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三，狼騎士所在+王博士的堅持

到達中心的路不是很遠，路上卻充滿壓抑，顧風看到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的縮小版，被封存在黑色晶體中，有古老原始的世界，也有充滿工業化氣息的現代世界，這些世界有些完整，有些只是碎片，或者其中一角。

但不管那種，它們都完全失去了生機，封存在死氣沉沉的黑暗中。

穿過林立形形色色被封存的黑色世界，顧風慢慢走向黑暗的正中，一切的發源地，深淵最靠近這個世界的地方。

深淵晶體已經高大到抬頭看不到它的末端，頂端消失在黑暗深處，卻沒有半點其它痕迹。

四周都是高聳的的深淵晶體，深沉的壓抑迎面而來，浩大，壯闊，無法抗拒。

久違的光線從頭頂落下，靜靜照耀着一片狹小的區域，不過光線在這裏也是弱者，直接看去顧風根本看不到光芒，只有抬頭的時候光芒才會如此強烈。

這說明這些黑色色深淵晶體極度不容易反射光線。

正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平台，估計十米左右半徑，周圍都被黑色深淵晶體包圍，平台正是之前封印深淵的光滑結晶所鑄造。

這種東西只有王國騎士所在之地方有，顧風曾經見過，鐵馬騎士那裏，在夜鶯騎士那裏。

這說明這裏也是五個封印地點之一，心中難免激動，如果這裏也是，那說明最後一位王國騎士就在此處。

顧風心中激動，又忐忑不安，激動是因為這裏很有可能就是王國騎士最後一位狼騎士鎮守之地，緊張是怕狼騎士直接攻擊他。

他身上可沒有其餘四位騎士的證明，稍不小心估計就要跪。

可是賊頭賊腦觀察半天，居然沒有半個人影，別說王國騎士，就算沒有青色巨人也沒有。

證明回事？

顧風有些不解，仔細觀察四周，這裏的光滑水晶表面似乎有泥土.....

剛剛光線昏暗，顧風根本看不清，不過現在一看，真是泥土！

而且還不少，順着泥土的痕迹往前走一小段距離，顧風都驚呆了，黑色結晶上的泥土都堆積成一座小山了！

這些泥土接觸深淵結晶的一面才剛剛變黑，沒有像這裏封存的其它東西一樣結晶化，這說明土壤是新出現的，這些泥土土不屬於這裏。

泥土堆周圍有濺射痕迹，應該是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的......

顧風抬頭，頭頂正是光芒的來源，一個局大的窟窿.....

不會吧.....地面塌陷了，形成了一個直達地底世界的大洞？而且著肯定是近期才形成的。

顧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頭頂幾十米處巨大的窟窿。

根據現場情況來看，這裏必然是封印地點之一，按理來說狼騎士必然就在這，封印這最後一個地方，也是深淵侵蝕最嚴重的地方，可是顧風在四周看了許久都沒看到任何人影。

結合這幾天地面的傳言，青色巨人，恐怖的實力，顧風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抬頭看了看上方巨大的窟窿......

不會吧......

雖然聽起來荒唐，但顧風還是有了不好的聯想。

如果最近風頭正旺的巨人真的是狼騎士呢.......

看着頭頂的大洞，這上方很有可能就是決鬥台，狼公會和三葉草公會的戰鬥人太多，壓力太大導致地面塌陷，要真是如此，很有可能狼騎士順着頭頂的窟窿出去了，到達地面。

倘若真是如此，為了阻止深淵蔓延，讓深淵不到達地面，周圍肯定會被狼騎士封鎖，一切試圖靠近者格殺勿論。

但是玩家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以為刷了厲害boss，爭先恐後想要去攻略。

顧風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倘若真是這樣，玩家估計要慘了。

為了對抗深淵蔓延，巨人連跟人類大軍開戰都在所不惜，何況是區區一些玩家的襲擾。

看着四周深沉死寂的黑色晶體，顧風甚至有一種掉入黑暗之中，如履薄冰的感覺。

冰冷，毫無生機，不斷蔓延。

他不想在這地方多待，也不敢在這地方多呆，時間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深淵影響。

之後他開始往回走，不過心中依舊還有疑問。

首先就是當年奈恩作為人類聯軍的領袖，他到底在地底世界看到了什麼，以至於「死亡」願意以交易的方式換取他的記憶。

死亡的四種衍生都被賜予或交易與不同的人，但是原因各不相同。

安里卡斯的「不死之血」是因為他得到「死亡」的弱點「憐憫之心」，可以說是以威脅的方式獲得的，雖然最後他的下場很慘，但不管如何，他剛威脅神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藥劑師奈恩的「鍊金術」是以交易的方式獲得的，「死亡」以他在地底世界的記憶為交易籌碼，這說明這一段記憶必然無比珍貴，或者包含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以至於「死亡」甚至願意花大代價去換取。

而謝爾曼的「安魂曲」顧風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的，但以「死亡」的行為來看，它必然也有着自己的目的，要說它突然善心大發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都沒有這種可能。

最後就是顧風自己的「死亡印記」，當得知這些東西真是存在，當明白自己的「死亡印記」預示著何種力量時顧風也曾懷疑過，為什麼他會獲得「死亡印記」，他自己一直想不明白，也曾為此惶恐。

知道後來何輕雨告訴他：「秩序」既是稚苗，人類製造的超級計算機稚苗。

如此一來顧風有些明白了，稚苗一直在模仿「神」的行為，企圖獲得它們的認同，融入它們之中。

顯然在它構建的世界中它做得很好，所以那個任務也許是某種儀式，諸神之間流通和承認的儀式，稚苗做了模仿，並且得到諸神回應。

說是欺騙也好，引導也罷，稚苗幫助他獲得了力量，至於稚苗為什麼選上他，顧風不知道。

他獲得了所有「神」的恩賜，其它神明都是抗性，但唯獨「死亡」與「深淵」很獨特，死亡的「死亡印記」，深淵的「行走深淵」，兩者都不是什麼抗性，而是實實在在的某種力量。

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顧風明白了，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死亡」與「深淵」才是真正存在的。

其餘的「戰爭」只是虛構的意願，「秩序」是稚苗的偽裝，「罪業」早已隕落。

一切的一切其實早有預兆，只是那時的顧風沒有仔細思考，或者說也想不了這麼多。

顧風也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僅存的真神「死亡」與「深淵」似乎有着某種淵源，他所不清楚，只是直覺，有些東西總是若隱若現，若有若無。

就像「鍊金術」的材料之中用到深淵晶體，猛烈的暴風雪可以凈化深淵晶體。

許多東西總是不知不覺之間有着某種聯繫，內在，表象，看得見，看不見，但肯定存在着，這點顧風很確定，正是如此才讓他憂心忡忡。

......

每一片繁華都是更多辛酸支撐的，人類的社會向來如此，過去也好，現在也罷。

哪怕在這個高度工業化現代化的時代依舊如此，為此人總是不留餘力想往上爬，只是想觸及高高在上的繁華，這並沒有任何錯誤。

但比起向上攀爬的辛酸，從高處摔落的凄涼更讓人窒息。

王博士靜靜看着遠處的的夕陽，老舊街區與遠處的繁華格格不入。

這裏有他和妻子所有的回憶，不過據說明年這邊也要拆遷。

眾多租戶高興得不行，拆遷意味天降橫財，意味着可以靠着運氣過上更好的生活，何樂而不為，這本身沒有任何錯。

對於王博士卻不同，那意味着他所有的回憶，所有的美好，都會被埋沒在鋼筋混凝土之中，再也找尋不到。

只是現在的他無力阻止了，獃獃的看着美麗的夕陽，幾十年的努力或許也正如那樣，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在他看到了希望的地方，一切都再次沉寂下去，他不甘心啊.......

這時候人工智能管家提醒他有人拜訪，王博士苦澀一笑，他落魄下馬，昔日對他奉承的故友同事都對他敬而遠之，視他如洪水猛獸，恨不能再也見不到他，這種時候怎會有人拜訪呢。

沒有看來人是誰，王博士直接讓人工智能管家開了門，他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只是靜靜坐在陽台上。

不一會，有人上來了，背後響起腳步聲，博士一回頭卻愣住了，來人不是任何他認識的人。

三十歲上下，一身黑色職業西裝，身材火爆，金髮碧眼，博士認識很多外國的科研人員，但絕對沒有這位。

「恕我冒昧，你是？」

來人沒有解釋自己身份的意思，只是自顧自走到他面前：「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博士您的名字，而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微不足道，說不說都不影響。」

「博士您的研究將改變這個世界，將人類帶入新的紀元，成為人類再次進化的階梯......」

「你到底是誰。」博士打斷了她，這些東西少有人知曉，但對方似乎知根知底。

對方很友善的攤開雙手：「博士您不必緊張，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帶有純粹的敬意，聽說最近有人取代了您。」

「這不管你的事！」王博士皺眉道。

「確實不管我的事，但我們不希望一個可以改變人來未來，開啟新紀元的偉大項目就這麼中止，這一點上我們立場是一致的。」金髮美女循循善誘，等了這麼久，她終於找到了機會。

一號目標沒有任何可能性，但是王博士不同，而且在她心中從來就不認同一號目標的價值，她觀察許久，那隻不過是個無所作為的男人罷了，反而王博士才是最有價值的，當然這些都是她自己的判斷，對於特工而言直覺也很重要，有自己的判斷和決策向來是他們生存的重要法則之一。

現在的機會十分難道，她費盡心思才得到內部的消息，她繼續拋出自己的條件：「我知道博士您為數據來源困擾，我們也有專業的數據採集，有數不清的資金，只要您加入我們.......」

「所以你不是華夏人。」王博士只是淡淡的道。

她聽出一絲不妙，從這平淡的語氣中，華夏總是有着一種微妙而固執的情懷，那就是對他們身為華夏人的認同感，這點讓她很緊張。

她連忙道：「是的，我不是華夏人，我們的組織也不屬於華夏，但是我們有華夏的同事，有很多人會說中文，而且.......」

「不用說了。」王博士只是打斷了她。

她徹底急了，表面卻裝作平靜，連忙辯解：「科學不應該有國界，應該是屬於全人類的，因為那是全人類的未來。」

王博士點點頭：「你說得對......」

她鬆了一口氣。

「科學沒有國界，但科學家是有國界的。」王博士盯着她：「你走吧，我會當你沒有來過，但是你再來一次就永遠都走不了。」

金髮美女臉黑了：「為什麼，固執狹隘的愛國主義，在你看來你的祖國要高於你的理想，人類的理想嗎！」

博士靜靜看着她許久，這一刻她從對方眼中看到莫名其妙的傲慢，這種傲慢讓她很懊惱，甚至煩躁，他有什麼可以驕傲的！

博士微微笑道：「你不懂。」

三個子彷彿居高臨下的蔑視，讓她難以喘息。

「我愛的不是這個國家，而是我們的文明。」博士說完再也不理會她。

金髮美女躊躇許久，最終一言不發的下了樓。

「短見，無知，莫名其妙的愛國主義......」她不斷咒罵，然後消失在老舊的街道盡頭，事情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王博士靜靜看着天邊的夕陽，他不會放棄，但也不會妥協。

不放棄是原則，不妥協是態度，二者都曾經督促他前行，但他不會為其中任何一樣而放棄另外一樣。

不一會，阿四回來了，他穿着黑色風衣，黑眼圈很重，似乎一夜沒睡，但看起來又很興奮。

他興奮的衝上陽台：「博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想要的數據！」

博士愣愣回頭，大腦停滯了幾秒，阿四從來不對他撒謊，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