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郎中會兵法
白肖正盯著當歸醫館的門口,就聽見後面有動靜,剛要拿起旁邊的哨棒往後打,就聽見一個聲音,「少爺,別打是小的。」
「白簡不是讓你守後門嗎?又偷懶兒啊!」
「小的不是不放心嗎?你身邊就一個紫鴛小姐,要是真有事,你也照看不過來啊!」
「誰告訴你我身邊就一個紫鴛小姐了,木青醫館的燭火還沒有熄,那兩個師徒這一晚上註定睡不著,有事他們自然會出來的。」
白簡還是不想去守後門,「少爺,後門那邊有一個鄭屠就夠了,讓我留下陪你吧!」
「不行,一個人盯梢容易走神,必須兩個人快去。」
紫鴛陪在白肖身邊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覺得很安心,「大人,今天的夜色好美。」
如果身邊是個男子,要說這話白肖肯定會罵過去,這看哪呢?這是。
可身邊換成了紫鴛,白肖就換了另外一種態度,「是啊!殘月之美星光閃爍,真是很久沒有像這樣靜下心來欣賞了。」
「沒想到大人也會附庸風雅。」
「那是因為美人在旁。」
紫鴛嘴角微彎,笑眼迎人,突然眼睛掙得大大的,「大人,有個人翻牆出來了。」
白肖一看還真是一個黑影從當歸醫館鑽出來了,白肖立馬哨棒砸木青醫館的大門,「都出來抓人。」
這個黑影最終沒跑掉,被鄭屠給截住了,「大人你想怎麼處置他。」
看著鄭屠手中的殺豬刀就滲人,「你先把刀收了,我問問話。」
「別殺我,別殺我。」這孩子是被嚇到了。
想讓受驚嚇的人快速恢復正常,那就要有外力的刺激,白肖一根哨棒就打上去了,「疼嗎?」
「嗯。」
「為什麼要跑?」
「聽說東家出事了,不想受牽連。」
方子硯常年跟藥材打交道,對草藥的味道非常的敏感,「你包里放的是人蔘和靈芝吧!」
「各位大爺,我第一次偷東西,我什麼都不要了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守了一晚上守了一個這麼玩意出來,「把東西放下,走吧!」
白肖是一宿沒合眼啊!除了發現一個監守自盜的小賊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現,「熬哦。」哈氣連天的。
白簡端著一個瓷碗,「少爺,人蔘雞湯,恢復點元氣。」
「我一晚上沒睡覺,就要喝人蔘雞湯,你是讓我流鼻血吧!」
「少爺放心,這裡面有別的藥材,是方郎中親自熬得,絕對補氣又補身。」
「加點水,在熬一鍋給羅俊送過去。」這日子讓白肖會過的。
這雞湯味道真是不能讓人恭維,太濃了中藥的味道完全搶走了雞肉的鮮味,要不是看在白簡辛辛苦苦的給端過來了,白肖才不喝呢?
雖然很困,但是白肖並沒有休息,而是去了趟沈府,看守的縣卒自然不讓進了,「大人,你不要難為我們。」
「我在門口坐著行吧!」
白肖等的不是別人,等的就是黃毅,今天於情於理黃毅都會過來求證詢問一下,只是白肖來的稍早了一點。
黃毅一出現,白肖就沖了過去,「老哥,吃點包子。」
「涼的。」
「我買的時候是熱的,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份上,讓我進去聽聽,放心你不跟我說話我絕對不說話。」
白肖再怎麼說也是縣令,黃毅也不能真的拒之門外,「記住你說的話。」
沈府從上到下加在一起才三十多人,還要刨去那些沒有接觸過藥材的人,其實也就沒幾個了。
可是他們的回答讓白肖非常的不滿意,就連熬藥的丫鬟都沒看藥方,人家不認字,也就是說現在無法確定,烏頭這味葯是原來就有的,還是后加上去的。
反正葯已經吃完了,藥渣也倒了。
現在這種情況對白肖來說就糟糕了,方子歸肯定會一口咬死烏頭是后加上去的,這麼做對誰最有利,毫無疑問是白肖,他想救羅俊,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黃毅:「白肖,你現在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說過這裡是溧水縣不是金山縣,抓住真兇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現在案子有疑點,你就要搞清楚,我非常相信你的。」
「從我眼前消失。」
「別送了。」
辦案不是過家家,一天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結果。
黃毅又開堂了,白肖這次真的被牽連上了,沒抓住狐狸到惹得一身傷,方子歸竟然還變本加厲,他要的害的從來都不是白肖,二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
他要害的另有其人,「縣令大人,烏頭之事既然沒有人證明,那麼在下就是清白的,我現在要狀告師兄方子硯,在烏頭之事上陷害於我。」
白肖可不想讓更多的人牽扯進來,那樣只會亂上加亂,「這件事跟方子硯有什麼關係?」
「陷害之人,必然是一個懂藥理可以模仿在下筆跡的人,符合這兩點的人只有我師兄方子硯,白大人應該是被拖累的,如果不是那麼就是你和師兄一起陷害我。」
會咬人的狗不叫,白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方子歸和顏悅色,就咬了兩個人。
方子硯終於說話了,「藥方講究相互協調六氣化生,這張藥方是出自師弟之手,如果上面不加烏頭,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師弟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我半路出山自立門戶,水平是差了一點,請師兄見諒。」
沒有證據就要放人,總不能硬把人往牢房裡塞吧!方子歸大搖大擺的從白肖面前走了出去。
白肖方子硯雖身有嫌疑,但同樣沒有證據,白肖又是縣令之身,黃毅只能要求二人不得離開溧水縣城。
這次開堂真是虎頭蛇尾了,黃毅面子上掛不住白肖也掛不住,唯一的贏家就是方子歸了。
百姓散去,縣卒單獨把白肖帶了進去,白肖看見坐在那裡的黃毅,「怎麼剛才不抓我,現在想抓我了。」
「方子歸,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什麼時候改變的想法,不覺得我是壞人了。」
「就在剛才,方子歸太自作聰明了,你想救羅俊沒錯,但你不會自毀仕途,而方子硯又跟你沒什麼關係,犯不著跟你一起。」
白肖:「有可能是方子硯想害方子歸,在我的藥方上動了手腳。」
「你有那麼蠢嗎?」
「你變聰明了。」這句話白肖是認真的。
明明鐵證如山的一件事,憑白無故橫生出這麼多枝節,黃毅真的是恨死白肖了,但黃毅不會揣起明白裝糊塗。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抓住方子歸的把柄。」
「抓什麼把柄,直接屈打成招不就完了。」
「別鬧了。」
「大理寺的官員就是這麼乾的。」死罪當前,所有人都會用盡一切辦法狡辯的,這跟溺水的人想活命是一個道理。
黃毅站起身來,繞著白肖一圈一圈的走。
「別走了,我眼睛都花了。」
「你剛才不會說真的吧!大理寺官員屈打成招,那是因為東窗事發之後人家頂得住,如果我們屈打成招,事後是你頂得住還是我頂得住。」
原來黃毅剛才擔心的是這個,白肖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跟我有關係嗎?你是開堂的縣令。」
「白肖,你再這麼說話,我就不救你了。」
「別生氣嗎?容我幾天時間,這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這邊查查他你那邊也上上心。」
「又容?」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說好寬限幾天的嗎?你過一天就審案了,要不然我能這麼被動,現在更是打草驚蛇。」
最後黃毅和白肖又不歡而散了,黃毅是個真性情的人,而白肖也是個有傲骨的人,爭論起來誰都不會讓步的。
方子歸的確是有備而來,但遠算不上天衣無縫,方子硯是當歸醫館的館主,自然不用什麼都親力親為。
抓藥的人和寫單據的人,他們都是知情的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
可是當白肖再進入醫館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無緣無故少了幾個人,「白肖鄭屠不是讓你們看著嗎?人都去哪了?」
「少爺,不可能啊!小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定是鄭屠。」
鄭屠瞪了一下白簡,白簡立馬把頭縮回去了,「大人,我守的是後門,就從來就沒有開過。」
方子歸走了過來,「大人是有什麼病嗎?」
「人才有病呢?那幾個人去哪了。」
「哪幾個人?啊!我想起來了,那幾個人不幹了,早就離開了。」
白簡:「少爺,別聽他的,他肯定是把人藏起來了,怕我們抓到。」
「草民在大人面前不敢妄言,大人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這當歸醫館出現了一個內賊。」
方子歸這麼說,白肖就明白過來了,「調虎離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館主你當郎中太可惜了。」
「草民什麼都沒有說。」
白肖穿越而來,心中自有一股不明的優越感,這次真的是讓白肖認清事實了,沒有人是笨蛋,白肖自己太想當然了。
木青醫館,師徒二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看見白肖進來,「大人。」
白肖搖了搖頭,他現在只想靜靜的坐一會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