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榮耀即是枷鎖

伊爾士小鎮坐落於費城巴克斯郡，距離城區約摸三十四公里，離紐約市大概為一百零八公里，地理位置介乎於兩者之間。書書網更新最快這兒最早據說是由某個英國家族在一六八二年建立的，迄今為止已有四百多年歷史。

小鎮佔地約五點五平方公里，常住人口超過八萬，地勢平坦，氣候溫暖舒適，海拔僅僅一百四十米，是典型的亞熱帶溫濕性氣候，非常宜居宜游。

「嗚……」

的士車揚長而去，把手提背包，兩眼發直的小王同學扔在街心。

卧槽！怎麼回事兒？美國佬都特么哪裡去了？

只見道路兩邊林立著十幾家餐館、三十四家商鋪，小門面也就罷了，連什麼星巴克、沃爾瑪等像模像樣的大店都關著門兒，路面全無人跡，就跟到了一座鬼城似的！

王晉低頭看看腕錶，時間赫然已指向十一點四十分！怪哉！中午咋沒人出來溜達呢？

「哈哈哈，空城計，意不意外？」

打前站的劉軍達和助理曹彬從背後現身，表情相當戲謔。

「太意外了！難道老美群眾喜歡夏眠？」王晉轉身迎去，滿腦袋問號。

老劉道：「嗨，美國原本就比咱們人口少，小地方生活節奏慢，所以更顯得『荒涼』……以前看帕斯卡發的視頻，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啊！」

王晉道：「好吧，那怎麼家家戶戶都不開門呢？」

曹彬嬉笑道：「我剛到的時候也稀里糊塗，後來才知道這兒習慣關門做生意，只要掛『open』牌子的，你只管往裡進。」

王晉詫異道：「還有這種形式？跟咱們國內真不一樣。」

曹彬道：「入鄉隨俗吧，別看伊爾士面積小，人蓋著好些教堂啊、藝術館、博物館啊啥的，據說特別受遊客喜愛，星期天才會熱鬧起來。」

劉軍達插嘴道：「走走，趕緊帶你去看看房子，外頭太陽忒大……」

王晉點點腦袋。

矛頭拳館提供訓練、飲食，但不包住宿，最省事兒的法子當然是就近租房，老劉他們提前過來打點完畢，基本搞定了瑣碎事宜。

伊爾士中心其實有三條主要的街道，王晉的臨時公寓則在中間一條最東首。

邊走邊放眼望去，美式的房舍稀疏錯落，架構基本多為二層，本地最高的建築也不過才五六層而已，他們這兒的外牆設色特別大膽，什麼白的、黃的、綠的、藍的，個性十足，風格與泰國清邁那邊如出一轍。

有件事情必須提提：伊爾士位置靠海，土地又及其肥沃，被濕熱之氣滋潤的植物異常繁茂，沿途隨處可見許多巨型樹木，最粗的恐怕六七個人都抱不過來。

「櫻桃街？這名字……」

王晉抬頭瞅瞅公寓，滿頭黑線。

曹彬道：「嘿嘿，你是沒去費城老城裡邊兒轉悠，胡桃木街、栗樹街、橡樹街、雲杉街、松木街，叫啥的沒有哇？乍聽特別像『板材大世界』……」

王晉：「……」

哥仨上到三樓，打開了右邊第一間房。

劉軍達道：「怎麼樣？兩居室，空調、冰箱、電視樣樣齊備……對面能理髮，樓底有便利店……既然是常住嘛，環境可不能太差。哦，對了，訓練營距離不遠，騎個自行車只需要十幾分鐘……我再讓小曹跑跑租賃的事情，給你整輛皮卡啥的……」

選擇兩居室原因很簡單，老劉忙完肯定要回去，而助手曹彬則得留下來長期陪同作戰。

王晉一向隨意，只掃描幾眼便道：「挺好的，老美的房價很貴吧？」

劉軍達道：「得看在哪裡了，同樣面積的房子，這邊小地方每個月租五到八百塊，市中心平均要一千二到兩千塊，如果換成紐約或者洛杉磯的話，恐怕得三千往上了……」

王晉道：「嗯，湊合，價格能接受。」

曹彬咂嘴道：「有錢人就是牛逼，美金啊哥們兒！乘以六點五一算，我聽著都心疼。」

王晉滿不在乎道：「用之於民，取自於民嘛，我花掉的每一分錢，未來美國佬他們肯定要給報銷的，而且得還我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曹彬：「……」

……

中午時分，他們在街上一家小餐廳隨便吃了點兒東西。這店面生意挺好，牛排做得非常地道，不過最出名的炸雞王晉同學就只能敬而遠之了。

兩點鐘拳館派車過來接待，哥仨隨即欣然同行。

藍天、白雲、青草、高樹、小湖、飛鳥，彷彿像飛馳在花捲里一樣，隨處可見的美景層出不窮，令人由衷感嘆造化之神奇。

曹彬沉醉道：「嘖嘖，空氣甜絲絲的，聞著舒坦！」

劉軍達附和道：「污染少嘛，大城市怎麼比得了？」

王晉則自言自語地鄙視道：「沒見過世面，下回得帶他倆去趟王家莊開開眼……」

沿著帕斯卡拍攝過的路徑再走一遍，車輛很快駛入了訓練營的大門。

也許是要午休吧，主訓練廳只剩下零星幾個拳手默默用功，拳館顯著分外空曠，也分外恢弘壯觀。王晉的眼角掠過牆上那一張張明星海報，一排排榮譽照片，心中忽然湧起萬丈豪情！

總有一天，我要把自己添加進去，書寫一段屬於東方漢子的傳奇故事！

「歡迎你，年輕人。」

辦公室內，傳奇柔術大師拉卡維奇含笑而立，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光頭、白鬍須、笑容神秘，咳咳，瞅著咋有點兒像美國版的「龜仙人」呢？

「你好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王晉等劉軍達握過之後才舉步上前，態度不卑不亢。

「唔，都請坐……」

拉卡維奇的辦公室在二樓中間，陳設異常簡單，除去現代化的電腦之外，其餘位置幾乎全被海量書籍所佔據。這位名震天下的巴柔大師明顯是個老派戀舊的人，從他身上穿的「雪茄服」就能看出端倪。

「王晉，告訴我你想從我這裡獲取什麼？」拉卡維奇開門見山，饒有興趣地盯住對方。

他這輩子見過太多優秀的拳手了，而某人的眼睛正是他所喜歡的：明亮、桀驁、自信、鎮定里透著隱隱的傲氣……彷彿天邊那俯瞰大地的展翅雄鷹！

王晉不假思索道：「經驗、技術，以及智慧，或者說，另外一個世界冠軍頭銜。」

拉卡維奇笑道：「你很驕傲，也很直接。」

王晉道：「是的。」

拉卡維奇道：「人如果達到某種高度，那麼他的身體就會產生持久的記憶，身體的，也包括心理的，我不知道你有多少決心忘掉自己，忘掉以前的一切？」

王晉懂得他的意思：榮耀即是枷鎖！

他堅定而誠懇地說道：「先生，我艱苦訓練了將近四個月，拳法、摔法、地面，全部從零開始，我已經從光環里跳出來了，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就像一塊全新的海綿，我需要你的幫助和教導！」

拉卡維奇道：「王晉，我可以相信你嗎？」

王晉道：「當然可以！」

兩人視線相交，足足五六秒鐘。

拉卡維奇終於點頭道：「絕對服從，尊重夥伴，愛惜食物，這些你能做到嗎？」

前兩條哥們兒懂，愛惜食物是從字面上理解么？咱每一頓都吃得乾乾淨淨，夠愛惜了吧？

王晉趕緊道：「能！」

拉卡維奇慎重道：「年輕人，我需要觀察你兩個星期，也需要仔細研究你過去的打法，然後再重新制定一份訓練計劃，但如果這期間你犯下任何錯誤，那麼就請迅速離開，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為了鈔票而改變立場！」

王晉喜上眉梢道：「謝謝，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