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八百三十七）預設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恐懼和累是可以重疊著並存在同一個空間里的？恐懼不會因為累擠佔了空間而無處可待？」褐手人問。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灰手人道，「你認為是不是這樣的？」

褐手人想了想，道：「我看是有這個可能，但具體是不是這樣的，也會分情況吧？」

灰手人對褐手人說：「怎麼分情況，我想聽你說說。」

褐手人道：「大概就是在同一個空間里，有些時候一種感受跟另一種感受是重疊的，會互相擠占空間，另一些時候一種感受跟另一種感受是不重疊的，不會互相擠占空間。」

「你說的兩種感受不是特指累和恐懼吧？」灰手人問。

「的確不是特指那兩種。」褐手人道。

「那你說的情況跟我說的可能還有些不同。」灰手人道，「我說的就是累和恐懼。」

「我說的兩種感受算是包含累和恐懼吧，但又多了許多別的。」褐手人道。

「我認為你說得有些道理。」灰手人道。「要是按你這樣說，我剛才說的話倒也不至於到了不合理的地步。」

褐手人道：「本來就沒什麼不合理的啊，你剛才說，也是在表達自己的感受而已啊。一種感受相對來說佔了上風時，可能不容易感到別的。我是這樣理解的。我一點都不認為你說的有問題。」

灰手人笑了笑對褐手人說道：「其實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是表示不認為我說的有問題的。」

褐手人說：「這是誰告訴你的？」

「我說些什麼后，如果在思考我說的是否合理的問題，問你合不合理，你很可能表示我說的合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問灰手人：「你說得就是合理，我為什麼一定要說不合理呢？沒這個必要，是不是？」

灰手人道：「你看，你現在就預設了。」

「預設了什麼啊？」褐手人問。

「什麼叫我說得就是合理啊？這就是預設了啊。」灰手人笑道。

「要是你我換一下，大概你也會這樣啊。」褐手人道，「是不是？」

「哪樣啊？」灰手人故意問。

「你我換一下，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問我哪樣。」褐手人笑道，「我說些什麼后，如果在思考我說的是否合理的問題，問你合不合理，你很可能表示我說的合理。」

灰手人問褐手人：「後面你重複我說過的話幹什麼？」

褐手人道：「拿來正好用。」

「你拿得這麼順手啊？」灰手人笑着問。

褐手人說：「本來問題就是你提出來的，我就是把人換了一下啊，就這樣問你問題，你要不要回答我啊？」

灰手人笑道：「我可以回答你啊。我的答案跟你的答案一樣。」

「怎麼個一樣法？」褐手人問。

灰手人笑道：「你說得就是合理，我為什麼一定要說不合理呢？沒這個必要，是不是？」

「你重複我說過的話幹什麼？」褐手人問。

「拿來正好用。」灰手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