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次元迷霧

年睹物思人是每個人都曾有過的事，一條手打的圍巾，一件碎花裙子，一張破舊的黑白照片，都有可能成為你思緒萬千的媒介。也包括……這黑米粥的味道。

怪誕羊沒有了先前的冰冷態度，柔和的眼裏泛著淚光，「這粥……你怎麼做的？」

李白指著胸口掛着的豐饒之角，向怪誕羊解釋：「是這個神器做出來的，我順便根據我媽媽做的味道，給想了出來！」

宣傳單上沒有黑米粥這一項，全憑李白自己臆想。

「媽……媽？」

當怪誕羊再次聽到這曾經常掛嘴邊的稱謂時，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她也曾有過媽媽，但那是十年前，吃過媽媽熬的粥，也存封在往昔的記憶里。雖然沒有消散，但卻無法被勾憶起來。

直到現在，她再次嘗到了媽媽的味道。

「我媽媽經常熬粥，蓮子粥，銀耳粥，皮蛋瘦肉粥，小米粥，香糯八寶粥，玉米蛋花粥……」李白一一給大家舉例，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母親一樣。

肖靈龍投入羨慕的眼光。他只會在家煮白粥，一勺米，一大碗水，做出來的既像稀飯，又像米湯。

他羨慕有人給他做各式各樣的粥，更羨慕他還有個媽媽。

「以前家裏窮，媽媽學了很多樣式的粥做給我和妹妹吃，因為不用買菜，還能省米！但是媽媽……」

李白黯然神傷，兩女是知道他媽媽變痴獃了，但怪誕羊卻不知。

「你媽媽怎麼了？」怪誕羊關切地一問。

正當李白準備說話時，底下的柴犬旺夫嚎了一嗓子。

「汪汪～樓上的乘客注意了，現突遇次元迷霧，請大家注意安全！」

話語剛落，巴士緩緩地開入了迷霧當中，露天的上層感覺尤為強烈。

這是迷霧嗎？簡直就是全身沐浴在牛奶中，比霧霾還要可怕！

肖靈龍伸手不見五指，呼喊起來也傳不出聲音，像是沒有空氣中聲波314米的速度這麼一說。

他準備去摸旁邊的李白，但卻抓了一把空。這奶白的霧抓在手裏，居然擰出了水來！

「你們在哪？」

肖靈龍吶喊，但聲音傳到自己的耳朵里，分貝都降低了幾個檔次，像是耳朵里有個消音器，直接將自己的聲音給減弱了開來。

她狠狠地拍了拍耳朵，耳膜的震顫讓大腦一陣轟鳴，然而並沒有恢復過來，反而像是耳朵進了水一樣。

下去，必須得下去！

還好自己離樓梯口近，蹲下身子摸索了一番，沒一會的功夫就找到了出口。

肖靈龍心想他們應該都下來了吧，要不然怎麼會沒有人應聲呢？

但是她想錯了，下面空空如也，連柴犬旺夫都不見了！

「你們在哪？」肖靈龍再次吶喊。

她揉了揉眼睛，奔跑到了前面的地方，定睛一看，依舊沒有司機，但是儀錶盤上有20的時速，方向盤在東，油門也在踩，就連檔位都是掛着在。

偌大的前窗，雨刷齊齊地擺動着，但刷不去任何東西，只是做無用功而已，前途依舊一片白茫茫。

髮絲低着水，全身半濕透，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點聲響。她不知道這車到底在不在開，詭異地像是上了死亡班車一樣，夥伴們全都離奇消失了。

肖靈龍掏出了口袋裏的月票，想看看自己上的是不是2路，還是上了什麼詭異的車。

卻發現自己照片上的頭頂有一把旋轉着的鐮刀，它慢悠悠地旋轉着，像是旋轉木馬一樣，旋轉地安靜且平緩。

照片中自己的脖子也逐漸裂開了一道口子，流出了猩紅的血來，漸漸浸滿衣領，T恤，染紅了整片衣服。此刻，她齜牙咧嘴，露出一口血紅的獠牙，向著肖靈龍發出無聲的笑容。

肖靈龍頭皮發麻，抓着的月票像是一張死亡通知單，隨時都有可能從裏面蹦出來一個貞子模樣的鬼出來。

月票被猛地丟了下去，反蓋在過道上。此刻，你都能從她的嗓子眼聽到她的心跳。

「你怎麼了？」身後毫無徵兆地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把肖靈龍直接下軟了雙腿。

怪誕羊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但看她的模樣，應該也是剛從上面下來的。

「那……那張月票有鬼！一個鐮刀，滴血，還在笑呢……」肖靈龍語無倫次地指着地上的那張月票。

「對了，你的月票呢？」

怪誕羊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一樣，不過她沒有說她而已。

她掏出來自己的月票給她看。

她月票上的自己手抄口袋，淡漠且冷艷，並沒有剛才出現在肖靈龍月票上的詭異一幕。

「怎麼可能？你的怎麼沒事？」肖靈龍傻了。

怪誕羊蹲下身子，撿起丟在地上的那張月票，翻了過來，瞥了一眼，沒有任何受驚的表情。

「給你。」

那張月票竟然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讓肖靈龍一懵，難道自己眼花看錯了？！

「你看到她倆了嗎？」肖靈龍接過了自己的月票，將它放進了背包里。

「沒有。」怪誕羊閉目養神，坐在一張椅子上小憩。

這女的怎麼能這麼淡定，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害怕現在的處境。

肖靈龍焦急地打轉：「狗和人都不見了，車子卻還在開，萬一撞到哪了，出車禍了，怎麼辦？你難道不擔心害怕嗎？」

「擔心有用嗎？」

「……」

氣氛尷尬了起來，肖靈龍也靜下了心來，尋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口袋裏的裝着燒賣的膠袋，因為這迷霧，蒙上了一層水珠，但燒賣在裏面卻沒有太大的影響。

肖靈龍手裏拿着一個，又遞了一個過去。

「給你一個！」

怪誕羊半睜開滿是霧氣的眸子，睫毛上還晶瑩地掛着水珠，緩緩伸出玉手接了過來。

「謝謝，那個……李白的媽媽怎麼了？」

肖靈龍咬了一口燒賣，「他媽媽痴獃了，記不得什麼事了！」

怪誕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吃起了燒賣，可惜了那碗粥還沒喝完，就不見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多半是關於這個遊戲的設定以及前半日的經歷。

「這麼說，你們在做任務，找那個小飛鞋？」

「沒錯，現在是去找神使赫爾墨斯，聽說他那有！」

可現在小萌寶和李白不見了，沒有了李白的【追蹤】該如何找呢？

「我還沒有進入神器小賣鋪，我豈不是可以買一雙小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