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糾結的曹堅
呂子佩與其餘五位兄弟將大哥劉回的屍首埋了起來，而那刺客的肉身早已被泄憤的幾兄弟剁成了肉醬
呂子佩擦乾了臉上最後的淚水便對幾兄弟道「出發吧，要是跟丟了楚人就沒辦法給大哥報仇了」
眾人紛紛擦拭了眼了，眼中血紅的充滿了憤怒，幾兄弟都想現在立刻便能手刃楚人為大哥劉回報仇
呂子佩稜角分明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他在壓抑自己的怒火，作為領軍之人，不能被情緒所左右自己的決策
滇軍繼續在黑暗中前行，埋葬劉回的墳墓也漸漸離眾人遠去，呂子佩最後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墳包，然後繼續將眼睛盯向了前方
兩軍在短暫的停留之後又開始了這耗時漫長的拉鋸
曹堅心中很痛苦，他知道自己為這些無故闖入滇國的楚人帶路已經是叛國的行徑，但是他卻也害怕自己如果不配合會殘忍的殺死，如果能幹脆的死掉也是一種解脫，但是這個陰毒的楚軍將領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一定會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曹堅打了個冷顫，不敢再去想象自己如果帶錯路的下場，他回頭望了望在後方的戚少將軍，他被迫認下的主人正在恨厲的望著他，曹堅迅速回過頭繼續在前探路
不知道為什麼這楚人執意要找到都柳江，那江水湍急的連船都無法通行，楚軍是沒法渡過去的，但是任務已經交代給他，他也不願意告訴這些狗子的楚人都柳江的真實情況，只需要探好路就行
曹堅爬上了一棵高聳的大樹，極目向東面望去，極遠之處巨大的蒙巫山的輪廓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都柳江就在蒙巫山東面，這是不會錯的，只要能確定方向，遲早能走到那裡
下了樹，向戚少將軍走了過去，跪倒在他的馬前說道「主人，大黃找到方向了」說罷便向剛才探明的方位指去
戚少將軍冷漠的看了曹堅一眼便轉過身命令部隊向曹堅所指方向前進
望山跑死馬這句話是很正確的，雖說已經從樹梢看到了蒙巫山的輪廓，但是已經行軍一上午的楚軍依然離蒙巫山很是遙遠
戚少將軍的臉色很不好看，所有楚軍都能看出來這一點，昨夜將軍派了一名親信家將前去刺殺滇軍的領兵之人，但那時從今天滇軍有條不紊的緊跟能看出來這名前去行刺的家將肯定是失敗了，結果也不用說，那家將鐵定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刺殺這種事最多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別人就有防備了，所以戚少將軍只能繼續忍耐滇人的追擊
再不休息的話，不管是滇軍還是楚軍都會崩潰的，這一點呂子佩都戚少將軍已經意識到了，但誰也不敢停，楚軍一停就少了退回國內的機會，滇軍一停便可能再也追不上楚軍
行進了一天一夜的兩軍都已是疲憊不堪，甚至有的人走著路都能睡著，跌倒在地后再吃痛的爬起來繼續前行
曹堅也快支持不住了，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打起精神，走到負責管自己的斥候面前，雙手伸出要求進些食物，那斥候鄙夷的看了曹堅一眼便從袋中抓了一把炒米放在了曹堅的手中
「軍爺，平時都是給兩把炒米啊」曹堅望著手裡少的可憐的糧食對斥候說道
「你一條狗吃那麼多干鎚子！」斥候罵道「老子正是煩悶，不要惹我！滾！」
曹堅委屈的辯解道「可是平時都是兩。。」
話還沒說完，那斥候已經一腳踢在了曹堅的小腹上，曹堅便向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糧食也撒了一地
曹堅沒有還手，而是馬上趴在地上歸攏一地的炒米
「娘的，還敢撿！！」斥候怒氣沖沖的一腳將曹堅手裡剛剛聚攏的米又給踢散，然後便上前拳腳相加的網曹堅身上揍
「狗子的滇狗！害老子沒日沒夜的鑽林子」一邊罵一邊重重的打在曹堅身上
曹堅蜷縮成一團，手裡護住自己所剩無幾的糧食一聲不吭
「在幹什麼？！」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那斥候立馬停下了拳腳「張副將。。。」斥候退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曹堅也掙扎著站起來，低著頭站在一邊
「怎麼回事？」張副將問道
「副將，這條滇狗想多要糧食，我就教訓了他一下」斥候低聲說道
張副將嗯了一聲說道「他是戚少將軍的狗，現在將軍指著他帶路，所以他想吃多少便吃多少，明白嗎！」
「是是是」斥候連連應到
張副將說罷又走到斥候跟前用剛好楚軍也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條狗現在有用，等回到楚國，你就算把他打死也沒人管你」
說罷便滿臉鄙夷的瞥了曹堅一眼走開了
那斥候笑著送走了張副將，然後便將糧食袋扔給了曹堅
「張副將叫我管你飽飯，慢慢吃別著急，回楚國我們再慢慢的算賬」那斥候陰笑著說道
曹堅接過糧食袋立馬大口大口的朝嘴裡塞著炒米，但是心中卻極其的悲愴，因為他知道以後的日子也許會更加的凄慘了
吃過了米糧，曹堅便又拖著自己疼痛的軀體繼續向前帶路
曹堅心中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如何帶路了，因為只要順利的帶楚人到了楚境，那麼等待他的便是做一輩子狗的命運；但是如果不帶對路，也許現在就會被敲碎某一根骨頭。人生是如此的糾結
「如果他們都能死在這裡就好了」曹堅心裡想著
但是下一刻曹堅便將這想法甩出了腦袋，他知道在楚軍被滅的那一刻，也就是自己陪葬的那一刻，即便自己活了下來，作為一個為楚軍帶過路的俘虜，自己還有啥子顏面去見自己的兄長和父母啊，自己得所作所為已經和叛國沒有啥子區別了
「哥哥會一刀砍死我的」曹堅自言自語道
不可否認自己的兄長曹栗是一個很忠於滇國的人，但是自己也忠於滇國啊，只不過在忠於滇國之前，曹堅還是更愛惜自己的性命
曹堅心中糾結的繼續探路，他知道自己只要不到絕境，定然會努力的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