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發病

夜裡。醫院的窗外蛐蛐的聲音一聲一聲的有規律的鳴叫著，讓這個死寂的夜晚多了一絲絲的生機。葉魂煙窩在柔軟的枕頭裡，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嘴唇發著鮮艷的紅色，睫毛也在微微顫抖，好像睡得很不安穩。

葉魂煙突然睜開眼睛，原本烏黑的眼睛變得微微發紅。手指扣進被子里，咬著牙。

體內好像要著火了，像是燒傷的感覺，但是在體內。葉魂煙很快蜷縮成一個球型，指甲扣進自己的肉里。

突然，時間在他的記憶中好像有那麼一瞬間的靜止。他在整個房間里看到了無數的黑影，影影綽綽的。但是後來，短短的靜止之後，那些黑影就都消失了，而自己卻感覺到意外的口渴和飢餓。

葉魂煙慢慢的下床，看著自己旁邊的鏡子，手指顫抖著摸著自己的眼睛，突然自己的嘴唇竟然被自己的牙齒劃破。

葉魂煙抱住自己的頭，不會這樣的……葉魂煙慌張的拿起手機卻剛剛發現自己的手機里，根本沒有那個男人的電話！

葉魂煙一拳砸在鏡子上。因為是隔音的所以沒有太大的問題。葉魂煙靠在牆上，沉重的呼吸著。

怪物，現在他和人們口中的怪物又有什麼區別？別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男人，而會知道是他，自己也是百口莫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葉魂煙開門，跑了出去。在醫院的門口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上一次的那個男人。

男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大笑起來：「葉魂煙，難受嗎？我告訴你抑制的方式吧。」

「……」葉魂煙靠在醫院門前的柱子上，眼神冷酷，卻並沒有拒絕。

「去找點兒血。」男人抬頭看了看夜晚掛在天上的月亮，「嗯？這個時間，不會有人知道是你乾的。放心去吧。」

「呵，」葉魂煙冷笑，「你難道不知道醫院有個地方叫做……儲血室嗎？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血袋嗎？你真讓我納悶，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

「放棄吧。我曾經也是靠著這些血袋活著的，但是呢，很快很快，這樣的不新鮮的血液根本就不能滿足我，我需要活著的血液。」男人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的表情，「我知道，剛剛這樣的你，肯定不能接受直接向著一個人的脖子上咬，你也肯定不會去嘗試。但是我只能忠告你，未來的某天你的選擇不會受到理智的控制。」

說完，男人念出了一段數字：「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放心，我只要一個條件。以後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將我的問題供出。聽到了嗎？」

「……嗯。」葉魂煙破天荒的答應了他。

「去吧，我記得這個醫院……四樓，二樓，和……七樓都有儲血室。」男人舔了舔嘴唇，「我也去找我自己的食物了，希望有一天我們能站在同一個位置，看著同一個世界~那個時候，我相信你也會很開心的。」

「呵，我敢打賭。在這之前，你會先死！」葉魂煙沒多廢話，馬上回到了醫院裡，要不然他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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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魂煙靠在床頭的枕頭上，眼睛已經不是紅色的樣子。剛才聽到護士一邊給自己吊著葡萄糖一邊和他說：「奇了怪了，儲血室里丟了重要的一袋O型血，本來O型血就不多嘛。」

葉魂煙沒有說話，原來自己昨天拿的竟然是O型血，真對不起，早知道找AB型好了。

「你怎麼這麼沉默？」小護士默默地在葉魂煙輸液的吊瓶里打了一個透明液體。

「沒事兒。」葉魂煙看到了小護士的針筒，「打的什麼？」

「維生素。」小護士淡淡的回了一句。

葉魂煙看著針筒里的液體：「我看起來……貌似不是維生素吧。」

「我也不知道。醫生給我的。」小護士看了葉魂煙一眼，就走了。

「呵……」葉魂煙拔下自己手上的針，把針頭搭在垃圾桶上，「這種不明不白的東西，想輕易地打進我的身體里？」

葉魂煙笑了一下，看來今天還要住一個晚上。

……

入夜。

葉魂煙仔細的聽著周圍的一切動靜，緊閉的門外出現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可是卻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

葉魂煙輕輕的下床，從窗戶跳了下去。跳到一邊窗口的一棵大樹上，外面下著小雨很潮濕，但是有了樹葉的庇護再加上沒有任何的燈具，完全是屬於暗處。

而醫院的房間里，還有一盞小小的發著暗黃色的壁燈。

門被推開，病房外面的燈光形成一條直線照在病房的地板上，門口站著那個小護士。小護士手裡拿著一個針筒，裡面裝滿了黃色的液體。她關上門，房間又變得灰暗起來。

葉魂煙皺眉，看來這個小護士不簡單。

小護士看著空蕩蕩的床，有點驚訝。但是很快笑著說：「在和我們醫生鬧嗎？放心吧，打完這一針你就好了。」

葉魂煙還是不出去，也不發出聲音。

「嘁，因為今天早上太張揚了嗎？現在就連他的血，我都採集不到了！這怎麼辦啊？明天就要出院了，我的獎金……啊……」小護士看著手裡的針筒，無奈中拿著針筒出去，整個人垂頭喪氣的。

葉魂煙一跳，又跳到窗台上，落在地板上。

他的血？為什麼要他的血？也對，自己現在這麼特殊……可是要他血的又是什麼人呢？

葉魂煙感覺會有一點點的麻煩出現，但是現在只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了。

葉魂煙看著滴在地板上的液體，聞了聞，沒什麼味道，但是肯定有兩種可能，麻醉的，致死的。

致死的當然是不可能。葉魂煙擦了擦手，躺在床上。最近來了首都，麻煩的事情就越來越多了，尤其是在認識了休和西冀之後。

葉魂煙打了一個哈欠，他就想知道喝完一袋血液能支持多長時間。這算是以自身當做試驗品嗎？

但是他更想知道，這個需要他的血液的人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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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魂煙自己在前面走著，液瀾站在旁邊。兩個人這一路尷尬得很，都沒什麼話。

「液瀾，昨天晚上有人襲擊我。」葉魂煙看著液瀾震驚的表情，意料之中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那個人是派來的，真正的人我還真的不知道。他是想要我的血。」

「葉魂煙，說句實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好他們走的街道人不是很多，就算聽到了也可能會以為他們聊的是什麼遊戲，「你明明是受傷了，我們到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臟被刀刃剜出了一個大血洞！嚇死我了好嗎？」液瀾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葉魂煙一眼，但是有很快恢復了原本的嚴肅，「可是這才幾天，你的傷竟然全部都好了，你……」

「……」葉魂煙摸了摸自己心臟的位置，沒錯，全部都好了沒有傷疤，就好像當時穿心的疼痛是一個噩夢一樣。

「我作為你的好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液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請求，這樣的驚嚇他可不想天天的受著。

「不能。」葉魂煙這句話倒是回答的很決絕，「完全不能，或者說……還沒到時間。等到了時間，我不會再隱瞞。如果時間一直都沒到，那麼你就一輩子都不需要為我考慮這麼多。」

「……好吧。」液瀾打算換一個話題，這個話題太過壓抑了，可是這個話題對於某個人來說更加的壓抑，「孟蘿的事兒……」

「她怎麼了？」葉魂煙眼皮也不抬一下的向前走，天氣陰陰沉沉的，估計是要下雨了。

「那天從你的病房回來，就哭的不成樣子。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液瀾眼神有點飄忽。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葉魂煙笑著看著他，「你和狐苒這個小丫頭是越來越像了。天天記得幹些正經事兒，趴在門縫偷聽，你以為我沒看見嗎？你們兩個人剛出去的時候我就看見了。」

「原來你這麼早就看到了。為什麼不趕我倆走？」液瀾撿起一邊的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

「你們想聽就聽，就算你們不聽也隔牆有耳，無論怎樣總會有人聽到的。」葉魂煙倒是想的很開。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樓下。孟蘿站在二樓的工作室，用窗帘擋住自己的身體。

液瀾和葉魂煙走進大堂，液瀾推了推葉魂煙的肩膀：「看沒看到，人家小姑娘是多麼的愛你。過去的就過去了，人家的一片丹心，可不能浪費啊。」

「愛上一個人很難，忘記一個人更難，放下一個人……我去從不敢嘗試。」葉魂煙乘電梯到了三樓的工作室，完美的避開了孟蘿，可是推開自己工作室的一瞬間，就馬上精神緊繃起來。因為那個男人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文件。

葉魂煙塊幾步走上前，把他拉起來：「你怎麼在這兒？你現在這麼大膽？你知道killer的實習生和王牌有多少人嗎？！你以為你進去了就出的來嗎？」

「你知道的。沒有我，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身體的一切。現在我才是真正了解你身體的人。」男人看了看拉著自己領子的手，「現在是不是該對恩人放下手了呢？」

葉魂煙鬆開手，站在一邊不說話。也對，現在的他就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太了解了，自己還算是人嗎？

「我們可以放心的在這裡談話。這裡是私人工作室，沒有監控，也就是整棟大樓監控的盲區。這個牆壁和門縫我在進去之前都簡單了了解過。牆壁隔音，門縫被橡膠封住造成隔音效果。」男人拉了拉葉魂煙的領帶，「哎，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暫時還沒。」

「葉魂煙！你在嗎？」連著門口的擴音器中孟蘿的聲音傳來。葉魂煙馬上把男人塞到自己的辦公桌下面，自己走到前面打開門。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孟蘿走進去，關上門，「之前在病房的話我說的有些重了。」

葉魂煙聽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順便踢了踢腳下的人。

「我沒有顧及很多，是我的不對。」孟蘿咬唇，手指不安的交纏在一起，「你一定是還沒有放下來。是我太過急躁了，對不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在意。」葉魂煙默默地回答。

「我……」

「啊！」葉魂煙趴在桌子上，桌子下面的男人竟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腿，要疼死了。

「不舒服嗎？」孟蘿馬上上前幾步。

「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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