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喜大悲

紅日初升，一片黑朦朦的災域少見的迎來了一個艷陽天。金色的雲朵與紅色的彩霞使得災域的億萬群眾們分外開心，尤其是一些年齒尚不滿五十歲的年輕人，在短暫的生命中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景象這不得不使他們分外的喜悅。一些熱情的少年少年還跳起了災域獨有的戰舞。

然而往日沉著冷靜，遇敵不亂的御天敵卻失去了災域主的皇者氣度，焦急的在房外走來走去。

「右大將，去問問防禦陣法布置的如何？」

「秉災域主，屬下已經問過六遍了，卜天一族尋八卦與探兩儀兄弟，率領全體陣道部誓與皇子皇后共存亡。」

「右大將，那斥候……」

「陛下，老臣斗膽請陛下別為難天工開物了，陣道、斥候、醫療、軍隊陛下來來回回都一天了，陛下身為災域主，老臣請陛下拿出災域主的氣度來。」

「左執站著說話不腰疼，寡人，咳咳（不對啊，文曌她在裡面我怕什麼），寡人之子，乃是災域復興的希望，更何況你不斷言他要改變這世界的軌跡，寡人不相信別人，也相信我的左執愛卿啊。這個……左執愛卿啊，有點事啊哈哈。」

「陛下，您不會又要臣下算一遍吧？臣下這兩天可都快榨乾了，上一次神鬼秘算可就在三天前，您不能為了皇子，就讓老臣血灑黃泉吧？」

「卜天士愛卿說笑，災域哪個不知左執大人的能力？就這樣，吾皇子出生，左執大人為其取名，為皇子亞父，皇子稍長，也由愛卿為蒙師，為武技教官，總之待左執愛卿如吾事之。」

「折煞老臣矣，陛下待臣如此，臣非趨死無以為報，且看老臣施為。」

話音未落，只見身著陰陽黑白二色大氅，手拿螺旋握桿羊角拂塵，臉戴銀白骨殼面具的老者一瞬之間掀開面具，露出一張黑白相間的臉，不同於涇渭分明的黑白郎君南宮恨，災域左執卜天士則是白色為底的臉上穿插著如蛛網一樣黑色的條紋，以山根為始，暗合八卦。

老者露出驚世真容，雙眼卻並不睜開，時間似乎在老者身邊凝固，然而又在老者睜眼一霎那破碎，老者眼中豪光萬丈，伴隨異象，三丈之內枯榮之輪，歲月來去，緩緩呈現。

「吾等且退！」怕誤傷他人，右執天工族長金石為開急忙呼喝族中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人天工開物。

非是金石為開過於小心，實在是卜天士能為驚天動地，天工開物稍稍不注意，腳上一塊板甲一半已經腐朽，一半卻成了紅色礦石模樣。

天工開物回神速退，目光仍不離卜天士，卜天士手中木製拂塵已經發芽了，而自己居然回復成總角幼童模樣，如果一個黑白臉老年人令人感覺怪異，那陰陽臉頑童反到使人覺得可愛。只是諸人絲毫不敢有調笑之意。畢竟看看那塊鎧甲，就明白那是多麼恐怖的傢伙。

「嗯？如何！奈何？」日到中午，大廳外眾人一片肅靜，卻只聽的老先天三聲驚嘆，此時稚嫩的軀體發出老年人沙啞的喊聲，仰天吐血倒下了。

「愛卿！左執！怎會如此，傳武曌大夫！」

「秉陛下，武曌大夫在廳內照看皇後娘娘。」

「那傳誰都好，隨便來個看病的啊！」

「陛下，您已經把災域所有御醫喊進去了。」

「是寡人關心則亂，且將左執扶正，寡人親自為左執運功療傷。」

「陛下仁慈。」

不能說御天敵失態，實在是左執卜天士乃是御天敵的顧命老臣，當年年幼的御天敵能夠壓服諸位大臣，坐穩江山，卜天士出了大力氣。更何況年幼喪父，卜天士更是承擔了父親一樣的職責。如果說御天敵是戢武王，那麼卜天士卻不只是棘島玄覺。而將未出生的皇子交給卜天士，也未免沒有拉進關係，報答的意思。

正當大廳外亂作一團時，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使面帶驚色的眾人安靜下來。一位身著獸皮的宮女急急忙忙小跑出來，滑行著就跪在了地上。

「恭喜陛下，皇後娘娘生了，是個皇子。」

「什麼！」突得喜訊，縱然是王者戰神也不免為之喜不自勝。手一抖一股真氣差點走岔，御天敵連忙屏氣凝神用真氣護住卜天士，收功回元。御天敵從地上站起，陪其跪著的大臣們隨機叩首山呼萬歲，感謝災域國本有繼。

正當災域王宮內喜氣洋洋之時，天卻突然黑了，一天未見的毀滅氣流竟攀附在了太陽之上，不同於以往高手們觀測到的毀滅氣流在大氣外層蠕動，毀滅氣流竟然真的在太陽上開了一個常人難見的洞，太陽表層也幾乎被毀滅氣流所遮蔽，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刻竟然像黃昏一樣。

王宮外，往外奔跑報喜的使者們抬頭看天，竟忘了注意前方，被滿頭大汗的傳令兵撞了個滿懷。

傳令兵顧不得詳細計較，推開使者跑進王宮。

「報~！陛下，邊疆有加急消息，請陛下過目」

一日三驚的御天敵面對此情此景眨眼之間已經坐在了中間王位上，無上威嚴震懾四方卻也給群臣莫大的信心與安全感。

「且給寡人呈上來。」

「諾。」

『臣急先鋒自領命駐守世界邊疆以來，夙興夜寐未敢怠慢，臣下言句句屬實，自昨日子夜時分起，至今日辰時，世界邊際被亂流腐蝕足有三寸，乃往年三月之數，茲事體大，臣鄭兵秣馬，以防不測，一方派人上報陛下，請上意獨斷。』

御天敵的心非常亂，妻子的驚起，愛卿的吐血，太陽的變故，邊際的侵蝕，一切都使得御天敵不得不把矛頭指向後廳內還未見面的兒子。

難道，愛卿所說的改變世界就是如此？老天爺，你是在戲弄於寡人嗎？若此子真的要害我災域子民，身為王者，身為擎天聖的兒子，我御天敵一定一掌拍死他。

細微的殺氣不露聲色，只是在王者衣角處如絕世神兵劃過一般開了個小口子。瞞得過在場諸位大臣，卻瞞不過從小看著御天敵長大的卜天士。

「諸位愛卿暫且肅靜，容寡人去看看皇子如何。」

「臣等遵旨。」

御天敵按下心中刀劍，一步一步踱進后廳。悠悠醒轉過來的卜天士心知不妙，從後面分出一縷髮絲，御風吹在御天敵腳下，沾在鞋上，隨御天敵進了后廳。也虧是御天敵此刻心亂如麻，不然左執的小伎倆還不一定能成功。

御天敵進門，就見武曌大夫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皇後娘娘誕下麟兒后突然昏迷，臣拼盡全力也無法查清昏迷緣由。」

孩子的啼哭聲依舊，只是聽的人心情卻不同，御天敵掌御真氣，看著搖籃里的孩子，竟是要一掌打下！

「陛下不可！」

靠頭髮偷看的卜天士來不及運功，勉強提起一口真氣化光飛在搖籃前。

「左執啊！」御天敵收力不及，七成功力打在卜天士胸口。

「陛下，老臣求陛下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吧，老臣可是他的亞父啊！容陛下開恩，看在老臣多年輔佐的份上，先行調查，再做處置。」

看著涕泗橫流的老臣，再看看一邊昏迷的妻子和被殺氣所懾不敢啼哭的孩子，地上是滿屋飛濺的搖籃碎片，這碎片是御天敵七月前親自殺災獸做成的，先後殺了彩鹿取內肚上巴掌大的皮，千年麟蟒的蛇蛻，斑斕大蟲的王字頭皮，簡直讓樂此不疲的御天敵不知怎麼辦怎麼挑。而今卻在地上粉碎。真是造化弄人。

御天敵長嘆一口氣，在地上找了一塊比較大的皮，給孩子披上。輕輕放在床上。轉身出去，準備糊弄一下群臣。

自兩次大戰後勉強平靜下來的災域，因為霍天都的到來就要結束短暫的平靜了嗎？請繼續收看沒有布袋的岐路生布袋戲之第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