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好想好想有一個兄弟啊,哪怕他是個熊孩子

第四十八章 我好想好想有一個兄弟啊,哪怕他是個熊孩子

?秋日的早晨,露水總是很重,度過了令人驚喜(驚嚇)的夏季,無論是准爸爸還是受虐狂,都已經習慣了重新平靜下來的生活。

被劈的十分工整的木材一塊塊被投入爐火中,被晒乾的棗木燃燒,在煙中參雜著淡淡的果木香。圍著爐子的所有人和物在秋天遲來的早日下都很高興,除了壇中人的佩刀義輕求,剛剛完成劈柴大業,真是破格啊。

火很快璨璨地順著爐沿爬上來,舔舐著鍋底,而恨天邪就盯著那口鍋,探究的目光在鍋與人之間來回掃視。恨天邪發誓,他從來沒看過這麼正經的二哥。就算是當年去討伐邪天御武,也是一副怒艹恁娘玩世不恭的模樣。而今天的二哥對著小小的爐子,竟是比面對邪天御武還要緊張,這不禁使得恨天邪對鍋里的東西更好奇了。

「啊,什麼啊,只是一鍋米飯嘛。」千等萬等,在二哥逼人目光下不敢多嘴的恨天邪在看見真面目后忍不住失望的叫出來。

「你還想再來一鍋豬腳面,讓你先把豬蹄啃了?沒眼力勁的衰仔,來幫你二仔忙。跟我一起做。」二哥小心翼翼的把米飯一勺一勺的盛進一個水滴型的罈子里。

「像我一樣,不許掉一粒米歐。」「好的二哥,我們是在做什麼啊?」

「釀酒啊。跟你三哥學的,正宗紹興黃酒。」

「二哥我見識少你不要騙我,紹興離這裡起碼萬里。」

「不騙你的啊,你二哥我走南闖北,什麼地方沒去過?什麼酒沒喝過?什麼人沒見過?而且,你三哥可是正宗江南水鄉,大戶書香門第出身。懂得不比你四哥少。我這釀酒的法子,還是跟他學的呢。哎哎哎,多了多了!」

舀到罈子一半的壇中人看著自己不穩重的小弟把自己的罈子裝滿,忍不住拍了拍額頭。「要是你三哥,一定不會這麼冒失的。」

「二哥,你與三哥是怎麼認識的啊?」

「你怎麼會好奇這個問題?」

「很難想象一個山大王會與一個秀才結成八拜之交。」

「你皮痛嘍?打趣你哥哥。誰說山大王和秀才湊不到一塊?山大王才需要一個秀才做軍師呢。你看戲文里,不是有很多草莽得到個落魄秀才,才成了天子,坐了龍椅的嗎?還有好多山大王搶女秀才,女大王搶俊秀才的。」

「額,做皇帝的那個我能想到是三顧茅廬,後面那倆呢?」

「少年人還是見識少,快活林八十兩銀子一場,霸道土匪愛上我,我與嬌蠻悍匪的故事……不是有很多嗎?」

「二哥你贏了。那你與三哥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你要是不願說也可以不說。」

「啊,這真是一個極其精彩的故事。不過還是先把米拍好吧。」輕柔的把米反覆揉捏,一種粘稠的感覺活躍於指間,十分鄭重的凈手,二哥從心口掏出一個小小的四方布包。一層層得把綢子掀開,一股霉味傳來,活躍於乳白色的那一小塊。雙手合十,將那一小塊酒麴捂在手中,祈禱片刻。

細細把酒麴碾碎,壇中人一邊把酒麴和在米中一邊與恨天邪講那過去的故事。「很久以前,我也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那時的我,和你一樣少不經事,整日在家中長輩庇佑下惹事生非。直到一天,我父親學藝不精,被前來踢館的浪人一刀剁了。我的日子也隨著那一刀變了。」

「小弟,我告訴你,在你沒給肉的情況下你身邊的狗有多親熱,在你沒了刀的情況下他們咬你就有多狠!從沒有無緣無故就來巴結人的。後面的不提也罷,我就這樣流落江湖,拿著一封不知多少年前的蘭譜,去找幾十年沒聯絡過的雲海玉弓家。」

「那時的我見慣了背叛,根本不信所謂幾十年的老交情,去那裡可能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活下去的目標吧。走走停停,在離雲海不遠的地方,你哥哥我被打劫了。」

「被打劫了?不要告訴我,二哥你真是被三哥擄上山去的,看不出來啊,三哥還有這兼職。」

「別瞎扯,二哥我怎麼可能打不過那幾個小毛賊?只是酒喝多了罷了。被那幾個小毛賊綁到山上,老子就醒了。一刀就讓山賊頭子見了自己背面長什麼樣。那群小雜碎腿軟的不行,就拜我為老大了。」

「那是你搶的三哥嘍?」

「差不多,他是雲海玉弓家的少主,領了一幫弓手前來剿寇,真是笑死我了,他可真是個木頭腦袋,打架一水的弓兵。我吃了個小虧后砍了幾十棵木頭做成大盾,頂著就靠近他,他也不跑,就一直傻傻的射,等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還責怪我不講江湖道義。真是笑死我了。」

「二哥,擦擦吧。」

「沒注意到,鼻涕都出來了。你出去給二哥打壺酒來。回來我再講。」

「好。馬上回來。」

「嘖,好烈的燒刀子,我們接著講吧。於是雲海玉弓家的小少爺就成了二哥我的俘虜。」

「再然後呢?」

「著什麼急,等我喝完這一口再說。再後來,我捉弄他煩了,就把他放了回去。沒想到過了幾天他又回來了。」

「他找你報仇。」

「不是,他只是無路可去。他家裡人讓他剿匪,其實是找個由頭支開他,讓他去避難啊。」

「難道三哥也?」

「不用這麼驚訝,我們五兄弟除了小四,哪個不是家破人亡,哪個不算天煞孤星?他就又到我手裡了。還帶著兩個大·麻煩。」

「什麼大麻煩?是秘密還是寶物?」

「既是寶物也是秘密,我手上的這把義輕求,三哥手上那把意難忘,據說是上古女媧大神寶藏的鑰匙。於是我們兩個人就開始了逃難之路。」

「然後你們就成了兄弟?」「這不廢話嗎?」

「後來我們就成了兄弟,一起在江湖流浪。一天在南武林,我喝到一種很沒勁的酒,叫紹興黃。你三哥卻說我喝不了一壇。我自然是不服氣的,可我沒想到它居然後勁這麼大,我大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就是在廚房柴堆里。你三哥告訴我,我耍酒瘋把人家店拆了,於是我們就留在那打工還債。你三哥確實是個精明人,沒幾天就把老闆娘祖傳的釀酒秘方學到手啦。」

「我做護衛,他做跑堂加釀酒師傅,我們跟著那個叫佟掌柜的老闆娘過了好一陣安生日子,直到老闆娘越來越老,把我們趕出去。」

「別用這種疑問的眼神看著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老闆娘看上跑堂的了,可惜時間對老百姓,比對我們無情多了,格老子的,哪個女人願意在愛人面前變得年老色衰呢?趁自己風韻猶存,趕緊把人打發走才是正道。」

「那三哥為什麼不教她學武啊?」

「習了武又怎樣?讓她跟我們兩個敗家子仆街貨色混江湖?刀頭舔血,不知哪日就像你三哥一樣死在個小人手裡?你要知道,像個普通人一樣老死,也算一種福氣。從佟掌柜那裡離開,我和他一起回到西武林我老家,本來是想報仇的,結果又是一場慘敗。」

「你們沒打過仇人。」

「那倒不是,三刀的貨色。可是就在最後一刀,我多嘴了。一個江湖人最忌諱的就是在最後一刀前多嘴。所以我現在很後悔。一個自稱阿鼻地獄島島主的傢伙攔下了我最後一擊,輕而易舉打敗了不甘心的我與御縷弧弓。所以,小弟啊,對於對手,一定要亂刀砍死之後,才能在屍體上跳舞。

被擊敗的我很失落,但也無計可施。你三哥為了安慰我,決定拿出老闆娘臨別時送的三塊酒麴,給我釀一壇好酒。我們兩把我老家廢墟全拆了,劈材燒火煮飯釀酒。過了五個月,冬天降臨的時候,我們把罈子啟出來,大醉了一場。

你三哥告訴我說,自己如果有個女兒,在她未出生時釀一壇酒埋起來,待她出嫁時送於女婿,那壇酒就叫女兒紅。我當時笑嘻嘻的說『酸才,將來我們成家立業,有了小孩,同性就義成金蘭,異性就結為夫婦。』他一弓拍在我頭上『那要是死了呢?』

我說『死了就死了,下輩子投進一胎就做兄弟姐妹,投進兩胎就做兄弟夫妻。要是他后死我先死,我先投胎,他一定要來找我,我把他做兒子,一輩子寵著他。』」

「二哥,手帕給你,我再給你打壺酒吧。」慌忙跑出廚房,恨天邪感覺鼻子很酸,隔著禁閉的房門,他好像聽見一個男人的哭聲。

「酸才,我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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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之禍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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