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人行

床頭柜上，一個鬧鐘開始發出吵鬧的聲響，床上的被子蠕動了起來，一個睡眼朦朧的腦袋從裡面伸了出來，伸手一把將鬧鐘按停，正是被吵醒的張君師。

客廳里有兩扇並立的房門，左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張君師揉著眼睛走了出來，隨手拍了拍右邊的房門喊道「起床了你。」便一個人走向洗漱間。

不一會右邊的門打開，脖子上戴著遮光眼罩的凌天羽迷迷糊糊的往門外邁了一步，頓了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褲，將其一把脫下扔回自己床上，隨後走進左邊的房門，從張君師床上拿起一條長褲穿上，接著從右邊的門裡走了出來。

「你是不是非得感覺到褲子從你腰上滑下來了，才能反應過來自己拿錯褲子穿了？」

凌天羽插著腰看著嘴裡插著牙刷一動不動，對著鏡子在眯眼回神的張君師，無奈的搖了搖頭把他扶到馬桶上坐著讓他慢慢回神，開始給自己洗漱。

磨磨蹭蹭終於洗漱好，喝杯溫水，張君師回頭說了一句「你好了沒有，出發啦。」就聽到大門被飛快的拍擊，發出打鼓一樣的聲音。

張君師打開門，一個瘦小的外國中年男人逃命一樣的竄進來，接著迅速的回頭把門鎖上，門外傳來女人的怒吼「你有種今天就別出來，老娘在外面守著你。」

看著這個猥瑣的傢伙，張君師用法語問道「你又怎麼了？」

「昨天晚上我一夜沒回家。」

「你這也太過分了。」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女朋友不讓我走，她說我走了她就去自殺，出人命的事情我哪敢走。」

換好衣服的凌天羽走過來笑著說道「有了老婆就別再出去交女朋友了。」也是一口流利的法語。

中年男人搖頭說道「我們義大利人是最注重愛情的，飯都可以不吃，就是要戀愛。」

張君師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錶說道「現在我們要出去了，你怎麼樣啊。」

「我要是出去一定會被她打死的！」中年男人一臉驚恐

「那你讓我們出去。」張君師擠到門前就要開門。

「你們不能出去！」中年男人急忙攔住大門說道「你們出去也會被她打死！」

「你慢慢躲著吧。」凌天羽拍了拍張君師「我們從陽台下去。」

「又從陽台下，你不怕被下面那個老闆罵啊。」張君師一臉不想跳，上次剛來的時候跳過一次，結果被罵慘了。

「怕什麼，我先下去。」

打開兩扇高高的木質落地窗戶，凌天羽來到陽台上，外面的新鮮空氣讓人神清氣爽，陽台下方正好有一個大大的篷傘，跨過齊腰鐵欄，越出去往篷傘外圈一坐，借著彈力瀟洒落地。

落地的凌天羽感覺到背後彷彿有人，神情一緊，回頭望去，是肥壯的商品店老闆，艱難的笑了笑用西班牙語說了句「早安。」

老闆兇惡的揚了揚手，凌天羽點了點頭往後退去，抬頭一看，張君師已經來到陽台上正在跨欄杆，接著往下一跳，哪曾想篷傘突然收了下去，張君師見此大叫了一聲媽呀，便屁股著地了。

「你們這群華夏人，樓梯都不會走的嗎！」

聽著商品店老闆的怒罵，張君師揉著屁股爬起來，反駁道「那對義大利夫妻又在打架嘛。」

凌天羽扶著張君師坐進一輛小轎車的副駕駛座里，張君師屁股一碰到座椅又痛的嗷嗷叫起來，看到駕駛座上的凌天羽笑著啟動車子，連忙說道「老兄啊，你也不警告我一聲，我就這樣跳下來砸地上了。」

「我是想警告你的。」

「那你又不出聲？」

「我剛啊了一個字你就下來了。」

小轎車行駛在馬路上，張君師一臉不高興的開著車窗吹著冷風，嘴裡時不時冒出幾句抱怨。

「我今天不想去拳館鍛煉。」

「好，不去拳館。」凌天羽笑著安慰道「帶你去天主教堂看天使，凈化一下你的內心。」

「凈化內心，你別把我的漫畫書捐給上帝了就好。」張君師說著轉身從後座中抄起一本漫畫書看了起來，這估計才是他會和凌天羽一起兌換時間回來電影世界的真正原因。

這個宅男對追番這件事已經達到癲狂了，別的世界的作品對他來說就是新的坑，說什麼也要跳進去玩一下，目前他已經理清了這個世界的大手子都是誰，在二次元這個領域他已經完全融入到這個世界里了。

說起來這次回來的其實還有第三個人，就是沒理由會來的陳默，但是他就是來了。

第二天的時候這個傢伙覺得凌天羽找的一房一廳一衛的租房三個人住太擠了，自己就跑出去租單間住了，這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傢伙也不怕出事，還找到了一個只有老闆沒有員工的私家偵探社去做了社長助理。

用陳默的話來說就是，來到新世界不體驗一下新生活怎麼對得起自己。而去做偵探估計是小時候看的柯南或者鴨子偵探給他造成的影響。

此時戴著墨鏡的陳默正躡手躡腳做賊一樣的來到一個門前，悄悄拿鑰匙開鎖進去，接著閃身進了房間。

來到一張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找到一張證件，打開來一看，陳默嗤笑一聲念叨了一句「私家偵探麥陶。」接著房門突然被打開，陳默嚇了一跳右手呈手槍狀指著進來的人喊道「別動！」

來人被陳默嚇了一跳，然後問道「波比！你在搞什麼鬼？」

「老闆！」

摘下眼鏡才看清楚這個禿頂的西班牙老男人是自己的老闆，陳默尷尬的說到「我在做運動。」接著開始做一些動作緩解尷尬。

西班牙老男人麥陶看著陳默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的壁燈沒在亮，只有一點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為這個黑暗的房間提供光亮。

按了按電燈的開關，開門看了看門外走廊發光的燈管，關上門說道「怎麼電燈壞了也不找人來修理。」

陳默停止了自己的第八套廣播體操說道「燈沒壞，是電錶的線被剪了。」

「電力公司多收了電費想退費可有的等，要是沒有交電費，剪起來可真快。」麥陶說著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

一屁股坐到老闆椅上，挪了挪屁股問了句「有沒有人找我？」

陳默回道「電信局的人來過。」

「電信局有什麼生意找我談？」

「他們是來收你的電話線的。」

「這樣也好，耳根子清凈。」麥陶氣的將雙腿重重砸在辦公桌上。

「還有一個叫保利諾的光頭剛才也來找過你。」

麥陶聽到這個名字眼皮一跳迅速問道「他一個人？有沒有說什麼？」

陳默搖頭「還有兩個大個子陪在他身邊，他說你輸的十萬塊昨天就該還了。」

「對、沒錯，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意思就是說，案情有了新的發展。」

「他看你不在就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下次再來就說我到別處辦案去了。」

聽到這句，陳默原本大大的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而麥陶見陳默沒回復自己，轉頭望向陳默，發現陳默的眼神，即刻辯解道。

「這也是個暗號，意思就是......」

「這個暗號你自己跟他說吧。」陳默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自己老闆的話，並指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錶說道「他說十二點會再來，現在差不多到點了。」

「什麼？！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麥陶突然起身往大門走去，陳默急忙追上去問道「為什麼這麼緊張，這又是暗號？」

「沒錯，這是危險的訊號，表示我的老命不保，我要快點躲起來」麥陶說著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折了回來對陳默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麥陶私家偵探社的代理社長，我不在的時候、你負全責。」

這是陳默來到新世界的第三個星期，也是他入職偵探社的第二個星期，想不到這麼快就從社長助理升職做代理社長了，陳默開心壞了。

「代理社長也就是社長啊。」

來到社長辦公桌前，一旁架子上放著領帶，取下一根好看的給自己扎個漂亮的領結先，扎到一半回頭看了看沒人的門口，陳默眨了眨眼睛，勾起了嘴角。

「請坐請坐，在你沒有說明你的來意之前，我要告訴你我一向辦事的原則。」

陳默一屁股坐到老闆椅上轉到面向窗戶，開始自娛自樂起來。

「殺人放火我不做，偷拐搶騙我不幹。」

在陳默轉過去的時候，一個穿著西服的高挑西班牙老人已經悄悄地來到了他的身後。

「現在你可以說明你的來意了。」

「如果請你找人。」

聽到要自己找人，陳默嗤笑一聲「找人？我不會。」

「什麼？找人都不會。」

這時候陳默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回頭嚴肅說道「不會找不到。」

老人上下打量著陳默說道「想不到你是......」

「舶來品！真正的、華夏人。」陳默昂首挺胸。

「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我現在委託你找一個叫黃沁的女人所生的子女。」

「一男一女？」

「只有一個。」

「那、兒子還是女兒？」

「這要等你去調查，我給你黃沁女士的資料。」老人說著從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了陳默。

「照片有一張，不過是二十二年前拍的。」

「二十二年前？這樣子豈不是大海撈針。」陳默打開牛皮袋拿出照片一看，是個穿著女僕裝的黃種人女孩。

「好找我就不會花錢請你，如果你接受委託，我還要你依照我兩個條件。」

「我也有條件，不過你先說。」

「第一、這件事不可以張揚，第二、你必須在十二天內找到這個人交給我。」

老人說著從皮包里拿出兩大捆錢遞向陳默說道「這是先付的定金，事成之後還會有兩萬美金的酬勞，現在輪到你說你的條件。」

接過兩大捆錢，想不到做了偵探第一個案子就這麼高的酬勞，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陳默當即說道「我的條件就是你的條件我全接受。」

「那好極了，有什麼進展你可以打這個電話跟我聯絡。」

接過老人從皮包里拿出來遞給自己的一張白紙，陳默心裡想「這是想考我？」然後直接拿起手邊的水壺將水撒到白紙上。

「你在幹什麼？」

老人抓著一支筆不知道陳默這是在幹什麼，陳默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用這個防腐劑比你上膠好。」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老人說著重新拿出一張白紙，寫上號碼遞給陳默就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