔了整個西京的四個大門，將皇城牢牢包圍了起來。可即便是這樣，守衛皇城的禁衛軍依然沒有放棄的打算，高舉起弓弩，負隅頑抗！
一場戰火在所難免時，只聽皇城內忽然爆發出了詭異的喊殺聲，頓時令對峙的雙方都為之一愣。
「進攻！」哈爾意識到了裏面似乎發生了內亂，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毫不猶豫的下令了進攻。
內外交困之下，被譽為朝中一流戰力的禁衛軍，甚至連短短五分鐘都無法堅持，被輕易的攻破了防線。至此，新朝的國都西京，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阻攔哈爾的力量了。
很難想像，越是接近皇城大殿，哈爾的內心就越發平靜。就彷彿一切本該是如此，所有的事情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樣，他才是那個該登上王位的人。皇城大殿的大門，一眾趕來的各大將軍簇擁著哈爾走了進去。
大殿裏早已經沒有了哈爾『記憶里』那般燈火通明，那些所謂的文武百官，除卻跟隨自己那些武將以外，其他人都早已消失不見。那昔日裏需要仰望的高台上，放着三張椅子，分別坐着三個人，還有兩個宦官滿是恐懼的瑟瑟發抖，卻不敢離開半步。
黑暗之中，哈爾根本就看不清高台上坐着的究竟是誰，但有一人他可以肯定，那身穿黑色王服的，便是自己的親大哥和傑。
「武！真的要鬧到這種地步嗎？」聲音從高台的黑暗中傳來，哈爾覺得很熟悉，只是皺着眉頭靜靜的看着坐在高台上的人，瞳孔瞬間放大，忽然大吼道：「掌燈！」
火光很快就照亮了整個大殿，黑暗被驅散以後，哈爾終於看清了坐在高台上的三個人。那個在大哥口中已經去世的父王，以及那一直頗為偏心的母后，以及已經繼承了王位的大哥！
「這是怎麼一回事？」驟然看到了老爹，多年來的陰影再次出現在了哈爾的心中，『記憶里』總是被父親責難，輕視的過往不斷浮現在了眼前。讓本來頗有自信的哈爾不禁有些心虛了起來。
彷彿已經看穿了哈爾的心虛，曾經一手建立了新朝的老大王老和站起了身子，再次用他那威嚴的雙眼，居高臨下的逼視着哈爾：「武！你這是在做什麼？打算謀反么？」
「不...沒有！」或許正是『記憶』里長期被忽視和排擠，在看到了父親以後，哈爾的語氣下意識有些軟弱，「兒...兒臣在外領兵，卻始終不見父王的消息傳來。深恐發生不測，便率兵回來。發現大哥已經登位為王，稱父王已經仙逝。兒臣不信，這才領兵攻入皇城！」
哈爾心虛的低下了頭，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武將們失望的眼神。
「那麼寡人告訴你，這王位是寡人給你大哥的！寡人以前怎麼教你的？該給你的，我會給你！不給你的，你不能搶！告訴寡人，武！你現在在做什麼？」彷彿找回了昔日為王的氣勢，老和霸氣側漏的將哈爾鎮壓了下去。
哈爾臉上冷汗涔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可就在這時，身後的一群武將卻慢慢的站到了旁邊，唯有公孫玉緩緩的走到了哈爾的身邊，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高台上霸氣側漏的老大王老和。
「殿下！」公孫玉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參謀將軍，昔日根本就連上這皇城大殿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在這一刻，他的逼視卻令老大王臉色發白的倒退了回去。
公孫玉的一聲呼喚，頓時讓哈爾從恐懼中清醒了過來，他轉過頭四周看了看，發現所有跟隨自己闖進這裏的武將，全都在看着自己。他看了看手中緊握的佩劍，又看了看高台上勢單力孤的三人，在那短暫的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下令坑殺三十一萬俘虜的那一天。
他眼中毫不避諱的出現了那狠戾兇悍的眼神，讓高台上的三個人看得真切。
終於，被老和扶上王位的大王子傑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感覺，徹底喪失了理智。他瘋狂的大笑着，沖着高台下的哈爾大吼了起來：「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也只不過是個小丑！你沒有贏！也不會贏！你只不過是個小丑罷...呃！」
「傑兒！」
「王兒！」
兩聲悲痛的呼聲響起，老大王和老王后哭嚎著撲向了身着黑色王服的和傑，後者已經被一隻羽箭釘死在了那張無數人都想要坐着的王位上。
「二王子到——！」
隨着宦官的聲音從大殿外響起，兩側的武官齊齊單膝下跪，一聲不吭的朝着殿外行禮。唯一一個站着的人便是哈爾，哈爾渾身顫抖的轉過身去，只見一個穿着金色盔甲，帶着鬼臉頭盔，手拿着一把短弓的男人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那深邃的眼神透過了鬼臉頭盔，直勾勾的和哈爾對視着，猶如...來自死神的凝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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