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兔死狗烹

第2章：兔死狗烹

「啊！」

一陣劇痛剎那間灌入霓裳的腹部，她猝不及防，痛意幾乎要了她的命，霓裳痛苦嘶吼，咬牙踹開產婆，雙手緊緊的護著肚子！

陣痛波波襲來，霓裳冷汗涔涔：「你……你要干……幹什麼？」

產婆垂眸站立，聲音里毫無波瀾浮動：「霓裳小姐，對不住了，雖然老奴伺候你，你也好吃好喝的待我，可老奴清楚著呢，這個府里做主的可不是你，你應該清楚，公子的命令無人敢違抗，公子要人三更死，閻王豈敢留人到五更！」

不！

不！

漫天的恐懼感自腳底蔓延而開，行至四肢百骸，霓裳挺過陣痛后，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撐著床板，拚命爬起身，跌跪在地上，咬牙忍痛，拉着男子衣袍一角：「公子，是我異想天開，可是公子，求求您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我可以帶着孩子永遠離開京城，我保證我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您面前！」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或許也是最後一個孩子，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孩子！

「你知道我那麼多事，你覺得我會讓你離開？」男子冷漠的扯回衣袍，字字句句都在剜著霓裳的血肉：「霓裳，我勸你還是接受現實吧，想想你從五歲時我就把你接過來訓練你，十歲接受任務，到現在已經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你知道太多的事情了。你若乖乖受死，我會考慮留下你們母子全屍！」

霓裳仍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的妻子不會是你，長子更不會從你肚子裏蹦出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呵呵……

「好！好！好！」明明只有三個字，卻彷彿抽空了霓裳全身的力氣，她癱軟在地，心裏只剩下漫無邊際的苦澀：「五年的相處……五年吶！公子，你捫心自問，這五年，我為你做了多少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必須的消失，懂么？」男子撩開衣袍，蹲下身，兩指鉗住霓裳的下巴，眼底的笑意宛如修羅惡魔：「有句話叫兔死狗烹，知道吧。」

無盡的苦澀溢滿心間，霓裳閉上了眼：「你想我死儘管殺了我便是，我認命，但是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孩子吧，你可以殺了我，可你不能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啊！我等了九個月，盼了九個月，我只想看他一眼，就一眼……」

「你想把孩子生下？想看他一眼？」男子突然打斷了霓裳的話，垂眸，盯着霓裳。

霓裳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心間狂喜，連忙點頭。

「好，我答應你！」

霓裳喜不自禁，連生產之痛都忘了：「真……真的？」

「當然！」男子自嘴間輕輕飄出兩字，而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猙獰一笑，大掌摸向腰間，一把匕首呈現於掌心：「你放心，我會讓你親眼看着孩子出生的！」

男子將匕首遞給產婆，語氣雲淡風輕，字字卻宛如魔音入耳：「會開膛破肚吧？去，把孩子取出來，讓她好好的看一眼，順便也感受感受生孩子的痛與樂！」

開膛破肚？

這？

「公子，老奴會倒是會，只是開膛破肚不同於其他……」產婆面露難色，看了眼霓裳：「她要是動的話……」

「動？簡單！」男子濃眉一挑，抽出藏於腰間的軟劍，手腕翻動，劍花輕挽，竟不費吹灰之力挑斷了霓裳的手筋和腳筋！

銳利而冰冷的劇痛瞬間來襲！

霓裳痛得渾身劇顫，差點暈了過去！

「啊！啊！」

男子收起軟劍，睨向身後：「還不動手！」

「是，是！」

屋內瀰漫起濃郁的血腥味兒，直竄入鼻翼，霓裳身子一軟，倒在血泊中！

她看着產婆一步一步走向她，手裏的匕首泛著冷寒的光芒！

孩子似乎也覺察到了危險，不安的在肚子裏翻動着！

產婆逼近霓裳，一把掀開錦被，撕碎了她的裏衣，赤裸的腹部呈現眼前，可以清晰的看到腹部鼓起一個個大包。

那，是胎動！

刀尖劃過霓裳的腹部，冰冷的金屬感壓來，溫熱的皮膚微微顫抖著……

霓裳躺在地上，如今的她以無能為力，只得眼睜睜的看着……

產婆握住刀柄，手腕用力，尖銳的刀尖瞬間刺入！

痛！刺骨錐心！

血！越流越多！

瞳仁開始慢慢失焦，霓裳的意識時而清明，時而渙散……

她聽到了皮肉裂開的聲音，感受到了產婆的手在她肚子裏翻滾攪動。

沙漏里的沙在一點點流逝著……

她如花般的生命也在一點點的流失……

霓裳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可她還在強撐著，她想在閉眼之前看看孩子，抱着這樣的信念，她硬是熬到了孩子出生。

「公子，孩子出來了。」

產婆的話讓霓裳心中一喜，她忘卻了開膛破肚帶來的劇痛，無力的抬起手臂，幾度張嘴，才堪堪擠出一句話：「孩子，我的……孩子，給我……看……」

「哈哈……想看孩子，本公子偏不如你的願！」男子仰天大笑，猛揮衣袖，一股強大的內力直射而去，那孩子還沒來得及睜眼，便沒了氣息！

「霓裳，孩子你生了，想看他的話還是去陰曹地府吧，他正等着你呢！」

「啊！啊啊！孩子！我的孩子！」

屋外，忽然狂風大作！

天空烈日炎炎，忽然間電閃雷鳴，窗外樹枝嘩嘩作響！

「你好狠的心，我霓裳發誓，若有來世，必定要你血債血償，為我孩兒償命！」

雷聲炸裂，遮住了艷陽，午後的光景，暗沉如墨，只剩得一道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