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纏身

第一章 噩夢纏身

眼前是一片白霧,揮手想要將這層阻礙物去掉,奈何沒有絲毫作用。望不見邊際的白色,籠罩在身上,讓人覺得窒息。

「澤兒......」忽然一記呼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那麼熟悉,那麼溫柔,讓人禁不住想要尋到這個說話的人。

「母后!母后!是你嗎?」雙手向前摸索著,腳步慌亂。

突然,溫柔的呼喊,變成了一陣陣尖銳刺耳的奸笑聲,以及慢慢變弱的祈求。畫面在眼前清晰起來,一個高大的黑色背影,一個匍匐在地的人。倒在地上的婦人,看著自己,嘴上說著什麼,卻絲毫都聽不見。他想要掙開束縛,扶起地上的婦人,卻奈何身體絲毫動彈不得,也發不出絲毫的吼叫。心裡慌亂極了,憤怒極了,可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婦人溫柔笑著倒下去。

心裡的悲憤還沒有消散,那個高大的黑色背影開始朝自己的方向而來,恐懼鋪天蓋地沖向自己。這次他掙脫了禁錮,慌不擇路的跑開。前面是一片黑黢黢的,偶有白霧縈繞,身體感覺冰冷,內心無止境的恐慌。

那人就要來了,那人就要來了......

這個聲音一直徘徊在腦海中,控制著雙腿不斷往前沖,背後的黑影依舊如影隨形。

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黑影已經快要抓住自己,立馬盡最大可能加速往前跑去,不料下一秒就掉進了了無邊境的深淵,失重感襲來,驚起了床上的人。

「殿下,沒事吧。」一旁候著的婢女立馬上前,將洗好的手帕遞給被噩夢驚醒的人。

滄越澤此刻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夢境逼真,讓人不得不心悸。但當手帕遞到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接過去,擦洗了下臉上的汗水。

外面雷聲大作,大雨無情的拍打著屋頂,吵鬧地讓人心生煩悶。又是這種天氣!又是這個夢!

「準備熱水。」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滄越澤感覺十分不適。

「是。」婢女安靜的走到門口,與門口候著的人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回來,將房內的燈撥亮了許多。

「妙菡,現在什麼時辰了?」

妙菡將手中的燈罩放好,一邊倒茶,一邊回答道:「已是寅時。」

滄越澤接過杯子,神情懶懶地,沒有再接話。外面的人準備好了熱水,按照平常的慣例,只有常年跟在太子身邊的妙菡姑娘能近身伺候。無論是衣食住行,太子的一應需求都要過妙菡的手,這一準備就是好幾年,地位自是沒有人敢詬病的。

滄越澤收拾好之後,已經沒有絲毫睡意,起身披上一件外袍,端坐在書桌旁翻起了書本,妙菡立在一旁,兩人均無過多交流。

外面的雷電閃閃,轟鳴不止。屋內一人眉頭微鎖,一人含情脈脈。

滄越澤已經好些時日沒有做這個夢了,那些鮮為人知的傷疤,以為快要痊癒的時候,卻又要悄悄的爬上了心頭。如果不是那些不長眼的鼠輩追殺至此,如果今晚沒有與那次如此相似的雷雨夜,他應該會將這件事放在最深處,靜靜等著找到那個人,撕碎那個人!

誰會承認自己心中存在恐懼的東西?何況被眾多眼睛盯著的東宮太子!如果被對手知道了這個弱點,恐怕命不久矣。

一旁的妙菡對這個在冷漠深宮中辛苦存活下來的太子心疼不已。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會讓一個十八的少年裝病多年,深居簡出的生活依舊沒有躲過那些人的追殺。到底這個太子之位,還在這個少年身上,在有些人眼中,光這一點就已經是一條死罪了。

兩人的剪影投射在窗台上,靜謐,與外面的狂風大雨形成鮮明對比。

天邊蒙蒙亮的時候,雷雨已經消失,一陣陣鳥鳴從外面傳來,今年春天的天氣實在是讓人捉摸不清。

「殿下是否需要喚掌膳?」妙菡柔聲問道。

「不用,你下去吧,我再睡會兒。」滄越澤說完,便脫下外袍躺了下去。

「是。」妙菡沒有多說什麼,將蠟燭吹滅,轉身出了門,在一旁的耳房中和衣躺下。

「妙菡姐,你起來了嗎?」還沒有躺下多久,就有一個小心的聲音在門外輕聲喚自己,妙菡因為要照顧太子,所以多年來養成了了一個淺眠的習慣,聽到有人在門外,立馬就醒了過來。

「太子還在睡,你小聲些。」妙菡一開門,立馬轉身出去,然後將門帶上,小聲責備了這個小婢女。

「我已經是最小聲啦,殿下的湯藥已經準備好了,上次明太醫說了要按時給太子送葯,我這不是怕耽誤了嘛。」小婢女一臉笑容,平時與妙菡也是走得比較近的。

「辛苦你啦,樂菱。」妙菡也笑著說,接過她手中用白瓷碗裝好的湯藥。

「你先拿去伺候太子服下吧,我過會兒過來拿碗。」樂菱說完就轉身走了。

妙菡將葯小心翼翼地帶進房中后,端起碗就直接喝了。葯很苦,但是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這個味道了。為了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妙菡不敢講葯隨意倒掉,如果一旦被人發現了,太子的安全就更加沒有保障了。這些年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殺,太子裝得病入膏肓才能勉強活下來,若讓人知道了這個事情,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妙菡決定親自將這些要喝掉,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柄。

是葯三分毒,常年喝葯,一個原本體質很好的女子,身子已經被藥性慢慢侵蝕,臉色蒼白,如果不是明太醫發現這個姑娘偷偷喝掉了湯藥,及時將清毒的藥丸給了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殞。而妙菡請求明太醫將此事隱瞞到底,引得那個鬍鬚花白的老太醫一陣唏噓。

將白瓷碗放在門外之後,按照慣例,太子現在是不會起身的,所以繼續回去耳房補眠。知道太子對雷雨天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與不安,所以當有雷聲響起來的時候,妙菡就醒過來起身進了太子的房間,果然,一臉汗水,拚命隱忍的表情,像一隻被困住的小獸,不間斷地發出悲鳴。

妙菡立馬掌燈,出門拿來備好了清水與毛巾,想要上前去喚醒夢魘住的太子,但是心裡也知道,雖然在外人看來自己是太子的貼身侍女,得到太子青睞並在性格怪異的太子手中活了這麼多年,肯定是得到了太子的恩寵。只有妙菡自己知道,太子一直都不準任何人接觸自己,即便是自己陪伴在他身邊多年,也沒有得到這個特權。

妙菡並不對此有什麼想法,太子身份尊貴,哪裡是自己這等低賤下人能夠觸碰的。心中有過旖旎,卻從未敢造次。

在太子醒過來之前,妙菡已經簡單收拾了自己,站在房門外等待著太子的傳喚。

「妙菡。」太子醒了。

「在。殿下。」

「進來吧。」

「是。」妙菡推門進去,看到已經整齊穿戴完畢,為了掩飾裝病的事實,臉上常年都是病態的蒼白。

「今日回城,慕青可否回來?」慕青是滄越澤忠心侍衛,昨晚追蹤那群刺客而去。

「還未曾回來。」妙菡低聲回答道。

「派人通知下去,正午啟程回皇城。」

「是。」

滄越澤在妙菡的伺候下,簡單地吃了點粥食。而後慕青也趕了回來。

「殿下!」

「回來的正好,收拾好之後立馬出發。」

「昨晚的刺客並未抓到,恐怕在回城路上又出事端啊!」慕青擔憂道。

「無妨。」

「是!」了解太子的人,就不會對他的決定產生質疑。

此次出行到龍眠山,是皇上的意思。從那年那件事之後,太子滄越澤便病倒在床,好幾次差點丟了性命,各路醫者皆斷言太子活不過二十歲,皇上疼惜二兒子,動用皇家勢力財力多方求醫,才覓得這個有江湖怪醫之稱明老先生,明老先生不愛財,卻自願予以援手,但以一介布衣進宮醫治太子,這傳出去不好聽,皇上硬是給冠上御醫這一稱號。不過得虧了這個老先生,太子的病雖未能痊癒,卻也有了些起色,皇上大喜,賞賜了一眾照顧太子的御醫僕從。

皇上對太子的寵愛,眾人皆知,也有人認為這是那已經逝去的皇后的功勞。皇後生前與皇上可謂是伉儷情深,舉國上下皆為傳頌,皇后後來不幸亡故,皇上念及舊情,到現在後位一直空缺。

皇上擔憂太子,所以每年都會讓太子在寒冬去龍眠山的行宮小住一段時日,那裡天然熱湯,對病人的恢復很有益處,明太醫也建議太子可以多去泡泡。所以這一住就是三個月,皇上已經派人傳信來,要太子儘早回宮。

來到行宮的路上一切安謐,只是自己身體慢慢恢復的消息傳回宮后,就有刺客潛入,預謀不軌。看來身體好了,在有些人的眼中實在是容不得了。

滄越澤低頭冷笑。

「知道我要回去了,不知道那些人的臉上會是什麼顏色呢。」

妙菡、慕青站在一旁低頭不語,又要回到那個嗜人血的皇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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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太子,傲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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