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沒有如果

焦急的尋了數天，與笑劍鈍失散的二人分頭行動，九州一劍知在小鎮上搜尋戰友，禍獨行則是履約去切仔面那裡拿「豬皮」。

「親家公，這面味道如何？」殺手組織最重要的就是要夠隱蔽，所以切仔面很是正式的奉上一碗龍鬚面，一根裝滿碗的那種，至於被稱作「豬皮」的寫滿秘密信息的紙條，則被摺疊起來，粘在碗底凹陷處，禍獨行一摸便知。

貨過手驗無人知，走偏門的例如盜墓、綁架，講究在鬧市光明正大的談生意，卻讓外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切仔面把紙條給了禍獨行，禍獨行就必須在吃完這碗面前給出答覆，不然出了問題概不負責。

切仔面也是賣人頭面、打心腸骨肉酒有數十年頭的老江湖了，賣麵條其實是很無聊的一種工作，因為對於武林高手來講，精確控制每一分力道，這是基礎中的基礎，也就是說，製作切仔面這門手藝，切仔面這個人一直沒進步沒退步，這種是最消磨熱情的。因此賣麵條時觀察三教九流的嘴臉和本事，就成了切仔面為數不多的樂趣。

別人吃「豬皮」，有靠妙手空空、速度驚人的，有靠精神迷幻、似假似真的，有靠精純內力隔空攝取的，可是禍獨行和他們都不一樣，切仔面看不透。

他只是悶頭在那吃面，一手托著碗底，一手拿著筷子扒拉，那胃口大開的模樣或許會讓普通廚子很高興，可留給切面仔的就只有疑惑了，一碗面吃完，切仔面也沒有看清禍獨行是怎麼吃「豬皮」的。

難道他在打腫臉充胖子？不會，誰會拿四萬兩銀子開玩笑？切仔面滿懷疑惑的收攤，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不能瞎打聽。

手掌一握，掌心的眼睛消失不見，禍獨行細細思索著看到的資料，鹿苑一乘的護院和尚，精通陣法和合計之術。東武林刀法名家，橫刀名斬梅飲雪。這兩者是最需要注意的對象，前者自己早在滅境就親身感受過，那種拿燈籠困人的陣法到現在禍獨行也沒法一時半刻的破開，而作為行鏢總負責人，那個叫梅飲雪的姑且就算作頂先天高手吧，這樣一想，沒了笑劍鈍，這次劫鏢，風險頗高啊。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這次的油水也是出乎意料的豐碩，居然足足有四萬多兩銀子經手，讓禍獨行不由得暗罵一聲死禿驢，要那麼多錢買小黃書用來魯的嗎？

生怕笑劍鈍回來找不到自己，禍獨行與九州一劍知繼續住在這個名為小池的鎮子里，可惜這裡並沒有狐妖作祟，也沒有滿月古井，更沒有木訥堅毅的燒火棍少年。真是對不起這個名字啊！不過這樣也好，禍獨行如是想到，如果真有神奇的井，自己在井水中看到的會是凌娜娜？還是愛禍女戎？叫人為難啊。

「duang！」九州一劍知一腳踹開門，大力搖著禍獨行的肩膀，「好消息啊，我找到笑劍鈍那，那小子的消息了！」

禍獨行推開九州一劍知，我的天，一臉唾沫星子，「我說你不用高興成這樣吧？」禍獨行一邊擦臉一邊抱怨道。

「哈，你是老寡夫不知單身狗急哦，我未來的大舅哥要是翹了辮子，那我左擁右抱的夢想豈不是要未來先吹？」九州一劍知說著說著就進入了意印狀態，兩隻手左右搓揉，做出種種不可描述的動作。

「真是服了你了，先說你大舅哥的下落吧？」禍獨行偷偷想了一下自己要是再找一個，如果女戎沒死的話，那麼新婚之夜前半夜一定是她老人家一腳把自己踹下床，然後帶著女王笑，「喲呵呵呵呵……」的逼近牆角里的小三，分開她的大*腿用盡十八般武藝，將那個可憐的女人最後一滴汁水都榨乾，等玩膩了s，就會像條狗一樣爬過來求m，再把自己這頭老牛給累死……然後精神飽滿的她走出新房，美其名曰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一對新人慢慢玩吧。然後兩個藥渣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啊哎哎？你在想什麼？有沒有聽我說話？」九州手在禍獨行眼前揮了揮，「哦哦，你再講一遍吧，剛剛走神了。」禍獨行歉意的一笑。

「切，喪氣！我再說一遍，他意外遭遇了一股不明敵人，身受毒創，還好為義姐所救，現在正謊稱自己是笑劍鈍的親妹妹，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他姐夫橫刀名斬梅飲雪正是此次行鏢的負責人。喂，你臉色怎麼那麼差？」

「哈哈，哈哈，我的四千兩銀子啊！」禍獨行仰天悲嘆道。

「唉，確實，銀子算是白給血榜了，不過多一點準備多一點成功，老闆你也不要惱，對了，笑劍鈍特意點明，希望我們劫鏢時不要傷了梅飲雪的性命。」九州一劍知此刻倒是洒脫，跟嬌妻美眷比起來，銀子算什麼？不管是左如嫣右解語還是上解語下如嫣，都想得自己心頭一團火燒、燒、燒！

「那笑劍鈍有沒有提他那個姐夫實力如何？」禍獨行不敢妄做保證，要是真是羅喉大哥那種高手，不逃命就算好的了。

「麥擔心，據笑劍鈍那小子說，他姐夫名頭是大，武藝卻不怎麼對得起『名斬』二字，許多年前笑劍鈍第一次拿刀就在五十招內擊敗了那傢伙，現在估計遇見九州大爺也就一招兩招的事啦。」九州一劍知舞起那二錢銀子打的破鐵劍，對著空氣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可謂信心十足。

「那我就放心了，這一次，你們劫了鏢就趕緊走，我還有些事，要和鹿苑一乘的和尚們好好談談。」今夜烏雲蔽月，黯淡的天空下，禍獨行的眼中發出血紅色的光來，那其中燃燒的火焰，名叫仇恨。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今夜無月，可人的貪嗔痴愛恨卻是一刻都不會消失的。梅飲雪指甲扎進肉里，波浪一樣的頭髮像狂風暴雨中的大海，掀起層層巨浪，不停抖動著。哥哥是這個樣，妹妹也是這個樣！絕情書，不對，是那個表子！下面該不會早就被他弟弟用弟弟槽爛了吧！什麼女人間方便照顧！明明是看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比較有感覺！

妒火衝天的梅飲雪，借著昏暗的油光看跟自己一床的女兒煙兒，卻感覺往日可愛的臉，越來越像天刀笑劍鈍那個賤人！

「你老婆我早就睡過啦，哈哈哈哈哈！」該死的！別笑啦！梅飲雪直直挺起身來，兩隻大手像老虎鉗子一般夾住煙兒的脖子，「我叫你笑！你再笑啊！」

「嗚嗚，咳，爸……」直到煙兒翻起白眼，梅飲雪才回過神來，「煙兒！煙兒！」急忙鬆開手，梅飲雪看女兒的臉都紫了，急忙渡氣進去，「都是笑劍鈍不好，都是笑劍鈍的錯，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差點殺了煙兒！一定是這個樣的！嗚嗚嗚……」

時怒時笑，似瘋似顛，橫刀名斬梅飲雪，終於被妒火把自己燒死了。過去的那個人，沒了，或者說，從來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