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讓他們瞧瞧
陳彥站在村民們中間,一道金色的光芒竄動不休,每當村民處於危機時刻,金光總能及時出現,擋住凶獸攻擊,救下村民。
金光擊打在凶獸身上,必定深可見骨,威能極強!
村民們人數少法力又比不上凶獸渾厚,一直處於劣勢,若非有金光搭救,村民們早已潰敗了!
潰敗的結果,那就是進入凶獸的肚子,變成凶獸的食物!
「好法寶!」
王定州認出金光是某種法寶,想必是陳彥身在仙門的父親送回來的。
村民們潰敗只是時間問題,陳彥一副死拼到底的樣子,一定做不出扔下村民逃走的事情來,倒讓王定州頗為欣賞。
「救還是不救?」
陳彥與王定州有仇,救或不救,實在是艱難的選擇。
思索了一個呼吸,王定州突然飛身而起,跳到奔跑在最前面的一頭凶獸的頭頂,揮手砍下了凶獸的腦袋。
凶獸的頭顱飛起,鮮血拋飛,龐大的身子轟然倒地,瞬間被後面的凶獸踩成了肉醬。
王定州又跳到另一頭凶獸的頭頂,揮劍砍斷了它的脖子。
依法炮製,兩個呼吸間,奔走在獸潮最前面的十多頭凶獸被王定州斬殺,獸潮沒有了領隊,頓時出現了短暫的停止。
「哈哈哈……孽障!有本事來追我吧!」
吸引了獸潮的注意,王定州哈哈大笑,手腕翻轉,一道數十丈的白光離劍而出,轟然劈中了一頭凶獸。
凶獸被從中劈開,白光去勢不減,劈中了第二頭、第三頭,直至第四頭方才消磨殆盡。
「吼!」
鍊氣境凶獸的靈智未開,受到如此挑釁,反而激發了它們狂暴的獸性,再也顧不得前方還有十幾個鮮嫩的「食物」,紛紛撲向了王定州。
王定州嘿嘿一笑,朝著斜方向飛奔。
身後地動山搖,凶獸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
領隊的凶獸改變了方向,後面的凶獸尾隨,方向也隨即改變,到是避開了陳彥等人。
獸潮的轟鳴聲吸引了陳彥的注意,目光落到在獸潮前面奔走跳躍的黑點,更是叫陳彥的瞳孔緊縮。
「王定州?那是王定州?那道白光是什麼,居然比我的『流雲錐』還強!」
一時間,陳彥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流雲錐」正是那道金光,乃是他遠在仙門的父親特意送回來給他護身的,凶獸觸之即傷,他還得意了許久,此刻卻被王定州比了下去。
但陳彥不能否認的是,這一次真的是王定州救了他,不然獸潮衝過來,即便自己突圍而出,十個村民卻絕對活不了。
「算我承你的情!」
陳彥暗道一聲,法力轉動,御使法寶擊穿了傷勢最重的凶獸的大腦。
獸潮被王定州引開,原地畫出一道弧線來,後續的凶獸卻沒有跟著拐彎,而是沖著陳彥等人撲過來。
「嗡……」
天空中光點閃爍,六個土著從界暈降落,一個土著飛向陳彥等人,幫助他們攻擊凶獸,另外五隻土著撲向獸潮。
土著聯手施展法術,雷光從界暈降下,劈向凶獸群中。
獸潮當即受阻。
這一幕,在蒲揚界的每一個地方上演,獸潮分散攻擊,更容易攻入蒲揚界,卻也容易被分開擊破。
只不過蒲揚界的高手不多,分開擊破獸潮的可能性太小了!
除非金丹境的凶獸被全部殲滅,長老們和土著騰出手來,散落在蒲揚界的鍊氣境凶獸自然就不足為懼了!
怕就怕,還沒有等金丹境凶獸死光,蒲揚界的村民們就先死光了!
追著王定州的凶獸有一百來頭,王定州接著對蒲揚界地形的熟悉,帶著凶獸們兜圈子,等得分散了,再逐個擊破。
「噗……」
白光橫飛,最後一頭凶獸的頭顱被貫穿,王定州喘著氣,躺在一株大樹的枝椏上,恢復著法力。
斬殺一百頭凶獸,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法力的控制也做不到細緻入微,王定州一身法力消耗了七八成,再不恢復的話,想要站起來都難了。
一百頭凶獸的生命,換來王定州法力更加的凝聚,流轉之間,腦海中的那股力量跳動得更加厲害。
「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回村,村裡的戰鬥力有五百,衝進來的凶獸何止五千?即便神之子擋住了大部分,餘下的也遠超大家的能力範疇,怎麼辦……」
一邊恢復法力,王定州一邊思索著。
「……通過剛才的戰鬥,我全力攻擊可以斬殺一百頭鍊氣境凶獸,嘿!一百頭……」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王定州頓時被自己的「戰績」給嚇住了。
尋常鍊氣境的村民,往往三四個才能對付一頭凶獸,自己一人抵得上三四百個村民聯手?
王定州當然不會被自己的「強大」沖昏了頭腦。
他很清楚,三四個村民對付一個凶獸,純粹是他們沒有修鍊高深的法訣,沒有掌握強大的法術,沒有強大的法寶,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在這一方面,蒲灸村因為王成的《朝陽鍊氣訣》,反而彌補了短板!
「……大家都修鍊了父親的朝陽鍊氣訣;,威能比蒲揚界自古相傳的法術強得多,以一敵二乃至敵三不是問題,至於其他五個村……」
其他五個村,修鍊是蒲揚界代代相傳的功法、法術,其威能如何,被圍困的十個村民早就說明了一切。
至於威能強大的法術不是沒有,有資格修鍊的人極少,杯水車薪。
「哎……」
為另外五村默哀了片刻,法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王定州當即起身,在植被之間借力,縱跳著趕路。
距離村子尚遠,王定州就察覺到空氣中騷動的天地之力,凶獸的嘶吼聲遠遠傳來,戰況似乎十分的激烈。
法力運轉,王定州猛的一用力,驟然飛起了五百多丈高,雙臂舒展,鼓動衣衫兜住風,順勢朝著村子方向滑翔過去。
人在高空,村裡的情況倒也瞧得一兩分。
蒲灸村鍊氣境的村民越有五百人,大部分人修鍊了《朝陽鍊氣訣》,真氣比之另五村的更加渾厚,法術也更加的強大。
村民們散在村子的三個方向,每一處越有一兩百人的樣子,他們齊手釋放法術,刺目的光芒中,凶獸化為灰燼。
個別道行深厚的村民,來回奔走,時不時的搭把手,鞏固防線。
祖山上,不時響起轟然爆炸聲,調動著村民。
進攻蒲灸村的凶獸有一千餘頭,居然被牢牢的擋在了外面,別說吞吃村民了,看樣子想全身而退都難。
「哈哈哈……」
王定州哈哈大笑,人在半空,「起手式」催動,兩道璀璨的白光脫劍飛出。
「呲啦……」
兩道白光分別貫穿了四頭凶獸,八頭凶獸從中劈成了兩半,鮮血拋飛。
「定州!」
「是定州!」
村民們認出了王定州,見他如此威猛,紛紛歡呼,為其吶喊助威。
一些老一輩的村民,恍惚間在從天而降的王定州身上,看到了王成的身影,心緒激蕩之下,也吶喊不已。
王定州大笑,法力將他的身影傳進了每一個村民的耳中。
「諸位叔叔伯伯,大家一同殺光這些孽障!」
「殺光孽障!」
數百鍊氣境的村民一起吶喊,法力激蕩,巨大的聲浪幾乎將凶獸的吼聲掩蓋了。
「吼!」
凶獸們狂吼。
靈智不高的它們以為村民是在挑釁,進攻越發的賣力。
鍊氣境足以飛行,一些凶獸狂怒之下,更是不計法力損耗,衝天飛起,試圖穿過村民們的防禦。
「轟……」
數十道法術從地面激射上來,將飛行的凶獸打成了碎片。
王定州收攏衣衫,從兩百丈的高空筆直墜落,落在凶獸隊伍末尾的一頭凶獸的頭頂。
寶劍揮舞,「起手式」吞吐,凶獸頭顱貫穿,哀嚎著倒地。
王定州縱躍跳動,在凶獸頭頂跳來跳去,基本上,每一兩個呼吸,就有一頭凶獸倒在他的劍下。
殺戮如此之多,「金破法力」增長的越發快速,為了防止心神失守,王定州只得暫時停止了「煉劍式」使用,專心殺敵。
縱跳之間,尚未來得及參悟的「捲風式」從心頭流淌而過,王定州似有所悟。
村民們戰鬥之間,也不由分出一絲精神注意王定州,凶獸在他手上切瓜砍菜一樣輕鬆,直給村民們造成一種錯覺——凶獸真的太弱了!
實際上,哪怕村民們修鍊了《朝陽鍊氣訣》,也要四五道法術才能徹底擊殺凶獸,和王定州根本沒法比。
「定州好強!」
「他這是什麼功夫,從未見過啊!」
「嘿!還用問嗎,王成肯定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兒子了!」
對「捲風式」的參悟越來越深,王定州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空氣中拖出道道殘影,倒下的凶獸也越來越多。
村民們大受鼓舞,法術越發的密集,戰鬥的優勢逐漸朝著村民們傾斜。
「噗……」
王定州揮手砍下最後一頭凶獸的腦袋,鮮血從凶獸的頸脖噴出,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我們勝了!」
「哈哈哈!贏了!」
村民們歡欣鼓舞,雖然很疲憊,卻十分的興奮,難言神色間的喜色。
一個穿著盔甲的村民飛上高空,運足法力高聲道:「獸潮尚未結束,大家速度恢復法力,已防不測!」
說話的人叫「鐵度」,是三長老「鐵石」的兒子,鍊氣破境的修為,曾競選護法隊三大副隊長,無奈修為不足被刷了下來。
儘管如此,鐵度的威望依然極高。
「是!」
村民們轟然應諾,盤膝打坐,恢復法力。
鐵度飛上高空。
運轉起法術,鐵度朝著獸潮進攻而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在法術的幫助下,視野達到數萬丈遠,茫茫無邊的獸潮還有四千丈!
它們沒有後援,沒有金丹境的凶獸,分散到整個蒲揚界,其實並沒有多少了。
進攻的正面,長老們和神之子聯手下,金丹境凶獸逐漸處於下風,被打敗只是遲早的事情。
等解決了金丹境凶獸,鍊氣境凶獸更是不足為慮。
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一個村民飛到鐵度身邊低聲道:「大哥,其他村子太慘了,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鐵度沉吟了一下:「當然要去!你帶兩個人去祖山,把小峰接下來,萬萬不可有失!還有,地道的村民暫且不要喊出來,知道嗎?」
「大哥放心!定州呢?」
鐵度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定州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修鍊的,咱們村出了這麼個高手,當然要給別的村子好好看看!」
「哈哈哈……」
村民得意的笑了笑,招呼兩個村民往祖山去了。
鐵度招呼了五個村民,當然也喊上了王定州,直奔旁邊的陳家村去了。
陳家村裡一片狼藉,建築倒塌,三百多頭凶獸在村裡肆虐,兩百個陳家村的村民艱難的抵抗著。
鐵度拍了拍王定州的肩膀:「定州,讓陳家村的瞧瞧王成兒子,為你父親長長臉!」
鐵度的話宛如一道滾燙的熱流,在王定州的胸中奔涌。
王定州大聲應答道:「是!鐵伯!」
「嗡……」
寶劍發出一聲嗡鳴,王定州催動半生不熟的「捲風式」,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出現在陳家村村口。
村口處,兩個村民被三頭凶獸逼到了末路。
一頭凶獸拍散了村民的法術,掀起的狂風將村民吹得站立不穩,另外兩頭凶獸直接張開大嘴撲了上去。
「大哥小心!」
「弟弟!」
兩村民目眥欲裂。
法術被破,氣息牽引下,法力在經脈中到處竄動,兩三個呼吸內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一道黑色的殘影從兩村民的視線里閃過,快得彷彿出現了錯覺。
下一刻,三頭猙獰的凶獸突兀倒下,下顎處一個巴掌大小的傷口分外顯眼,鮮血咕咕流淌出來,血腥氣撲鼻。
兩村民死裡逃生,一時間愣住了,獃獃的看著凶獸的屍體,恍若身在夢中。
「你們被嚇傻了?」
一個少年站在凶獸的屍首上,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村民中的老大先回過神來,拱手道:「多謝兄……多謝小兄弟,若非小兄弟搭手,咱們兄弟就栽了!」
本想喊一聲「兄弟」,不過少年的年紀實在不比自家兒子大,只能改口稱「小兄弟」。
「無妨!」
少年擺擺手,一躍而起,沖向其他的凶獸。
在兩村民希冀的目光中,六道光芒飛入村落,和那少年一道,沖入凶獸群里。
凶獸幾乎一觸即潰,頹廢的戰局立即被遏制住,領頭那人威風凜凜,蒲揚界幾乎沒有人不認識的。
「那是鐵度!是蒲灸村的來幫咱們了!」
「看來局勢遏制住了,哈哈哈,對了,剛剛那個少年也是蒲灸村的嗎?道行為何如此之高,看著頗為眼熟。」
「啊!那是王成之子王定州啊!」
「原來是他!」
相比於幾乎沒有什麼損失的蒲灸村,陳家村只能用「凄慘」形容,建築坍塌,碎石鋪了一地,還有不少內臟、碎肉、鮮血灑在街道上。
若非家家戶戶都是石頭而非木料建造,此刻一定火光衝天,什麼都留不下來了。
唯一慶幸的是,藏匿老幼婦孺的地道完好!
一切損失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