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月第一擊

?「日月當空，唯文耀耀」「吼啊吼啊！」雖然文曌娘娘不如另一個苦境異鄉人，詩號狂魔楓岫主人一樣總愛「天地三才任平凡」裝一下子神棍，唬一唬客人。然而畢竟是殺入時空亂流之間，順風順水大半輩子第一次冒這麼大險，當然需要給自己壯膽。只是旁邊不是親密的姐妹而是一隻怪模怪樣的野獸，詩號只有自己的半闕，後面這傻東西還亂吼一氣，著實傷了文曌的興緻。

只是很快文曌就沒心情鬱悶了。脫離較為穩定的災域世界所輻射到的空間，一人一獸如同從平靜的河岸進入了湍急的河中央。如水下暗流又如水面巨浪，一波又一波，一道又一道層層不盡。千年之後，劍界冠冕一代傳奇憶秋年在異空間殞命於策謀略。而今日的情況又何止比當日危機了萬分？

不同於憶秋年，文曌最不缺乏的就是用來消耗的能量了。人力總有窮盡時，而樹的力量卻遠勝人力。更何況有歲月史書自帶的預知能力，區區亂流還要不了文曌的命。

「哈！」眼見又是兩道空間裂縫，文曌腳尖凝聚一股真氣，聚而不散，在老樹精斷裂的樹枝上輕輕一點，便向上團身騰起，如果年歲大一點的道友見了這一幕想必會驚呼一聲：魂斗羅！而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天生就能幹到我們無可奈何的事。相比四下翻轉騰挪的文曌，饕餮就輕鬆愜意多了，無論是亂流還是裂縫，直接一口吞下，無論是任何東西，只要進了饕餮的嘴都會化為虛無，無論是亂流這種實體，還是『裂縫』這種概念。若是饕餮成長起來，其餘三凶獸綁起來也不夠它自己吃的。也難怪混沌這麼戒備。

再漫長的旅程，也終歸有個結束，幾十年的苦難之後，一人一獸終於見到了另一個漩渦。

「歐！偶哈哈哈，偶哈哈哈。大個子你覺不覺得面前的這個東西很像你的菊花大嘴裡面還有好多的牙雖然我覺得很開心但是還想和你多說一說……」不得不說時間這東西最磨人，幾十年枯燥的旅行，昔日雍容華貴的災域王后已經成了衣衫襤褸，頭髮散亂的野人。只有一隻野獸陪在身邊，嘴巴也成了防止自己瘋掉的活動工具。最光陰蹲了幾百年小樹林成了失憶症加精神病，而文曌如果再熬幾十年也不會更好。

還好文曌作為先天強者，意志強大，總算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拿出混沌提供的空間靶點，衝進了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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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種已經餓了許多天了，雖然平日里作為奴隸沒少挨餓，然而這次挨餓的日子異乎尋常的長。上一次吃飯是給自己的主人黑海凶族大將死亡大屠刀喂馬的時候啃的一點豆餅。

雖然明知道可能會脹死，野種還是吃了一塊又一塊，死是之後的，飽是當前的，野種的養父生前這麼告訴他。

只是這件事不幸被主人發覺了，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偷吃，自己不得不裝出一副很餓的樣子大口大口的喝水，等回到馬棚，吐出來的不只是豆子渣，還有自己的腸子。然而並沒有人會去關心他死不死，或許關心處理屍體的麻煩的可能比較大。野種的媽媽的屍體也是在一片抱怨中被人扔了出去。現在野種正在等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誰給他改變命運的力量，那麼他將讓世界見識到好看！

就在垂死掙扎之人憤恨望著世界的時候，一個拳頭大的球體突然出現，吐出了一名女奴打扮的人。

文曌發誓一定會讓混沌這個狗東西好看，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死在新世界了。在她靈覺掃射部好靶點的下一刻，靶點就散發出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脆弱的空間馬上碎裂，在與空間這片特殊的大海搏鬥中，文曌失去了從兒子身上去下的一塊肉，失去了自己的契約獸老樹精，失去了同伴饕餮，只留下歲月史書和一身爛布片，丈夫的骨頭與窮奇牙齒打造的護心鏡。

還好面前的這個世界安慰了憤怒的異鄉人。文曌第一次聞見沒有硫磺味道的空氣。只是一股腐爛的血腥味打斷了好奇的目光，看著一個瀕死的少年郎目光定定的看著自己，文曌突然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孩兒，臨別前哭著咬下一片小小的肩肉，希望能和小時候聽得故事裡說的一樣，唐僧母子團聚吧。

手一揮，文曌便換了一身黑色勁裝，這麼些年自老樹精身上得來的磅礴生命力自文曌指尖傳入面前小鬼身體。

「從今天起，吾名地母，你名閻王，除了本宮，不能有二人取你性命，包括你自己！」

相比於踏上征途的文曌，饕餮與老樹精就相當不好過了，雖然饕餮傷的很重，然而傷重也激發了饕餮的凶性，在一片狹小的空間，兩隻巨獸開始了長達萬年的角力。死亡關頭，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片小小的血肉逐漸鑽入樹精體內。不知萬年之後某個男人見了某個女人，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就在災域前三個域外勢力成立的大喜日子，災域卻剛剛送走兩名勇士，一番沉默后正準備離開，混沌卻驚叫出聲：「靶點有反饋了！他們找到新世界了！」

先不提驚喜的眾人，原來災域與苦境存在時間流速的差異，差異驚人的達到了一千年比一天那麼大，文曌花了幾十年到達苦境黑海，而災域眾人剛剛散會。

發現救命的新世界，災域眾人獸自是一片歡騰，只是御天敵舌尖發苦，混沌剛剛沉著的通知諸位高層：原本應該守護靶點的暢天愛與饕餮下落不明，可能被空間裂縫永遠困住。

悲痛莫名，痛失愛妻的御天敵，痛失母親的暢天愛，不知下一步動作何樣；君臨黑海，一心為災域開天闢地的地母文曌與閻王前途如何？流落神秘境地的參天老樹與饕餮凶獸是生是死？災域第一世家初見雛形，既定的未來，在外來客面前撞個頭破血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