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選擇

「不用報答我，這是我應該做的。」西冀看著樓上的躲在門后的妹妹，笑著招招手，「來，這是孟蘿姐姐，也是killer哦~」

「killer？」西懿睜大眼睛，好像是在思考著。

「就是上一次來的哥哥啊，記得嗎？那個哥哥，叫葉魂煙，也是killer，和她是一個隊伍的。」西冀眼神里的溫柔是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樣的，不同於任何時候的溫柔，那是對自己唯一的親人的愛。

「我記得！」西懿從樓上跑下來，長長的睡裙遮蓋著單薄的身體，蒼白的臉頰上透露著病態的，洋娃娃一樣的捲髮十分可愛，原本灰暗的眼睛里散發出光彩。

「葉魂煙和她認識啊？」孟蘿笑著說，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葉魂煙的女朋友，也是他的隊友。很高興認識你。」

「女朋友？」西懿握住她的手，「嗯，我叫西懿。」

「西懿，以後就是這個姐姐陪著你了。哥哥要去工作，處理一些事務，這個姐姐陪著你，好不好？」西冀溫柔的說，揉了揉西懿的頭髮，「姐姐可是很溫柔的，她會保護好你的。可不可以？」

「好。」西懿看了孟蘿一眼，拉著她上了樓。

西冀笑了：「孟蘿姐，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的玩。」

「好，拜拜！」孟蘿被拉到屋子裡，房間里的溫馨氣氛讓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童年的幸福時期。

「姐姐，你能陪我玩一會兒嗎？」西懿請求的說，「求求你，就一會兒。」

「好。」孟蘿也很喜歡和比自己小的孩子玩遊戲，「我們玩什麼？」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喝下午茶吧。」西懿說著，拿出一個小桌子和一些甜點一些紅茶。

「好。」

……

孟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只是天黑了，房間里黑漆漆的。突然，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進來的人卻不是西懿，而是安格。

「安格？！西懿呢？」孟蘿只是趴在地上，因為她沒有力氣動了。

安格坐在孟蘿旁邊：「那個有自閉症的小丫頭？剛剛被我扔在了別的房間，這個葯能讓你三個星期沒辦法行動，這樣背叛者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了。你們要被推翻了！」

「等等你給我解釋清楚！」孟蘿大喊。

「就是說，背叛者現在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了！這個世界馬上就要毀滅了！」安格拉著孟蘿的頭髮，把她從地面上拉起來，「也對葉魂煙的消息還沒傳到這裡來吧？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我們背叛者的宋緣帶走了，他不會在回來了！你們killer就等著解散吧。」

……

西冀接起電話：「喂？什麼事？」

「皇子！A，C，D，E城區，PD……呲呲……突然出現大量PD!」

「怎麼會這樣？！」西冀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在計算機上打字發布全國消息。打字的手甚至有些顫抖著。

「不知道……啊！」接著那人慘叫的是呼嘯的風聲，接著電話里就只剩下了忙音。

西冀咬牙，扔下電話，飛快的打字。但是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他直接被人甩在牆角，頭毫無防備的撞在牆面上，紅色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視線，但是他還是關切的看著自己的計算機，他還是關心自己的人民：「你是什麼人？！」

「我是加雯爾，記得嗎？我們在觀光游輪上見過的，你們貌似差點因為我而死掉。」加雯爾坐在西冀的電腦前面，看著發布到一半的消息，嘲笑著說：「再給你加一些什麼呢？皇子已遇難？哈哈哈。」

「不可以！」西冀想要掙扎著起身，但是就好像有千斤重物壓著他一樣，「你放開我！」

「別動哦，小皇子。」加雯爾轉過來面對他，就好想自己才是皇子一樣，「現在你得是少有一個巨大的摺疊空間壓著你，如果你強制性地想站起來，那我真的可以寫皇子已遇難了。」

「你要把我鎖在這裡？」西冀睜大了眼睛，狠厲的盯著他。

「對，你自己無法移動，別人也照樣無法接近你。這是能破解的，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輕易的出來。」加雯爾淡然的說，就好像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未來，「放心，距離你出來的時間應該很快了。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兒吧，我先去完成我該做的事情了。」

「等等，你回來說清楚！」

加雯爾站在門邊，露出一個微笑。可是在那個微笑中西冀彷彿看到了瀕臨的死亡，以及坦蕩面對死亡的一種淡然：「如果你活下來了，可一定要記住，我加雯爾是為了你們而死的，有時間記得給我立個墓，隨便找個日子來看看我也可以。」

「……」

「再見了，小皇子。」

…………

宋緣帶著葉魂煙來到一個墨藍色的漆黑的房間里，房間里很空，只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兒，雙眼被白色的輕紗蒙住。

「東籬大人，你要找的人來了。」宋緣很恭敬的說。

「好了，你先退下吧。」東籬沒有任何動作，也看不到她的雙眼是在注視著誰。

「東籬……你就是東籬？」葉魂煙握拳，皺眉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宋緣說，是你在全球範圍內放出大量的無意識PD，你知道因為這個原因，會有多少家庭。因之粉碎嗎？」

「我很清楚，我也知道你的父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去世的。我也知道只有你才能體會到別人失去雙親的痛苦，我也認識你的父母，他們兩人原來是在我這裡工作。對此，我也很抱歉。」東籬白色的頭髮鋪開一地，「我也因此受到了懲罰，是我打開的古代遺迹是的，病毒可以輕易地進入這裡，我是第一批受到感染的人，我的能力是時間靜止。我以為這一份異能受到了巨大的反噬，我的時間靜止了，但是我的身體無法承受這份能量。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身上的皮膚開始像牆皮一樣脫落，我原本烏黑的頭髮在一天之內迅速變白，我的異能把我的時間靜止，但是卻禁止不了我身體的老化。但是因為這份異能我才能開啟時間法陣。」

「時間法陣？」葉魂煙有些驚訝。

「時間法陣，我已經做好了。」東籬站起來，他們兩人的腳下一個巨大的陣圖出現，散發著亮光，「可是我的時間將要用盡了，原來我一直是停止別人的時間，可是我自己的時間在向前行走。我要結束了。但是只有這個法陣才能拯救所有的人。」

「法陣需要被源殺死的人類的血液，它會自己尋找。源就是事情的源頭，就是PD的意思。我之所以製造出大量的PD就是為了尋找能開啟法陣的因素。但是還有一個因素，我沒有完成。那就是，在所有事情都準備充足的時候，有一個像我一樣擁有時間能力的人來開啟法陣。我在那之前，就會化為灰燼。所以，我選中了你。」

「你願意嗎？就算在開啟法陣拯救所有人之後，你會被所有人的忘記；就演算法陣成功之後你會和我一樣灰飛煙滅；就算在法陣開啟之前你會被所有人當做叛徒；就算沒有人幫你平反；就算你只能在宇宙中遠遠的看著他們，你也願意嗎？」東籬的聲音幽幽地迴響在房間里，言語之間卻充滿了期待。

「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拯救了他們，我就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就像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是嗎？」葉魂煙再次確認。

「是的，你可以這麼想。」東籬點點頭。

「那麼，我願意。」葉魂煙說出了東籬一直想聽到的三個字。

「謝謝你，謝謝你。」

葉魂煙被辰夜帶到了實驗室，辰夜拿出一個針管，針管里都是透明的液體：「這是東籬的異能試劑，現在你可要好好想想了，注射這個試劑以後，你就要與我們為伍了。」

「嗯。」葉魂煙感受著冰涼的試劑流入自己的身體，也正在篡改著他的身體。

接著大量的記憶灌入他的頭腦中。

在自己夢中的世界里，年輕時的東籬站在自己旁邊，笑著說：「葉魂煙，接受了這份異能，你就要承載我的記憶。但是我的記憶大部分都是斷層的，哈哈，可真的是抱歉啊。」

「沒關係。」

葉魂煙站在一個房間里，可是沒人注意到他，他就像是默默觀察這個世界的幽靈一樣，東籬在一邊笑道：「我們兩個人的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以後，大概就是這個狀態吧？哈，感覺真是不好，明明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麼都幫不上忙。我呢，出生在一個父母離異的家庭里，爸爸是個醉鬼。」

葉魂煙看著面前的畫面，一個小女孩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客廳里一個男人滿臉胡茬正在大口大口的喝酒，酒瓶子倒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我的爸爸，會強迫我給他去買酒，那時候因為害怕我還會光著腳跑出去。但是，他對我的愛我是能感覺到的，每一次我因為光著腳出去腳被划壞他都會耐心的給我上藥，他的工作是工程師，掙的錢夠我花一輩子了。當時的我，壓根就沒感覺到有這點。」

孩子的爸爸說：「東籬！去給我買酒！」

東籬哭著光腳跑出去，小孩子的腳被地面上細小的石子划壞。

爸爸讓孩子坐在沙發上，自己正在拿著碘酒給女孩上藥，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包紮的十分細心，從每一個動作都能看出他對這個孩子的關愛。

每一個父親都是這樣，對孩子的愛不亞於母親，只是沒有母親那樣會表達罷了。

「後來，我的爸爸因為喝酒而殺了人，被警察帶走了。」

女孩看著爸爸，充滿希望的眼睛里漸漸變得灰暗。

孩子的爸爸竟然停下來對著警察說：「我能和孩子再說一句話嗎？」

「可以。」

孩子的爸爸蹲下來，想摸摸孩子的頭髮，可是卻摸不到。孩子覺得父親的聲音，頭一次這個溫柔。

「爸爸……」

「寶貝乖，爸爸要走了，以後可能不會再照顧你了，叔叔們會給你一個新的幼兒園（福利院）好嗎？到那裡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不要吵鬧好不好？你要是想爸爸了，我就在月圓的晚上，看著月亮因為爸爸和你看著同一個月亮呢。你會看到我的。」

「爸爸！爸爸別走……爸爸！」

「乖，我要去叔叔那裡呆一段時間。你長大了，有出息了才能來看我。」

「嗚嗚嗚，爸爸！」

東籬已經落下了淚水：「但是我實在是太小了，我還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