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春宵
最後，還是小姚氏身邊的老嬤嬤出面，景笙才放過了這群人一馬。
「我……」小姚氏看着裴長庚，聲音有些沙啞，她說，「你……你要好好待她！」
千言萬語，都歸於一句，你要好好待她。
景瑟的母親去的早，父親又是個不靠譜的，小姚氏是極其心疼這個孩子的。
可是她太嘴笨了，連一句像樣的完整句子都說不好。
可她越是這樣，周圍的人卻是感同身受。
有人偷偷跟着抹淚。
「祖母你放心！」裴長庚雙手作揖，對着小姚氏行了一個大禮，他的態度恭謹，言語更是認真，「我一定好好待她！」
「此生此世，唯有桐桐一人，絕不辜負！」
景笙在一側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說，「你若對我妹妹不好，我就把她接回來，我能養她一輩子。當然我也不會放過你！」
小姚氏：「……」
大喜的日子，她這個懂事的孫兒到底在說什麼？
小姚氏暗中扯了扯景笙的袖口，而永樂公主卻在暗中偷笑。
她似乎對景笙有些誤會——
這那是什麼溫潤君子，簡直一個寵妹狂魔。
可偏偏景笙越是這樣，永樂公主就覺得這個小古板很有意思。
兩面人。
「好了！該出門了！」小姚氏怕景笙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論，趕緊讓景笙背着景瑟出門，又叮囑，「小心一些！」
小姚氏怕裴長庚若是一個禮儀做錯，這景笙沒準就要背着景瑟就跑了。
可偏偏的，裴長庚這一路別說錯一個禮儀，就是言語都沒半點錯漏。
景瑟被景笙背着，卻笑着壓低了聲音，「哥哥！」
「我會幸福的！」
「你放心！」
景笙冷冷一哼，「你肯定會幸福！」
「若是他對你不好，凶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不要受了委屈什麼都不肯說，知道了嗎？」
「桐桐，你有娘家人，你有哥哥！」
父親是個靠不住的，景笙如今早已經把自己擺在了父親的位子，他想讓景瑟過的無憂無慮。
「好！」景瑟笑着點頭，淚水卻落入景笙的脖頸處，「我有哥哥，我有娘家人！」
「我被欺負，我就回家來！」
跟隨在景笙和景瑟身邊的老嬤嬤一臉汗顏，這大喜的日子，哪有慫恿新娘子回娘家的？
最後，裴長庚還是接走了新娘子。
老嬤嬤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今日這一遭下來，至少要短命一年。
「小笙兒！」永樂公主無奈的看着苦大仇深的人，「你們兩家離得又不遠，你若想妹妹了，就去看她唄！」
永樂公主今日倒是很滿意，她不得不說這俊男美女站一起，還當真是養眼。
就是這麼遠遠看着，就會發出奇怪的笑。
彷佛別人幸福，自己也能得到幸福一樣。
景笙眯了眯眼，看着永樂公主的模樣，最終無奈的勾唇，「嗯！」
………
此時裴家卻十分的熱鬧。
裴長庚的父母已經不再，可祖上又是賢臣，來赴宴的人絡繹不絕。
有人在喊，「一拜天地。」
景瑟和裴長庚齊齊的朝着牌位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跪！」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因為沒有長輩，所以沒有人敢去鬧洞房，禮儀也沒有那麼繁瑣。
等裴長庚去前廳敬酒的時候，國公府內的嬤嬤們就拿了吃食給景瑟。
「夫人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老嬤嬤笑着說，「國公爺得等會才能回來陪你！」
景瑟知道，這群武將和文臣們今日肯定要不醉不歸，她也不好一直餓著肚子等人。
只是吃了東西，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老嬤嬤們沒有說什麼，反而是阻止了來探望新娘子的人。
其實在新郎來洞房之前，新娘子只能乖乖的等著，別說睡覺，就是閉着眼休息一會，都是不符合規矩！
偏偏的，伺候在景瑟身邊的嬤嬤和丫鬟們，個個都像是瞎了一眼，沒有提醒她半句。
尤其是裴家的老嬤嬤，還擔心景瑟睡不好，讓她拿了個更軟綿的大迎枕。。
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裴長庚的意思。
若不是裴長庚的吩咐，裴家的丫鬟和嬤嬤們，哪裏敢做這樣不規矩的事情？
有些成過親的婦人們，瞧瞧去看過新娘子后，個個都肚子裏都泛著酸水。
她們雖然表面上都覺得景瑟不懂規矩，可心裏卻是羨慕的。她們成親的時候，不止手忙腳亂，更是餓的奄奄一息的，哪能像景瑟這樣舒服。
等她們從婚房回來之後，看着丈夫喝酒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月色正好。
裴長庚進入婚房的時候，阻止了丫鬟和嬤嬤去叫醒景瑟，反而是這麼安靜的看着她。
景瑟穿着大紅色的喜服，頭戴鳳冠。
她閉着眼已經睡著了，不像平日裏那樣規規矩矩，而是像在家裏一樣隨意。
他很喜歡景瑟這樣，而不是裝的懂事。
「二哥哥！」景瑟也察覺到了視線，睜開眼的時候便瞧見了裴長庚，她莞爾，「你回來了？」
「嗯！」
裴長庚回答，「你累不累？」
「還好！」景瑟睡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
接下來喝交杯酒、吃生餃子，一切都很順利。
「取下來吧！」裴長庚瞧著景瑟頭上的風管，也知道分量不輕，「我給你揉一揉。」
他給景瑟揉着肩，景瑟倒是也沒拒絕。
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在丫鬟和嬤嬤的們的眼裏，竟沒有半分生疏。
等景瑟去換衣服的時候，裴長庚才去沐浴。
他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紅燭的的光線黯淡，他抬起手遮住了景瑟一直盯着他的視線，「別這麼看我！」
景瑟卻是笑着抬起手，把指尖停留在他的脖頸處，「嗯？」
「二哥哥！」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是要陪她走到最後的人。
他真的很好，好到她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桐桐！」裴長庚把她攬入懷裏，而景瑟卻是笑着一趟，他也隨着她的動作，一起摔在了床榻上。
少女的黑髮鋪滿了大紅色的床，眉眼如絲。
「你是我的！」他說。
「是，我是你的！」她回答。
「一直都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他們有一夜的時間，可以慢慢的糾纏不休，直到海枯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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