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再見是敵人
酒足飯飽，陳燁喝得不省人事，東平王還有些理智，在護衛的攙扶下離開雅間。
臨出門回頭看了一眼雅間里的人。
墨昱珩也醉得差不多，丫鬟端來醒酒湯，緩緩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我來吧！」
緩緩的手伸得那麼的自然，彷彿就像是做習慣了，這種行為已經深入骨髓。
緩緩舀起醒酒湯，小心翼翼的喂進墨昱珩嘴裡，邊喂邊拿帕子給他擦拭嘴邊流出來的湯漬。
東平王迷離的眼神更加暗了暗。
像這樣的女人誰不喜歡，又有誰捨得傷她的心。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服了醒酒湯沒一會，墨昱珩清醒了許多，睜開眼醉眼朦朧的看著緩緩，伸出手去撫摸緩緩的臉。
「緩緩，對不起，以後不會在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墨昱珩語氣輕柔，眼神彷彿能滴出水來。
緩緩不防墨昱珩會來這麼一招，被鬧了一個大紅臉。
旁邊護衛丫鬟都低下頭假裝沒有看見。
太子殿下是醉糊塗了，當著他們的面就這麼孟浪，他們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碰――
緩緩手中的婉掉在桌上，一聲驚響嚇到了所有人。
「那個……」緩緩慌亂的起身，有些語無倫次，「我們走吧！」
緩緩說著要離開，手卻被墨昱珩一把拽住，緩緩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
緩緩更加尷尬了。
墨昱珩被緩緩的掙扎掙得清醒了幾分，發現雅間里還有其他人，瞬間耳根粉紅。
「咳咳……」墨昱珩厚著臉皮沒有鬆開緩緩的手，而是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眸光四處看了看，問道：「人呢？都走了。」
「……」這話讓人怎麼回答，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這裡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還有別人嗎？
殿下今天心情很好，醉成這樣的情況今天還是第一次。
「都走了，就差你。」其他人沒說話，緩緩開口道。
陳燁和東平王都被護衛拖走了，就差他們沒有離開。
「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汐兒見墨昱珩醒來便問道。
這裡一點都不好玩，剛才他就想走了，可是娘親說，爹爹醉了，等爹爹醒來再回去。
墨昱珩看看汐兒和澈兒，又看看緩緩，最後才點點頭，「我們回家。」
這才是家的感覺。
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有多混蛋，竟然看不到緩緩的好，還傷她傷得那麼深。
最後還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大火活活燒死，他怎麼忍心……
想到這裡，墨昱珩心一陣揪痛。
看著緩緩的目光充滿了歉意和心痛。
墨昱珩手一用力，也不顧還有護衛丫鬟在場，將緩緩往前一帶。
緩緩冷不防墨昱珩突然用力，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一跌，瞬間嚇得臉色微白，跌進墨昱珩的懷抱。
墨昱珩不等緩緩反應，雙手緊緊抱住緩緩，不讓緩緩動彈。
「那樣的事，我不會在讓它發生第二次了，相信我。」墨昱珩這話說得比任何一次都真摯。
緩緩原本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身子僵住。
那樣的事――
那是什麼事？
她能聽出墨昱珩語氣中的自責、傷心和悔恨……
這樣的陳諾她不是第一次聽墨昱珩說，只是這次說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真誠。
只是他說的那樣的事，指的是什麼事。
是拋下身懷有孕的她娶側妃，就連她們差點死了都不知道。
還是指為了擺脫她，給她安下莫無須有的罪名，最後處死她……
丫鬟護衛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帶著汐兒澈兒默默退出雅間，將空間留給緩緩和墨昱珩。
說完那句話之後，墨昱珩沒有在說一句話，因為不管再多的話，已經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那是他傷害緩緩的鐵證。
緩緩也沒有掙扎，任由墨昱珩這樣抱著。
曾幾何時，這樣的懷抱是她的奢望，那時別說想墨昱珩抱一下她。那怕是一個眼神，對她來說。那都是奢望。
可是她愛墨昱珩啊！
那時的她對墨昱珩，那是無條件的原諒，即使他有三千後宮，即使他一次次傷她的心，即使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即使……
就算傷得遍體鱗傷，只要看見他開心，她也是開心的。
或許這就是愛的。
只要你愛著的那個人他開心，受再多的傷害都是值得的。
可是人心也會累，沒有誰會站在原地等你，只要你一轉身，就能看見她。
人生最怕的不是等待，而是站在原地等你回頭，而你――不回頭。
良久墨昱珩才將緩緩放開，不知何時，緩緩早已淚流滿面。
或許是因為墨昱珩的話太過真誠，讓她想起過去，不禁淚然而下。
又或許，她只是單純的想哭而已。
墨昱珩心疼的抬手給緩緩擦掉眼淚，道：「對不起，又害你難過了。」
這次緩緩沒有躲閃，但也沒有說話。
經歷那麼多的事，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
她能做到這樣淡然，大多都是因為澈兒汐兒，她想給澈兒汐兒一個完整的家。
又或者，她對墨昱珩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哪種深入骨髓的愛，怎麼可能說放下就真的能放下的。
誰能做到真正的四大皆空。
又過了一刻鐘，墨昱珩讓丫鬟打水進來給緩緩凈面。
即使洗去臉上的淚痕，可是紅紅的眼睛掩飾不住剛才哭過的事實。
「爹爹，你惹娘親哭了。」汐兒看見緩緩，小嘴一扁，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最愛娘親了，看見娘親難過，他也難過。
「是爹爹不好。」墨昱珩將汐兒抱起來。
的確是他惹哭緩緩的，他欠她實在太多了，傷她傷得太深了。
「爹爹是壞人，汐兒不喜歡你了，哼――」汐兒傲嬌的冷哼一聲兩隻小手環保在胸前別過臉。
兩隻好看的小眉頭蹙在一起，糾結的動來動去。
沒見墨昱珩來哄自己，很沒有骨氣又轉過來，兩隻小手攀上墨昱珩的脖子，「爹爹，你給娘親道歉，叫她不要難過了好不好，看到娘親難過，汐兒也難過。」
「以後爹爹不會在惹娘親生氣了。」
這是墨昱珩給汐兒的承諾，更是給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