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歡樂日常的一拳對決

「她的情況很好，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是精神狀態導致的昏迷，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一名身穿黑衣的醫務人員這樣對陸凡說道。

「嗯..」

看着小萌依舊沒有變化的外貌，陸凡無法確信這裏的醫術是不是真的能察覺到她體內的變化。

萬一..只是萬一的話，小萌再也醒不來了會怎樣？只是想想，陸凡就感到鼻子有點酸。

萬一成真自己還能繼續做什麼呢？沒有了她的指引，沒有了她在前方嚴厲的催促，自己應該就會這麼繼續孤孤單單的日子直到老死。

或許大家當自己的親人死去時都是這樣的吧，有關那個人的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一點一點的浮現，每一個畫面都是一句話，每一句話都是一段情。

暖黃色的記憶朦朦朧朧，但只要一出現就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就好像繪畫的原理一般，點成線，線成面，絲絲縷縷的回憶構築起了面前的人。

突然明白那日在和紅世之徒戰鬥后，大家的黑色情緒了，那種憤怒，或許歸根結底，是對回憶丟失的恐懼。

小萌雖然陪伴陸凡的日子並不算久，但陸凡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種讓自己不由自主去靠近的親切感。

應該是天生就合得來吧。

現在的小萌至少生命體征沒有衰弱的跡象，這可不是應該悲傷的時候啊..

練習！練習紋理之力！

陸凡站起身來，決定就在隔壁開始自己的訓練，總是被迫着去做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即便自己希望總能有個人來催促自己，以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強大來帶領自己，無論做的好與不好也無法企及的強大。

一次又一次，陸凡開始熟悉紋理軌跡的運用，這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速成，只能在一次次的運作中慢慢完善路線，直到那種事情變得像抬手，眨眼一樣簡單。

任何枯燥的訓練都是如此，包括大量武術，劍道，都是無數次的練習才能趨近完美，某種意義上把紋理比作刀，軌跡就是出刀的力度，角度和精準度，這其中還有許多難以言明但卻真實存在的變數，都會在訓練中轉變為最合適的感受，也就是感悟。

集中精力，放鬆全身，使用紋理，只要一次次的使用小萌的技巧肯定會慢慢熟練。

很快陸凡就發現了問題。

只是一次次的在體內運轉紋理，開始還覺得自己在做正事，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后就完全無法感知到變化，毫無概念可言。

總感覺自己只是在空想，沒有做出任何實際的鍛煉，表面看來也的確只是傻站在原地。

是因為沒有在運動所以才無法得知成效，這一點陸凡很容易就想到了，只是為什麼呢？

小萌說過紋理的使用將會與使用者對事物和現象的理解掛鈎，所以花時間想清楚這種使用方法的原理不會是件壞事。

紋理的本質並不是什麼能量，而是一種物體，事物的組成部分，它的所有運用都是通過構築出其他事物來達成的，本身只有這一種用處卻是萬能的用法，因為這是一種可以構築世間萬物的東西。

但要用它來提供能量，在體內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強度就出現了問題。

因為這種用法是十分抽象的概念，並不是什麼有實際樣貌的事物，因此會覺得無從下手。

「果然是需要對練嗎？」

陸凡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要是自己乾脆點答應了該多好啊！！我真是笨蛋！這樣就能在小萌醒過來之前好好鍛煉自己了，也不至於什麼都沒變...

要不自己現在就去找她們？

可是這種彷彿賞賜一樣的跑去找別人，簡直就好像在對她們說能和我對練是你們的榮幸一樣啊！！

啊啊啊啊，陸凡煩悶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唔...

突然，陸凡像想到什麼似的，停止了動作。

對練的對象的話...好像也不是找不到。

嗯！去找他試試看！

陸凡打定了主意，氣勢洶洶的奔向了那棟低矮的建築，正是阿道夫的居所。

「那不是陸凡嗎？」

「嗯，是呀，可他為什麼一幅想要找人打架的樣子...」

之前找過陸凡的幾位女孩正聚在一起吃午後甜點，琪雅也在一旁喝着可樂。

她斜着眼睛看了眼陸凡，低下頭思索了一番，接着說道。

「他好像是在往阿道夫那邊走」

「什麼！？」

氣勢洶洶？想找人打架！？魔鬼軍官！？

「誒嘿，誒嘿，誒嘿嘿嘿呵」（眾人）

「誒？喂喂..你們都怎麼了？唔誒？等..等等啊！！」

周圍的女孩子雙眼都突然閃起了光，琪雅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被幾人拖着離開了飯桌。

很快，她們就到了那棟低矮的建筑前。

「喂，我說，這樣不太好吧？」

琪雅低聲說道，前一刻她還眼睜睜的看着陸凡走進這棟建築，看來目的地確實是這裏無疑了。

「有什麼不好的，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戰鬥啊！受氣男孩大戰帥氣大叔！以前哪有機會看到這種場面！！！」

「帥帥...帥氣大叔？！」

琪雅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女孩，看來其他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個動不動就好像要殺死人的魔鬼？我的天哪...我這是認識了一幫什麼人啊？

不管怎麼說琪雅還是覺得這樣追蹤陸凡，探查他的私隱實在是不太好。

畢竟陸凡是個不太願意接觸別人的人，可能會被他討厭吧。

「而且啊，關於陸凡會拒絕和我們對練這件事情，其實我一直有點猜測」

嗯？為什麼會拒絕？琪雅被這關鍵詞吸引到了注意力，說出這話的女孩也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點。

「按照你的說法，他可是能和魔鬼軍官分庭對抗的存在啊，要是和我們這些柔弱的女孩子對練的話會怎樣呢？」

「會..怎樣？」

琪雅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其實已經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事情。

「一不留神就可能會傷到我們啊！所以他才會那樣冷淡的拒絕的，心裏一定還是很想和我們一起玩的吧」

「所以為了確認這件事情，我們才會來到這裏，不然放陸凡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就太可憐了，現在他的朋友正處於危險，是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啊！」

不用說，自然是瞎說的。

但對琪雅來說卻十分管用，於是她也漸漸湊了上去，向著阿道夫的房間。

門沒有關上，很容易便可以從外面看到裏面的情形。

「阿道夫！我要你做我的對手！」

喔喔！意外的很有男子氣概嗎！？不對不對！！

琪雅搖了搖頭，繼續觀察事情的進展。

「哦？對手？那是什麼意思？」

陸凡才一進門便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阿道夫，對他而言在寧靜的午後享受一杯原產自德國的佳釀實在是人（？）生幸事。

而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着實是讓他生出了一點怒氣。

「你的意思是，來這裏尋死嗎？」

阿道夫站了起來，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突然給人以一種膨脹的感覺，氣勢越發駭人。

「哼哼哼哼」

滲人的笑聲從他的喉嚨里擠了出來，這間陰暗的小房間里回蕩起了濃郁的殺機。

「噫~~~！」

門外離的最近的幾位，霎時感到毛骨悚然，好在琪雅及時出手捂住了她們的嘴巴。

「只不過是個臨時戰俘而已，居然這麼囂張？」

「我看你，是不想活着離開這裏了！」

當然，阿道夫並沒有認真起來，陸凡也不知有沒有發現到這點，一句解釋的話也沒有開口。

他直接握緊雙拳，正對着阿道夫大聲喝道！

「全力攻過來吧！！！」

嚯哇，好像還有那麼點帥氣？不對不對！！！

琪雅又搖了搖頭，想要轉過臉去不再盯着陸凡，但目光仍不受控制的移了過去。

「一拳就足夠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道夫的整體形象又膨脹了幾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軍裝，舉手投足之間力量在涌動。

「就當做是...午後的鍛煉！！！」

沉重的語氣終於在最後時刻爆發出來，阿道夫咆哮出拳，一陣狂風在這間小屋內捲動，連遠在門外的琪雅都感到了威風撲面而來。

沒錯！

陸凡開始思考。

這就是小萌曾經要教給我的東西。

身體潛意識的自我調整！在動手防禦的瞬間，紋理之力與手的動作協調一致，把它當做是原先就存在的東西，當做本能一樣來使用！！

「哈啊啊」

陸凡雙臂交叉擋在了阿道夫的拳頭道路上，這一次一樣還是要硬碰硬的對決！

不出所料，紋理之力開始了動作，陸凡在戰鬥中觀察着它們的走向，並作出輔佐。

如果是真實的戰場這種分心很可能會遭致毀滅性打擊，事實上阿道夫現在立刻就可以改變拳路，出其不意的擊打陸凡的其他位置，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絕佳的教學！陸凡開始慶幸自己的選擇，這樣的話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把自己的近戰能力，小萌教會我的紋理填充全部提高一個台階！

轟！巨大的轟鳴聲響起，自下而上的狂風驟起，吹起了房間內所有的小物件，琪雅等人都被迫閉起了雙眼。

玻璃的碎裂聲，金屬的斷裂相擊，突如其來的空曠感！？

琪雅趕忙睜開了雙眼，陽光刺得她又立刻捂住了眼睛。

陽光？奇怪？這地方是怎麼會有陽光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

求知慾在內心膨脹到最大化，其他人也是一樣，爭先恐後的睜開了雙眼。

「喵嗚！？」

街邊的小貓看向了這裏，急急忙忙向著小巷裏逃竄，太陽高掛在空中，嗯？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為什麼會有太陽啊！！！屋頂呢！！！還有...

陸凡呢！！之前還好端端站在這裏的大活人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啊！！

「唔~啊啊啊」

悠長的喊聲自空中傳來，陸凡用盡全力證明著自己的存在，琪雅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尋着聲音望去。

遮天蔽日的陰影，大片的金屬碎塊，正在急速貼近地面！

「在那！陸凡在空中！！」

而在那些建築構造的正中間，一個人影在拚命反轉躲避著這些物件。

剛開始雖然顯得比較狼狽，衣衫破爛的他露出了自己白花花的宅男腹肌（瘦出來的？），褲管也略有磨損，但很快陸凡便完完全全的掌握了技巧。

那就是與這些建築一起墜落的自己完全不必擔心！多次翻轉后他終於對準了地面，在他即將落地的位置阿道夫還站在那兒，好整以暇的喝了口小酒。

「嗯，真是暢快啊」

彷彿從他嘲諷的嘴角讀出來這樣的意味，難言的怒火在陸凡胸口燃起，紋理的力量已經遍佈全身。

「別！小看我了啊！！啊啊啊！」

高舉右拳的他藉助這從天而降的氣魄直衝阿道夫！在光芒中與漫天碎石一起墜落的他雙眼也閃爍著不屈的意志。

琪雅已經完全不知該如何移開自己的視線。

好帥...這樣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並且逐漸佔據了事實的地位難以更改。

阿道夫沒有一絲躲閃，他愉悅的舔了舔嘴唇站在原地。

真是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這種暢快了啊，那麼，讓我來看看你的這一拳又有着怎樣的決心和意氣吧！

空空的酒杯失去了取悅的價值，被丟棄在地面。

阿道夫抬首正對陸凡的雙眼，越發感到了這位年輕人的可怕成長力。

興奮不已的他，發出了低沉的吼聲。

「吼！！！」

右下勾拳，正直的從下而上，與陸凡從天而降產生的氣流猛烈碰撞在一起，空氣在靜止！

轟隆！陸凡與阿道夫碰撞了。

金屬建築與大量物件被碰撞的氣流禁錮在了不足五米的高空，環繞在落地的陸凡周圍。

卡擦卡擦，阿道夫腳底的地面開始了崩裂。

「唔嗯啊啊！」

察覺不妙的他長喝出聲，側過身子將自己的右拳又送上了一點，總算是抵住了陸凡。

陸凡在大約僵持了三秒后，輕輕的落在了地面。

在低空中懸浮的建築材料也隨之落下。

啪啦啪啦...

「唔哇啊啊」

琪雅周圍的女孩開始了尖叫，無論是誰也沒料到情況居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而琪雅則呆愣的直盯着陸凡，當事人此刻還未褪去那股戰意，配合他年輕的相貌..

「女士們應該遠離危險地帶啊..」

阿道夫出聲提醒。