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刀無極不辱使命

事情一波三折，但是現在什麼陰謀詭計都見鬼去吧，因為這次盛大慶祝的主角，蕭家的新希望，蕭振岳的嫡子出場了！事實證明早慧什麼都是騙人的，沒有充分發育的腦子根本帶不動完整的思維，除了像禍獨行或是一頁書一樣直接寄體的，天賦根骨再好的嬰兒也不過一個愛哭愛尿的瞌睡蟲。

幾位貴婦依次抱過一遍，這些貴婦都是奶過孩子且無有夭折的，貴婦們略微一解胸衣，把嬰兒放在胸口貼一下以示吃過自己的奶，這種做法在民俗上來說叫做食百家飯，在玄學上來說就是氣運勾連，以人旺氣。不過這看得九州一劍知憤憤不平，暗罵這群質量上佳的人妻不敬業，要喂就真喂嘛，為了孩子怎麼了？在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會偷看嗎？

中國是個極其講人情味的國家，但是人情這種感性互動畢竟需要實體來承擔，說通俗一點，就是份子錢。禍獨行自覺上輩子最英明的決定就是畢業趕緊響應號召去了西部，那些關係不近、伸手挺遠的同學朋友，他們的結婚、生子、過百天禍獨行是一次也沒用去過。結果沒想到都死過一次的人了，卻偏偏又在這裡見到了。

鞋子越高譜越大，手頭寬裕講究多。之前那些個奇珍異寶，把全荒城地皮買下來都可以了，可這是給大人的，慶賀蕭城主得了個兒子，接下來小主角一出場，看這意思，還得有份禮送給小的。禍獨行一邊算著這一票蕭城主能撈多少銀子，一邊揶揄的想，要是按這個演算法，怕不是結婚的時候也要收兩份，男方出來算娶，女方出來算嫁。嗯，倒是個好財路。

就在禍獨行胡思亂想的時候，孩子在貴婦手裡終於輪完一圈了。最後由蕭振岳接手，只是這小傢伙著實不給他爹面子，一手抓著他爹的白髮一邊哇哇大哭，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哈，蕭老弟，可否給我抱一抱尢，我還沒抱過人類小孩子尢？」

「這，他哭的厲害，」

「你先給我，說不定我一抱他就不哭了尢。」據說是來自神秘森林的貓大人伸出兩隻小爪爪跳起來接過嬰兒，動作驚險嚇得蕭城主一哆嗦。不過十分打臉的場景出現了，蕭城主的親生兒子，在貓妖懷裡不哭不鬧，扯著貓大人的鬍子咯咯直笑，讓準備看好戲的蕭城主尷尬的捋了捋鬍鬚，乾咳一聲，「咳咳，這個，午時已過，勞請諸位入宴，請。」

三陽三陰、四冥五晦，對小孩子來說都是忌時，尤其是冬夏兩季的陰陽極點，午易暑、夜生痰，新生兒最易出事，所以能讓他們睡著最好，毛主席說過小孩子是七八點鐘的太陽，放在這上面也是通用的，若讓孩子玩耍，最好就在這個時間段。

就在眾人吃好喝好之際，有心人已經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蕭城主與刀無極已經消失在了宴席上。

遠離喧鬧的大廳，蕭城主帶著刀無極來到安靜隱蔽的書房。刀無極隱蔽的觀察書房的擺設，一些小小的裝飾，往往能暴露主人的性格和喜好，這對一個需要對症下藥的說客來說十分重要。

不同於刀無極樸素到艱苦乃至於說簡陋的書房，蕭城主的書房可以說簡約而不簡單，三隻團龍蒲團平鋪在書房背牆所掛的「誠」字下，那字起伏承轉間隱隱有城門上牌匾的氣勢，一看即知也是出於面前蕭城主之手。

武林高手們十成十的都有一手不錯的字，除了素還真、談無欲這種要命書生，便是大老粗也是舞的一手好墨，蓋因武功修鍊到一定境界，對身體的掌控力自然會上升到一個常人難以達到的高度。想想書聖王羲之，苦練腕力數十年，才能做到抽筆而不出，懸腕不抖墨，卻不如練武數載，真是唏噓啊。

「雨前龍井，還望刀主席品鑒一番。」南武林，也就是古時江南，雖然因世界碰撞，突然大了四五倍，可江南煙雨的氣候不會因此而有太大改變，世界最好的龍井綠，依然在南國濕潤的氣候里生長著。蕭振岳南武林出身，骨髓里都是煙雨茶酒。

「刀某不懂茶道，讓蕭城主笑話了，只能給一句好喝，萬望勿怪。」刀無極看著旁邊的南國瘦馬指腕翻轉，倒杯續壺，一邊欣賞一邊很坦然的說道。

「哈哈哈，刀主席才是此道妙人，以往我帶人來此，品茶鑒水，旁人礙於我之身份，或溜須拍馬，或賣弄才華與之交談就好像舌上粘了只蒼蠅，令人心煩。」

刀無極見蕭城主如此反應，心知第一關自己安然度過了，接下來就是自己表演的時刻了。「唉。」想到這，刀無極把茶杯一放，輕嘆一聲。

「刀主席何故嘆息啊。可是我有什麼說錯的地方嗎？」蕭城主才誇完刀無極，就看見他十分不給面子的把茶放下，頓時心生不悅。

「城主莫惱，面對城主這樣的善人，刀某人也不虛言應付了，我是在擔心咱們兩家的性命啊。」刀無極一個咱字拉近兩家距離。

「刀主席莫不是在杞人憂天？」茶過三息，便不能入口，蕭振岳把刀無極放下的茶杯推到茶娘跟前，示意換茶。

「刀某絕不是危言聳聽，天都披甲持刀，足有精兵十萬，況且人心歸附，雖然武君新喪，可也使得上下同仇敵愾。而萬堺屹立千年不倒，雖然幽都一役折損精英無數，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知道背後站著多少三教高人，今日雖然新任佛門掌教諦佛主令人失望，可他身後兩名僧人蕭城主看得出深淺么？」刀無極舉起茶杯，一邊啜飲一邊分析局勢。

「唉，實不相瞞，我也是看不出跟腳修為來，那紫發僧人還好，另一個只感覺不在我之下。」蕭振岳一臉糟心的說道。。「待兩家開戰，我也是生怕戰火無情，燒到自家身上啊。」

「為今之計，我們不過有三條路可走。」刀無極靜靜聽蕭城主抱怨，沉聲說道。

「願聞其詳。」兩人俱都放下茶杯，知道正戲來了。

「你我都是各自勢力之主，不像武林閑散之人，天大地大無牽無掛。所以只能留，不能逃。」

「是極。」

「那留下，不過是投天都或是投萬堺，說是有三條路，其實你我都知保持中立死路一條。」

「沒錯。」蕭振岳點頭又應道，這讓喜歡掌控一切的刀無極很受鼓舞，繼續說道。

「所以刀某人覺得天都更好些，原因有三。」

「蕭振岳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