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放學小事

110 放學小事

見那夫子走得遠了,李豆重新窩在樹下,開始用樹枝來回划拉著地面。

「豆哥,你來接我放學啊!」小峰驚喜的跑了過來。

李豆抱著包裹站了起來,「嗯」了一聲,順手拍了拍衣服,才道:「我在廟會上買了許多小玩意兒,等回家我拿給你。」

小峰早就看到了李豆懷中的包裹,便笑嘻嘻的指著包裹,問:「在這裡面嗎?是什麼好玩兒的?」

「都在這裡面。」

小峰好奇的看著包裹,卻不伸手去扯,道:「我抱著罷,豆哥,你歇一會兒。」

李豆見小峰一臉好奇的看著包裹,便把包裹給了小峰,然後接過小峰的書包,背在身上。

小峰抱著包裹,邊走邊不停地向李豆問話:「豆哥,廟會上好玩嗎?」

「好玩。人真多,東西真多,還有唱大戲的!」

「都有什麼?」

「賣糖人木偶的,賣蜜果點心的,唱戲的,斗蛐蛐的,套圈兒的,什麼都有,特別有意思。」李豆興緻勃勃的說道。

小峰羨慕的聽著,道:「下回我也去,聽著真有意思。」他忍不住,便把包裹揭開一個角,邊走邊看裡面的東西。裡面有陀螺,還有風車,做彈弓的皮繩,還有兩個刻著娃娃的撥浪鼓……

裡面的東西真多。小峰翻得起勁兒,卻走越慢。

「呦呵,都瞧瞧,這是哪裡的兩個小崽子?給小爺站住!」後面傳來一個少年的公鴨嗓子。

小峰抬起頭來,看見遠處的幾個少年,嚇得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包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公鴨嗓子的少年是書院的一個小霸王,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卻有一身流里流氣的模樣,在書院里糾結了一群小嘍啰,整日里廝混在一起。他家裡是有幾家店鋪的,因此憑藉小恩小惠籠絡了不少「小兄弟」。

此時李豆站在身邊,小峰略微有了些底氣,他努力站直了身子,向著公鴨嗓子少年道:「王飛躍,你想做什麼?」

「哈哈,你說我想做什麼?」王飛躍揮著手裡面的小木棍,和一群小子笑嘻嘻的盯著小峰,「你可是孔夫子眼裡的紅人啊,我敢做什麼?把你懷裡的東西亮出來,讓咱們也看看!」

李豆伸出雙手,把小峰護到身後。他不欲惹事,想要趕緊離開。

王飛躍哪能讓他們這就走了,他幾個箭步躍了上來,拿著木棍指著李豆道:「你是哪根蔥,管的一手好閑事兒,活的不耐煩了。哈,趕緊滾蛋,小心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他平日里聽說書的講些江湖俠義,裡面的句子記住了不少,現在腦袋靈光一閃,說了這麼一句霸氣應景的話來,自覺有些得意。見那些小弟敬畏的看了過來,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李豆原來整日在街上流浪,深知這些小地痞的無賴,既然跑不了了,那隻能打服他們才行。他跟張雲練了這麼久的功夫,本事壯人心,現在也穩重膽大許多。他沉穩的看著王飛躍,反擊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厲害,上來試試就知道誰的拳頭更硬一點。」

小峰本來看對方人多,正有些怯場,此時看李豆士氣滿滿,頓時放下心來,他伸出頭,向王飛躍吐了吐舌頭:「你說話才注意點,說不定下句話就是你的遺言。」

王飛躍是個性情衝動的,登時氣的哇哇大叫,把袍角往腰上一塞,揮著手就跳了上來。看他齜牙咧嘴一臉兇相的奔上前來,李豆沉聲定氣,不慌不忙的伸出右手,扎穩馬步,待王飛躍將要靠近的一瞬間,猛地身處手來,側身拽住王飛躍的手臂,重心往下一壓,輕鬆的一個過肩摔,就把他摔倒了地上。

這才叫一招制敵!那群小弟看的目瞪口呆,一個也不敢上前。

王飛躍蜷縮在地上,背疼的厲害,仰頭看著逆光里的少年,腦袋一時蒙了。他本來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混小子的,想不到自己一下就被別人打敗了。他雙手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力氣回來了一些。

李豆到底還是小孩子,此時打架答應了別人,心中也是有些自得,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王飛躍,拍了拍衣袖:「也許會有人打敗我,但是,這個人不是今天的你。」

王飛躍聽得渾身一震,這話太特么霸氣了。

懶怠搭理王飛躍的一群小嘍啰,李豆拉著小峰道:「小峰,我們回家。」

王飛躍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拍掉滿身的土,一把拉住李豆,急切的說道:「等一下。」

李豆使勁兒一甩,把王飛躍的手帥到了一邊,他戒備的盯著王飛躍:「你還想幹嘛?」

王飛躍連忙笑道:「大哥,大哥,你是哪裡學的功夫啊?」

李豆懶怠理他:「誰是你大哥!」

王飛躍賠笑道:「嘿嘿,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大哥別跟我一般見識。想不到張峰還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哥哥,真是不打不相識啊,以後我就認你做老大了。」他擠眉弄眼的看著後面的小弟,「趕緊喊老大!」

「老大!」齊刷刷的喊聲,響亮極了。

小峰崇拜的看著李豆,一臉星星狀。李豆慣來穩重的臉上仍然四平八穩,不過,被人喊老大的感覺不錯啊。

「不要亂喊,誰是你老大?」李豆可不想當混混頭兒。

王飛躍笑嘻嘻的湊上來,拱手道:「大哥功夫這麼好,不是老大是什麼!以後我們就跟著你混了!」

這是哪跟哪兒,李豆滿臉無語的樣子讓想要耍耍威風的小峰趕緊收回了想說的話。

打發走了王飛躍一行,李豆才領著小峰迴家去。

張雲一貫約束家中弟妹,在外不許胡鬧生事。畢竟家中無掌事的大人,張雲做事一向主張與人和善,也是為了平安。李豆和小峰迴到家中,一大一小兩兄弟很有默契的對剛才的事情一字不提,嘴巴是綳得嚴嚴的。

日頭天天兒的掛在正中,惹得人人如同在熱浪里煎熬一般。張雲每日里頂著日頭來回奔波,也是好不辛苦。

好容易過了十來日,卻是謝木香邀請張雲遊玩的日子到了。

過了清早,日頭漸漸高升,張雲無奈的擋了擋頭頂的日光,忍者焦躁快步走在街道上。大街上人不多,路邊的攤販也都縮在陰涼下,有氣無力的揮著芭蕉扇。

張雲路上盡量撿著有樹蔭的地方走,等到了謝府的門口,她已經是滿頭的薄汗了。幸而衣裙寬鬆,走路帶起來的風颳走了些許浮汗,要不然一身的汗漬,那就大發了。

張雲是走路來的,因此等她到了花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不少的女孩子了。只見裡面鶯語環繞,一群一群的女孩姑娘家湊在一起說笑,旁邊都站立著打扇的小丫頭。

張雲抬腳進去,頓覺一陣涼爽撲面而來。這座花廳本來就建在背陰處,而且兩頭通風,旁邊池水環繞,在這炎炎夏日也是涼風習習,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謝木香看到張雲,笑著站了起來。旁邊的女孩們順著謝木香的目光,看到張雲,本以為是謝府的一個三等丫鬟,不想謝木香竟然迎了上去,笑意盈盈。

「你們不知道她。不過有誰沒用過玉美坊胭脂水粉?這可不就是玉美坊的真真妙人兒掌柜的,她叫張雲。」謝木香拉著張雲,向眾人解釋。

滿屋閨秀謊言大悟,一時探尋者有之,無謂者有之,輕賤者亦有之。她們都是大家小姐,雖然家中多有採買玉美坊護膚品等的,大部分卻不是這些小姐親自出馬,故而張雲雖然經常往店鋪里查看,在座的她卻大都沒有見過。

玉美坊雖好,這掌柜的姑娘卻看著只是平頭百姓,長相也不十分出眾,打扮也不出彩,因此大部分人都只是打了招呼,然後仍是各自說話。謝木香身為主人,要招待的人多,故而安頓好張雲,便去了別處。張雲樂得無人打擾,毫無小門小戶的自覺,自在的吃著美味點心,就這醇香茶飲,欣賞著窗外美景,倒也怡然自樂。

謝府不愧家大業大,但是這小女兒宴客的花廳,布置的也極為雅緻。花廳裡面數丈大小,桌椅矮塌,屏風帷幔一應俱全。張雲坐在花廳後方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向外看去,花廳外的池面上,大片的荷花開的正好,點綴在碧綠的荷葉上,好看極了。微風過處,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從荷葉地下慢慢往岸邊盪去,反射著粼粼波光,如同灑下無數的寶石。美食美景,張雲看的有些神遊天外。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有人喊了一聲:「縣令家的小姐來了。」眾閨秀紛紛站了起來,畢竟身處開封縣,這縣官也比別處的尊貴些。胡蓉是縣令之女,為人有大方爽利,公正平直,深得人心,因此在這開封縣,也隱隱有些閨秀間的領頭之意。

張雲回過神來,擦了擦手上的點心屑,也站了起來,跟隨眾人移步,往花廳前面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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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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