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人心難測

第五百七十六章:人心難測

眼前不遠處的玄衣坐在輪椅之上,一雙眼睛睜著,卻空洞的沒有神采。

雲離定在原地,秀眉緊鎖,遲遲沒有動作。

直到玄衣聞聲撥著輪椅停到了她的跟前。

「夫人,好久不見了。」熟悉的嗓音讓雲離陡然回過神來。

她望著玄衣,沉默良久,才緩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腿?」

玄衣聞言微微一笑,「腿廢了,眼瞎了,適才至今都不曾回到王城,無法露面。」

「當初玄大哥去解決瘟疫,卻遭了惡人伏擊,又中了瘟疫之毒,沒有及時救治,這雙眼睛,才會失明,這腿,卻是為了救我才斷的。」綰綰稍顯蒼涼的聲音傳入雲離的耳畔。

「綰綰……」玄衣輕喃出聲。

綰綰抿了抿嘴,自覺多言,便不再吱聲。

雲離瞧了眼兩人,不知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

綰綰看似不再瘋癲了,倒是與玄衣好像有了挺深的感情。

也不知是恩情還是別的。

只是可惜了玄衣,他曾身手了得,卻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雲離沉默良久,就如離涯所言,玄衣在那場瘟疫之中消失。

容沉不放心親自前往找尋,最終落入圈套遇刺掉下滄江。

「這瘟疫?」

若說這都是提前算計好了的,那這場瘟疫,讓雲離覺得非比尋常。

饒是時隔多年,再次提及,仍是讓玄衣心生出難以抑制的憤怒之感。

玄衣面露憤怒之色,沉沉說道:「那場瘟疫,那數百條無辜的性命,全然拜百里淵所賜。」

雲離心裡咯噔一下。

百里淵?

「咳咳……」玄衣突然咳嗽起來,臉色因著咳嗽而泛出病態的紅暈。

綰綰連忙掏出瓷瓶倒出一顆墨黑的藥丸喂到玄衣的口中。

「玄大哥,你不可動怒。」她略顯焦急道。

看玄衣的樣子,斷然不止斷腿瞎眼那般。

雲離終是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把上了他的脈搏。

「怎麼會這樣?」雲離面露震驚。

綰綰垂眸,墨黑的眼底滿是傷心與束手無策。

而雲離的耳邊卻傳來玄衣淡薄的話語,「瘟疫之毒入了五臟六腑,我已不久於人世。」

雲離指尖冰涼,臉色一陣蒼白。

玄衣收回手,臉上淡然一片,似乎對於生死早已看透。

他沉默了半響,說道:「夫人,今日喚你前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我雖落到這個地步,好在綰綰始終陪在我身邊,替我暗中調查了不少事情。」

雲離面露疑惑。

綰綰看向雲離,接過話頭道:「百里淵是我的師兄,當年的那一株失魂草,便是他交給我的。」

綰綰的話讓雲離心裡那一條一直看不分明的線終於清晰了起來。

百里淵與容洵早有勾結,而陰羅一族,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經被容洵算計在計劃當中了。

是以離淵會出現在陰羅族,妄圖從綰綰手中盜取控制人心的玉笛。

可最終還是被容沉奪回了玉笛,避免了陰羅族的一場浩劫。

「如今百里淵就住在九王府,我在偷偷調查百里淵之時,意外發現九王爺一直與宮裡的一個宮娥在方華樓見面,另外,娘娘身邊的那個宮娥,也曾偷偷回過九王府,在九王爺的書房裡呆了一個時辰之久。」綰綰緩緩道。

雲離心下一怔,錦偲……

所以方才綰綰見到錦偲,才會將錦偲打暈,而不是帶她一起前來。

她一直覺得華清宮裡有容洵的眼線,卻不成想,這個人會是她親自問容洵要來的錦偲!

她顧念曾與她一起在訓奴府的日子,她又為了自己在九王府受過不少苦。

冒著風險將她從容洵手中要了過來。

可得到的卻是將容洵的眼線安插在了自己的身邊。

甚至,因為相信,而讓她伺候懿兒。

相比錦偲,雲離更願意相信眼前的綰綰。

果真應了那句話,人心難測。

雲離心底生出幾分頹然之感,背叛總是來的悄然無息。

「夫人,你可還記得當年南翎那場大戰,公子圍剿了九王爺暗中製造兵器的幾個城池。」玄衣緩聲開口。

雲離自然是記得的,那收繳兵器的文印,還是她交給容沉的。

「公子當初以為只要收繳了兵器,九王爺大抵再不會用那些個城池,那些人,可他想錯了,那些城池裡的兵器製造根本沒有停,依舊在進行著。」玄衣的話讓雲離心下一陣沉重。

這也就意味著若是容洵沒能成功登基。

便就極有可能發動內戰,奪取王位。

可是?他的軍隊又從何而來?

「可現下這南翎大軍都歸左岸管轄,容洵若要造反,他哪裡來的軍隊?」雲離不解道。

玄衣眉頭微蹙,卻也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我也沒有頭緒。」

「夫人,公子他……可是因為我,才會去的滄江?」玄衣頓了頓,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雲離愣了愣,暫時撇開這些紛亂的思緒,她定了定心神,對著玄衣道:「據我所知,確是如此,容沉得到了關於你行蹤的消息,這才親自前去,落入了容洵的圈套。」

綰綰詫異地看向雲離,卻不知在這種時候,她為什麼要對玄衣說出這樣令他歉疚自責的話。

容沉已死,事情早已過去了不是嗎?

「玄大哥,南翎王之死和你沒關係。」綰綰急急出聲。

卻見玄衣臉色蒼白,伏在輪椅之上的手顫抖著,那一雙空洞的雙眼之中,竟是落下了淚來。

雲離上前,覆上玄衣的肩,沉聲道:「不必自責,因為容沉還活著。」

玄衣重重一怔,他伸手抓住雲離的手,略顯激動道:「你說什麼?」

「綰綰既然能查到錦偲是我華清宮之人,想必也該清楚我華清宮裡還有一個叫作燕泫的侍衛,他,就是容沉。」

「既是如此,公子為何不露面?如今朝堂局勢這麼緊張,需要他出面主持大局。」玄衣沉沉說道。

「他失憶了。」雲離嘆了口氣,「而且,他的容貌已經改變了,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原因,離涯曾說他不是易容,可我卻在他的耳後見到過像皮膚燒灼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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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妃在上爺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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